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天天流逝,转眼已是七日。
这七天里,林冲与地灵仙子每日都要双修一次。
起初的抗拒、挣扎,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,渐渐化作沉默的配合。
他看着地灵仙子体内的死气一点点消散,心中对夏念慈的愧疚仍在,却也多了几分对眼前这个女子的复杂心绪。
终于在第八天,当两人的气息再次交融至顶峰时,异变陡生。
地灵仙子的身体缓缓从林冲怀中飘起,赤裸的躯体上金芒暴涨,就像镀了一层流动的暖阳。
她体内原本残存的最后一丝死气彻底消散,透明的肌肤下,金色的血液顺着血管奔腾,金色的脏器规律起伏,生机盎然。
更令人震撼的是,她光滑的脊背上,一对鎏金色的翅膀缓缓舒展,羽毛层层叠叠,泛着璀璨的光泽。
其实,这才是她的本貌,是地灵仙子本该有的模样。
林冲怔怔地望着空中蜕变的地灵仙子,眼底满是震撼。
那金色的光芒、圣洁的羽翼,还有她周身流淌的纯粹灵脉之力,让他一时间竟忘了言语,只觉得眼前的身影,既神圣又易碎。
一刻钟后,金芒渐渐收敛。
地灵仙子轻轻降落在林冲面前。
她没有再用花草幻化衣物,只是心念一动,便换了一副躯体。
这副躯体不再是泛金的透明形态,而是与常人无异的雪白肌肤。
那清丽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温婉,身着一袭淡金色的长裙,发髻高挽,簪着一枚由灵脉晶石化作的发饰,容颜绝世,不输他所见过的任何女子。
“相公,多谢你这八日的温柔以待。”
她对着林冲盈盈下蹲,行了一礼,声音轻柔却带着难掩的伤感,“你若现在就走,我定不拦你,你的修为已经突破八阶。我们虽未拜堂,却已有了夫妻之实,小女子此生,也算嫁过人妇,死而无憾。”
短短八天的相处,她对这个为苍生妥协、温柔待她的男人,早已动了无法割舍的情愫。
“我……”
林冲刚一开口,地灵仙子便猛地扑进他怀里,用新幻化的温热躯体紧紧抱住他,脸颊贴着他的胸膛,声音带着哽咽:“别着急说出口…… 让我再多一分期待。”
她抬手捧起林冲的脸,怔怔地凝望了许久,眼底盛满了眷恋与不舍。
随后,她微微踮脚,在林冲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。
只是在她转身时,眼底却闪过一丝决绝:“相公,我必须告诉你真相。灵脉其实早在采集器出现前就已经出现了裂痕,时间已有千年。从我凝聚出身体那天,就在努力的维持着不让它断裂,但采集器的出现却让我的努力变成了徒劳。”
她转头带着泪看了一眼林冲,“本来这千年以来,我自身的能量就因维持这条灵脉而入不敷出,灵脉彻底断开后,我为了修补它,所以才会死气缠身。而九阶修为也只能撬动节点,还需要我的地灵本源献祭,才能让断裂的灵脉纹路彻底重连!”
说完,她化作一道金光,朝着灵脉山峦那截暗褐色的断裂处飞去,声音在空中回荡:“这是地灵灵体的宿命。生于灵脉,亦当护灵脉直至本源耗尽!我早已做好准备,只是遇见你,让我多了几分不舍。”
抵达山前,地灵仙子的身体再次金光大盛,整个人仿佛化作了光源。
无数道纤细的金芒从她体内溢出,就像丝线般缠绕向那段暗褐色的山体,缓缓融入其中。
断裂的灵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,暗褐色也一点点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温润的淡金色光泽。
可与此同时,地灵仙子那刚刚凝实的躯体,却在一点点变得透明,原本充盈的气息也渐渐衰弱,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量。
这场景,竟与暗河中女尸向她献祭如出一辙。
只是这一次,献祭者变成了她自己,祭品是她的性命与修为,而受惠的,则是整条藏区边境的灵脉,是万千生灵。
林冲站在原地,看着她透明的身躯越来越淡,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红,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。
他双拳紧握,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心疼。
他以为自己牺牲了身体与底线,可眼前这个女子,却是在用生命献祭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断裂的灵脉被彻底修复。
整条金色山峦也亮起了夺目却不刺眼的金光。
一道道浓郁的地脉灵力顺着山体流转,就像苏醒的巨龙,开始重新滋养藏区边境的土地和草木。
那消融的雪山重新渐渐凝结,龟裂的地面再次泛起绿意,就连空气中的灵气也愈发清新。
当最后一丝金芒从地灵仙子体内抽出,她的身体彻底失去支撑,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极速坠落。
“不要!”
林冲嘶吼一声,几乎没有丝毫犹豫,瞬移至她身下,稳稳将她单薄的身躯抱在怀中。
地灵仙子在最后一刻,费力地睁开眼,看到了林冲那挂满泪痕的脸庞,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,随后身体便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,钻进了林冲的眉心,与他的灵魂融为了一体。
林冲感受着怀中残留的温热,望着重新焕发生机的灵脉山峦,泪水汹涌而出。
“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回去,替我给念慈解释的吗?怎么就这么消散了……”
林冲颓然坐在草地上,双手撑着地面。
他望着空荡荡的灵脉山峦,眼神空洞。
刚才还鲜活的身影突然就消失无踪,只剩下了风中摇曳的花草,像在无声地回应他的失落。
他甚至下意识地环顾四周,盼着那道金色透明的身影能再次出现,哪怕只是威胁他时的模样,也好过此刻的空寂。
就在这时,一道带着哭腔的温柔声音,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:“相公,谢谢你会为我难过。若不是看到你的泪水,我本该化作灵光,彻底融入大地。是你的不舍,留住了我的一缕残魂,让我能钻进你的身体,继续陪着你。”
林冲的身体猛地一僵,猛地抬头,眼眶还泛红,声音发颤:“是你?你还在?!”
“嗯,我在。”
地灵仙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,却更多是满足,“从今往后,我便以残魂伴你左右。只是…… 我已是你的妻子,这件事,只有我们两人知晓就好。每月十五,月圆之夜,天地灵气最盛,我能借你的身体吸收灵气,到时候,我们便能见上一面……当然,前提是你愿意。”
“愿意!我当然愿意!”
林冲几乎是脱口而出,急切地追问,“为什么是月圆之夜?就不能…… 更频繁些吗?”
“傻相公,我本就是地灵所化,灵气是我残魂存续的根本。月圆之夜灵气最纯,我才能凝聚出短暂的形体见你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,补充道:“不过你放心,我并非只能陪伴。我的残魂能感知方圆百里内的灵脉异常,还能在你战斗时,引动体内融合的地灵能量帮你增加百分之三十的战斗力!而且你的地灵能量越精纯,我的残魂就越稳固,未来或许还能找到不依赖灵脉的存续方式!”
林冲伸手摸向眉心,果然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能量联动,与自己的灵力形成呼应。
“那你…… 还有复活的可能吗?我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凝聚身体?”
林冲的声音软了下来,指尖轻轻摸着眉心,仿佛能触到她残魂的温度。
“别费心啦。”
地灵仙子的声音突然带着一丝怅然,却无遗憾,“我花了万年才凝聚出之前的身体,若想复活,需要一条完整的灵脉专门供我吸收,而且还要再等上千年。今生能与你融为一体,能知道你心里有我,能看到你为我落泪,我已经没有任何奢求了。真的,我很知足。”
林冲喉结动了动,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眉心处传来一丝温热的触感,就像是在轻轻安抚他。
过了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郑重:“那好,我带你出去看看这个世界。从今往后,你就是我精神世界里,唯一的妻子。”
“嗯!谢谢你,相公!”
地灵仙子的声音里满是雀跃,像个期待出游的孩子,“我虽凝聚身体上千年,却一直守着灵脉,从没真正看过外面的天地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出去?”
林冲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草屑,目光望向之前进来的水潭。
“你现在已是八阶修为,再加上我融入你体内的地脉能量,你的真实实力其实已接近九阶。”
地灵仙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骄傲,“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,只要你想,一个意念就能到达。”
“真的?!”
林冲愣了愣,随即皱起眉,语气带着困惑,“可我修炼的不是普通功法,之前都是在梦境里跟着师傅修炼,怎么会因为双修就直接突破了?难道以后不用再进梦境修炼了吗?”
“不是这样的,相公。”
地灵仙子耐心解释,“你接近九阶的实力,是因为双修时我把体内的天地精元和地脉能量传了你一部分,这是外力加持。而你在梦境里修炼的,是你自己的功法根基,那是内生之力。两者不一样,你该修炼还是要修炼,不然外力加持的实力,终究不够稳固。”
林冲听得似懂非懂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师傅墨染璃和师妹质古还在梦境里等着他,修炼自然不能懈怠。
他不再纠结,穿好衣服,在心里默念:“回到冰缝外面的空地。”
心念刚落,周身突然泛起淡金色的光晕,光晕包裹着他,眼前的灵脉空间瞬间扭曲消散。
不过一瞬,他便稳稳站在了之前进入冰缝的那片空地上。
阳光正好,雪山在远处泛着银光,风里带着藏区特有的青草气息,和灵脉空间里的温润截然不同。
他抬手摸了摸眉心,那里依旧带着一丝温热。
“相公,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?阳光好暖。”
地灵仙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,带着好奇。
林冲嘴角轻轻上扬,望着远方的雪山,轻声回应:“是,这就是外面的世界。以后,我带你看遍每一处风景。”
话音顿了顿,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眉头微挑,补充道,“不过还有件事得先办,之前还有些灵脉采集器没挖出来。”
林冲闭上眼,眉心处地灵残魂的能量瞬间涌动,就像雷达一般扩散,方圆十里内 17 个采集器的位置清晰浮现在了脑海中!
他身形一晃,瞬移至最近的采集器旁,抬手凝聚出灵力加地灵能量,轻轻按在采集器顶部:“地灵能量,净化!”
能量顺着采集器蔓延,表面的残余黑暗能量瞬间被瓦解,他顺势一拔,采集器便被连根拔出,毫无阻力!
不到半小时,17 个采集器全被清理完毕,他抬手一挥,采集器残骸被灵力气流包裹,朝着临时营地方向飞去:“先给他们送个信号,让大家放心。”
眉心处,地灵仙子的声音带着骄傲:“相公,你的实力配合地灵能量,清理这些采集器就像摘果子一样轻松!”
林冲笑了笑,飞向下一个地点。
他知道,从今往后,那个用生命修复灵脉,也悄悄闯进他心底的女子,将以最特别的方式,永远陪在他身边……
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,这七天里,柳晴、姜鹏和黄亮三人,早已急得寝食难安。
另一边,临时营地里。
柳晴坐在帐篷的角落里,怔怔发呆。
七天前,她拉着姜鹏和黄亮从溶洞里逃出来后,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李康达,哭着把冰缝下的遭遇,地灵仙子的出现,还有林冲为了让他们安全离开,选择留下的事说了一遍。
李康达听完,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,当即就带着三人,又召集了十几名边防官兵,扛着绳索,钻机,重新赶回那处冰缝。
可到了地方才发现,原本通往溶洞的入口早已消失不见,之前裂开的冰缝被厚厚的冰层封住,连一丝缝隙都没有,敲上去 “砰砰” 作响,坚硬得就像钢铁。
他们顺着冰壁找了整整一天,就连暗河的痕迹都没了,原本流淌的暗河就像是改了道,只留下干涸的河床,覆着一层薄冰,仿佛那处溶洞,那条暗河,从未存在过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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