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门之后,是一条更加古老、更加宏伟的甬道。两侧墙壁不再是粗糙的岩石,而是用巨大的黑色条石砌成,打磨得十分光滑,上面刻满了比外面溶洞壁画更加复杂、更加抽象的图案和符文,其中夹杂着大量类似星象、人体经络、以及各种奇禽异兽的雕刻。
空气冰冷而干燥,弥漫着一股沉腐了千万年的尘埃气息,却奇异地带有一丝极淡的、令人精神一振的清香。
周大伯点起一个火折子,火光摇曳,照亮了前方深邃的黑暗。他检查了一下张启明的状态,只是脱力,并无大碍,又给自己服下几颗药丸,调息了片刻,脸色才稍微好看些。
“老齐……”张启明声音沙哑,充满担忧。
周大伯眼神一暗,摇摇头:“外面情况不明,我们先顾好自己。老齐机灵,未必就……唉。”他叹了口气,显然也知道希望渺茫。
两人稍事休整,开始小心地向甬道深处探索。张启明发现,周大伯的目光不时扫过墙壁上的雕刻,尤其是那些涉及人体动作和经络的图案,神情专注而凝重。
“大伯,这些是……”
“是‘武痕’。”周大伯沉声道,“古老的炼气吐纳、导引锻体之术,被用这种方式记录了下来。年代太久远,很多已经看不懂了,但蕴含的意境极其高深……远非现代国术所能比拟。”
他指着一段雕刻,上面刻画着一个模糊的人形,摆出一个奇特的姿势,周身似乎有气流环绕,指向几条复杂的脉络:“你看这个,似乎是一种极其高深的炼气法门,涉及几条早已断绝的隐脉……还有这个,像是某种精神念力的运用……”
张启明仔细观看,他虽然不懂武功,但凭借玉佩带来的敏锐感知和之前解读符文的基础,竟也能隐隐感受到那些雕刻中蕴含的某种“流动”的意蕴。胸口的玉佩微微发热,似乎又在记录和分析这些信息。
难道这处遗迹,并非单纯的古墓,而是一处古老的修炼之地?
越往里走,甬道越开阔,两旁的“武痕”也越发深奥复杂。甚至开始出现一些巨大的、如同静坐听讲的人形石雕,它们围坐在甬道两侧,姿态各异,仿佛在聆听前方某个存在的讲道。
而那种奇异的清香也越发明显,源头似乎就在前方。
终于,甬道走到了尽头。前方豁然开朗,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宫殿!
宫殿穹顶高耸,镶嵌着无数发出微光的夜明珠,如同星空。宫殿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祭坛,祭坛上供奉着的,并非神像,而是一块巨大无比的、晶莹剔透的、内部仿佛有云雾流转的万年玄冰!那奇异的清香,正是从这块玄冰上散发出来的!
玄冰之中,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,仿佛冰封着什么人!
而在玄冰之前,盘膝坐着一具身披古朴道袍、肌肤宛若玉质、栩栩如生的尸身!这道人面容俊朗,双目微闭,仿佛只是入定,手中还托着一卷非金非玉的白色书简。
最让张启明震惊的是,这道人的容貌,竟然与他之前在那段“碎玉秘闻”幻象中看到的、最初捡到陨玉碎片的那个古老先民,有七八分相似!只是更加飘逸出尘,带着仙家气象。
难道……这是那先民的后代?或者说,是这支守护者传承的某位极其重要的先祖?
周大伯也被这景象震撼了,他目光死死盯着那具道人尸身,喃喃道:“肉身不坏……金肌玉骨……这……这难道是古籍中记载的‘圣胎’之境?怎么可能……”
他的目光又转向那卷白色书简,呼吸陡然急促起来:“难道……那就是……”
就在这时,张启明手中的引路盘指针疯狂地指向那玄冰和道人尸身!而他怀里的青铜钥匙也剧烈震动,仿佛在与那玄冰产生共鸣!
同时,他胸口的玉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和热量!那混沌符文剧烈旋转,一股无比渴望、无比激动的情绪从玉佩中传递出来,指向那道人手中的白色书简!
“圣心……诀……”三个古老沧桑的字眼,仿佛直接从玉佩中涌入张启明的脑海!
圣心诀?!帝释天的圣心诀?!难道真的存在?而且就在这个地方?!
张启明的心脏狂跳起来!如果真是那个能令人长生不死、甚至起死回生的圣心诀……
就在两人被眼前景象所震撼,心神失守的刹那——
异变陡生!
那具盘膝而坐、栩栩如生的道人尸身,猛然睁开了眼睛!
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、冰冷如同万载玄冰的眸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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