教皇厅
这里是圣域的至高点,是雅典娜神像的基座,也是整个黄道十二宫的终点与起点。星矢与艾扎克,这两位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战士,此刻却肃立在雅典娜的神像之下。他们的小宇宙紧绷,感受着下方宫殿传来的、那如同末日般的恐怖碰撞。
狮子宫的战斗,其烈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。
修罗,背对着他们。他那身黄金圣衣在教皇厅的微光下,反射着冰冷而坚毅的光芒。他闭着双眼,“看”着艾欧里亚的绝望,“听”着雷古鲁斯的“教导”。
当狮子宫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对撞爆发的瞬间,修罗的身体猛然一颤。他感知到了,那股在绝望中诞生的、崭新的、属于艾欧里亚自己的小宇宙。
他缓缓睁开了眼睛。那双眼睛里,不再有之前的震撼与悲怆,只剩下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决绝,以及,深藏在冰层之下的、地狱般的重负。
“艾扎克,星矢。”
他的声音恢复了一丝平静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。这股威严,源自他所洞悉的“真相”,源自他作为教皇所背负的“罪孽”。
星矢和艾扎克同时绷紧了身体。
“你们的任务,就是在这里,守护雅典娜。无论听到什么、感觉到什么,都不许离开。一步也不许。”
修罗的声音,如同圣剑出鞘前的低鸣,冰冷而锋利。
“这里,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“可是,修罗先生!”星矢终于忍不住,他那双炽热的眼眸中充满了焦急与不解,“艾欧里亚他……他快要死了!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帮忙!?”
星矢的质问,在空旷的教皇厅内回荡。
修罗缓缓地,转过了身。
他没有回答星矢的问题。他只是,用那双深邃而沉重的眼眸,静静地,注视着星矢。
星矢所有的质问,所有焦急的言语,在接触到那双眼睛的瞬间,全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。
那里面,没有愤怒,没有冷漠,甚至没有感情。那里面,只有,比宇宙更深邃的“觉悟”,和,比死亡更沉重的“责任”。
星矢仿佛看到,修罗那并不算魁梧的肩膀上,背负着他根本无法想象的“未来”。在修罗的注视下,星矢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“渺小”。不是力量上的渺小,而是“觉悟”上的渺小。
“……我……”星矢的声音,干涩了。
“星矢。”站在一旁的艾扎克,开口了。他那只独眼,始终冰冷地注视着修罗。“闭嘴。”
艾扎克,这位冰之战士,他的内心,远比星矢要冷静。他从修罗的眼神中,从他那几乎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决绝中,似乎读懂了什么。
他读懂了,这是一场他们没有资格,介入的“仪式”。
他读懂了修罗正在承受着,比他们所有人都更加痛苦的“煎熬”。
修罗,没有再解释。
他也不需要解释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雅典娜的神像。
“我的战场,也在等着我。”
话音未落,修罗的身体瞬间迸发出,比太阳更加耀眼的光芒!
他整个人,化作一道最璀璨、最锋利、仿佛能斩断一切宿命的金色流星,向着他所守护的第十宫——摩羯宫的方向,疾驰而去。
狮子宫
艾欧里亚的脑中一片空白。
他引以为傲的速度。
他坚信不疑的力量。
他视为生命本身的“狮子之牙”。
在真正的“天才”雷古鲁斯面前,这一切,都可以被轻易复制、超越、甚至……被肆意组合成新的、更强大的招式。
雷古鲁斯的话语,如同最锋利的刀刃,在他的灵魂上刻下了耻辱的印记——“你,太‘单一’了。”
他,狮子座的艾欧里亚,竟然如此狭隘吗?他感到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,他的信念在摇摇欲坠。一直以来,他都认为纯粹的光速拳就是力量的极致,就是狮子座的真谛。然而,雷古鲁斯却用冰冷的事实告诉他,他所执着的,只是这宇宙万象中,微不足道的一隅。
“单一”这个词,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在他的灵魂深处回荡,将他的骄傲,他的信念,他作为黄金圣斗士的“存在”,撕得,粉碎。
他看着雷古鲁斯。
那个,依旧带着一丝天真笑容的少年。
那个,将右手高高举起的“怪物”。
在他的掌心,艾欧里亚看到了。
他看到了,金牛座的“巨力”。
他看到了,白羊座的“星辰”。
他看到了,双子座的“次元”。
他看到了,巨蟹座的“灵魂”。
他看到了,水瓶座的“冰晶”。
他看到了,摩羯座的“锋芒”。
他看到了,双鱼座的“剧毒”。
……
他看到了,十二宫,所有黄金圣斗士的“奥义”!
这些本应各自绽放光芒的“究极”奥义,此刻却如同温顺的绵羊在雷古鲁斯在掌心,十二种不同属性的光芒交织,融合,形成了一个超越了所有单一奥义的、微缩的宇宙核心。那里,同时燃起了雷电的狂暴、星辰的切割、大地的厚重、冰冻、空间……那是将十二星座黄金圣斗士的奥义,完美融合,并升华到极致。
“……你,太‘单一’了。”
雷古鲁斯的声音,如同,最终的审判。
“……所以就让你,见识一下,‘全部’吧。”
“——十二星座之绝啸!!!(Zodiac clamation)”
在艾欧里亚失神的瞬间,雷古鲁斯,已经发动发动,这融合了十二星座奥义的,最后一击!
毁灭性的气息,笼罩了,整个狮子宫。
完了……
在这一刻,艾欧里亚,感到了真正的死亡。
不是单单是肉体的死亡。
还有“狮子座”的,败亡。
他败给了一个更完美的“狮子座”。
他败给了“自己”。
不!
不!!!
不!!!!!!!!!!!
在,即将,被雷古鲁斯那“十二星座之绝啸”彻底击溃的,那万分之一秒的瞬间!
在艾欧里亚的灵魂,即将坠入无尽黑暗的前一刻!
完了……艾欧里亚的心中,第一次涌起如此彻底的绝望。
他感到自己的小宇宙在颤抖,在哀鸣,在畏惧那股如同宇宙本身般浩瀚的力量。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,骨骼断裂,意识模糊。他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反抗的呢?他已经一无所有了。
不!
他想起了守护的誓言。
他想起了雅典娜。
他想起了同伴们在绝境中燃烧的小宇宙。
他想起了迪斯马斯克在巨蟹宫的蜕变。
他想起了撒加和加隆在双子宫的统一。
他想起了阿鲁迪巴在金牛宫的坚韧。
他想起了穆在白羊宫的坚守。
他,还不能倒下!
他,还有要守护的东西!
他放弃了所有对招式、速度、力量的思考。
他放弃了所有对“如何战胜”雷古鲁斯的杂念。
他放弃了所有对自己“单一”的迷茫与绝望。
他回归了本能。
他回归了狮子最纯粹的——野性!
“我……绝不……放弃!!!”
艾欧里亚的小宇宙,开始——蜕变
那是一种对自身小宇宙的极致升华,一种对生命潜能的彻底激发!
世界,变了。
声音,消失了。
雷古鲁斯的攻击,变得缓慢。
他感受到了超越物质的灵魂的流动。
他看到了自己体内那如同恒星般燃烧的,“生命”!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!!!!!”
在这一刻,艾欧里亚的小宇宙突破了,第七感的界限!
他踏入了那连许多黄金圣斗士都未曾触及的领域!
那超越生死的,第八感——阿赖耶识!!!
艾欧里亚,在濒死的绝境中,在对“守护”的极致执念下,强行开启了难以触及的第八感!
他的小宇宙不再是金色的光,而是化作一道深邃而狂暴的能量风暴,席卷整个狮子宫。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,超越了维度,直抵灵魂本源的力量。
艾欧里亚将自己全身残存的乃至超越极限的、燃烧着第八感阿赖耶识的全部小宇宙!
将自己作为“艾欧里亚”这个“人”的,全部的“存在”!
尽数凝聚于他的右拳之上!
不再是“打出一亿拳”那种单纯的速度叠加。
不再是“等离子光速拳”那种光之罗网的覆盖。
他将“闪电光速拳”和“等离子光速拳”两种绝技结合到一起,以第八感小宇宙为引,蕴含着他愤怒、不屈、以及想要守护身后一切的决绝意志……!
那小宇宙的凝聚,如同宇宙大爆炸的逆向演化。
第一阶段:光子发动(photon Ignition)!
艾欧里亚的拳头周围,空间开始扭曲,无数光子在他拳上被压缩到极致,甚至超越了质量与能量的界限,形成了一个漆黑的、深不见底的奇点。
第二阶段:宇宙解放(cosmic Release)!
奇点瞬间爆发!并非向外扩散,而是向内坍缩,将艾欧里亚自身小宇宙的能量无限压缩,又无限放大。那是一种超越了物质界限的能量波动,震得整个狮子宫都开始崩塌。
第三阶段:光子疾走(photon dash)!
他那凝聚着整个灵魂与第八感小宇宙的右拳,以超越光速、超越时间的恐怖速度,带着毁灭一切、却又守护一切的决绝意志,轰然向前!那不是简单的速度,那是将自身化为纯粹的光之洪流,穿透万物!
在最终阶段,这股被压缩到极致、又被无限放大的小宇宙,将会渗透进对手体内,引发物质原子核的聚变,爆发出毁灭性的能量!借着燃烧生命所使出的超绝技!这一招的破坏力,能够匹敌宇宙开辟时的大爆炸!
那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招式。
那是超越了所有概念的一拳!
“——光子爆裂!!!(photon burst)”
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与创生之力。那是一种只属于艾欧里亚一拳的,真正意义上的……“狮子之牙!!!”
是纯粹的“灵魂之重”,是任何技巧都无法模仿的。因为那其中,蕴含着他所有的痛苦、绝望、不屈、愤怒,以及——**守护的意志!**那是艾欧里亚的“心”,他的“道”,他的“命”!
艾欧里亚的“光子爆裂(photon burst)”与雷古鲁斯的“十二星座之绝啸(Zodiac clamation)”在狮子宫的中央,瞬间激烈的碰撞在一起!
“轰——!!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瞬间震撼了整个圣域!
那不是简单的爆炸,那是两种宇宙法则的剧烈碰撞与湮灭!
金色的光芒与十二色的虹光交织在一起,化作一道足以撕裂空间的能量洪流,将狮子宫的穹顶瞬间掀飞!
整个大地在颤抖,空气在哀鸣,空间在扭曲。下方的巨蟹宫、金牛宫、白羊宫,甚至远在教皇厅的星矢和艾扎克,都能感受到这股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!
狂暴的小宇宙余波,将狮子宫内的所有柱子、墙壁、雕塑尽数摧毁,化为齑粉。狮子宫,这个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,在这一瞬间,几乎被夷为平地!
两种极致的奥义,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。谁也无法压制谁,谁也无法吞噬谁,只剩下纯粹的能量对轰。
雷古鲁斯站在那股能量风暴的中心,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之色。他浅蓝色的眼眸中,映照着艾欧里亚那金色而狂暴的光子能量。
他感受到了。
那股力量,无法复制!
那股力量,无法模仿!
那其中蕴含的,是艾欧里亚的灵魂,是他的信念,是他为了守护而燃烧的生命!
“……这……这……!!!”雷古鲁斯的呼吸变得急促,他的身体在颤抖,并非恐惧,而是极致的兴奋与明悟。
“你……你现在所展示的……”他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番话,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,“这就是……狮子座的究极奥义……‘光子爆发 (photon burst)’!”
“那是一种……将自身小宇宙提升至极限,让物质的原子核发生聚变,从而释放出毁灭性能量光子的技巧……这,就是你自己的‘道’!”
说完,雷古鲁斯猛地收回了自己凝聚的“十二星座之绝啸”!
“轰——!”
失去了平衡的“十二星座之绝啸”瞬间崩溃,而艾欧里亚的“光子爆裂”则带着无可阻挡的余威,咆哮着,毫无保留地贯穿了雷古鲁斯的身体!
冥衣寸寸碎裂!
暗紫色的狮子座冥衣,在光子能量的冲击下,化为无数粒子消散。
雷古鲁斯的身体,在光子爆发的洗礼下逐渐消散。
然而,他脸上没有痛苦。
反而,露出了一种,极致的,释然的笑容。
他那清澈的眼眸中,充满了智慧与通透。
他终于明白了。
他终于明白自己穷尽一生所追寻的、却始终无法触及的境界是什么了。
那种“只属于自己的力量”。
那种“无法模仿的灵魂重量”。
在消散的最后一刻,雷古鲁斯的小宇宙如同回光返照般,发出了一阵低语。那低语,直接传入艾欧里亚的脑海。
“艾欧里亚……”他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真挚与解脱,“我的天赋……既是祝福,也是诅咒。”
“我能看透并复制一切,甚至可以完美重现任何人的招式和奥义……但正因如此,我的拳里,永远缺少了一份独属于我自己的‘重量’,真正的力量,源于自己的内心,源于自己的灵魂。”
他的小宇宙越来越淡,但声音却清晰地传递着他的明悟与遗憾。
“我一生都在学习,在复制,在完善……却从未真正地,成为我自己。”
“你做到了我没能做到的事。”雷古鲁斯看着艾欧里亚,眼神中充满了赞许与欣慰。那份看透生死的淡然,带着对后辈的期盼。
“艾欧里亚……”他最后的声音,带着一种解脱般的轻盈,“作为前辈,我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……”
“狮子座真正的力量,不是去追逐光……也不是去模仿光……而是……成为光本身。”
“不要成为我……去成为一头,连太阳都能超越的狮子吧……”
“吼——!”
伴随着一声,虚无缥缈的狮子咆哮,雷古鲁斯的小宇宙彻底消散。他的身体,化作无数光点,随风飘散,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,就连那诡异的蝴蝶也没有出现。
艾欧里亚浑身浴血,摇摇欲坠。他的第八感小宇宙也渐渐平息,回归肉体。但他却感到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。他看着雷古鲁斯消散的方向,久久不能言语。
最终,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,对着那仿佛还回荡着雷古鲁斯声音的虚空,深深地、郑重地低下了头。
“……前辈……”
他没有说谢谢,因为他知道,这份传承,是用生命换来的。
他没有说再见,因为他知道,这份意志,将永远铭刻在他的灵魂深处。
与此同时,处女宫内。
盘坐在莲花座上的沙加,猛然睁开了他那双原本紧闭的深邃眼眸。
一股同样浩瀚无垠的,“觉悟”,如同,洪钟大吕在他的灵魂深处敲响!
他的小宇宙与艾欧里亚那突破生死的意志,生了共鸣!
他几乎和艾欧里亚同时领悟并开启了——第八感!阿赖耶识!
然而,他并没有继续激活手里的木栾子念珠。
他只是从莲花座上站了起来,缓缓的睁开眼。
他的目光,平静而深邃,金色的长发,无风自动。直视着处女宫的入口方向。
“……已经来了吗?”沙加的声音,轻柔得如同微风,却又带着一种,看透宿命的从容与庄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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