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平的冬天,是真能冻掉人下巴的。寒风像裹着冰碴子的刀子,刮在脸上生疼。院子里那口古井的井沿结了一层厚厚的、污浊的冰壳,打水变得格外艰难,需要先用石头砸开冰面,每次都要耗费好大力气。配给的混合面越来越黑,掺杂的麸皮和不知名的渣滓越来越多,吃下去不仅难以果腹,还常常导致腹胀便秘。
生存的艰难,如同这严寒的天气,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每一个人。院里的住户们越发沉默,脸上除了冻出的青紫,便是更深沉的麻木。那两个“亲戚”依旧在院子里晃荡,时不时和伪军岗哨搭话,眼神却像猎犬一样,扫视着院里的每一个角落,尤其是周大伯、老齐,以及……张启明的西厢房。
张启明心中的危机感与日俱增。他知道,这种平静只是假象,“它”或者日伪的耐心是有限的,一旦他们觉得找不到想要的,或者失去了耐心,随时可能采取更直接、更残酷的手段。
他必须加快速度。老齐的蝈蝈笼子给了他新的灵感。他不再仅仅满足于记忆和临摹那些零散的符号,而是开始尝试在脑中,以玉佩的微弱感应为引,将这些符号按照其在院子中的实际位置进行“拼图”。
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,常常让他头痛欲裂。但效果也是显着的。当他将东厢房柱础的三角点符、西厢墙角的地裂“之”字符、后院槐树根的火焰符、以及周大伯暗示过的门口石板上的模糊刻痕,还有笔记上那几个基础符文,在脑中以某种特定的规律(仿照蝈蝈笼子的结构)连接起来时,玉佩骤然变得滚烫!
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清晰、更庞大的信息流猛地冲入他的脑海,不再是断断续续的词语,而是一幅模糊却连贯的“图像”!
那是一片深邃的、扭曲的黑暗,无数粗大的、刻满符文的青铜锁链纵横交错,锁链的中央,束缚着一团不断蠕动、变幻形状的、难以名状的巨大阴影!那阴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怨毒与饥饿感,仿佛要吞噬一切。而在锁链网络的关键节点上,闪烁着几个耀眼的光点——其位置,正好对应着他刚才在脑中连接的几个符号的方位!
图像一闪即逝,但那种恐怖的冲击力却让张启明浑身冷汗直流,差点尖叫出声。他瘫倒在炕上,大口喘息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那是什么?!井下封锁的,就是那种东西?!笔记里说的“凶险异常”根本不足以形容其万一!那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!
同时,他也明悟了。院子里的这些符文,根本不是什么线索,它们是一个庞大封印阵法的一部分!每一个符号都是一个节点,共同维持着对井下那恐怖存在的封锁!而水井,就是封印的核心入口!
老齐说的“齁咸齁苦”恐怕还是轻的,一旦封印破裂,整个院子,甚至这片街区,都可能万劫不复!
而“它”组织和日伪寻找的,难道就是释放这东西的方法?他们疯了吗?!
巨大的恐惧之后,是一种更深沉的决心。绝不能让那东西出来!保护这个秘密,不再仅仅是为了自保,而是为了某种更重大的责任。
就在他心潮澎湃之际,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于以往的喧哗声,还夹杂着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和狼狗的吠叫!
张启明猛地冲到窗边,拨开报纸缝隙向外看。
只见院门口停着两辆三轮摩托车,几个荷枪实实的日本兵跳下车,为首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军曹,而是一个穿着呢子军大衣、戴着白手套、挎着军刀的军官!他脸色冷峻,眼神鹰隼般锐利,扫视着院子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漠然的残忍。
翻译官和伪军军官点头哈腰地跟在旁边。
“太君有令!”翻译官尖着嗓子喊道,“全面检查卫生和防火!所有人待在屋里不准出来!”
全面检查?这借口拙劣得可笑!这分明是一次更高规格、更不讲道理的搜查!目标是什么?是因为之前的搜查一无所获,失去了耐心?还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更具体的情报?
日本兵和如狼似虎的伪军开始强行闯入每一间屋子,这一次,他们砸东西的声音更响,翻检得更加粗暴彻底,甚至用刺刀捅刺柴堆和炕洞!
哭喊声、呵斥声、打砸声充斥着小院。
张启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他的暗格虽然隐蔽,但绝对经不起这样彻底的破坏性搜查!令牌、笔记、钥匙一旦被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!
他焦急万分,下意识地握紧玉佩,意念疯狂地沟通着空间,恨不得将整个暗格都搬进去,但空间太小,根本无法容纳砖石后面的东西。
怎么办?怎么办?!
绝望之际,他的目光猛地落在了那个小小的、老齐编的蝈蝈笼子上。
一个极其大胆、近乎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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