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身形高大的邪教头目,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它那双浑浊的复眼中,闪烁着贪婪与狂喜交织的光芒。
“蠢货们……在自相残杀!”
它的声音,如同两块砂石在摩擦,充满了野兽般的兴奋。
它用那柄由采矿外骨骼改装的、巨大的机械爪,指向了纪璇。
“抓住她!”
“为伟大的蛛母……献上这份大礼!”
在它的煽动下,残存的数百名邪教徒,从最初的神迹震撼中挣脱出来。
他们的理智早已被混沌腐蚀,此刻,贪婪与狂热压倒了恐惧。
他们看到了机会。
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这些该死的帝国走狗正在攻击那个神秘的女人,他们自己打起来了!
“杀了他们!”
“血肉!献给蛛母!”
“吼!”
最后的、最疯狂的咆哮,从数百个扭曲的喉咙里同时喷发。
这股由污秽与亵渎构成的潮水,从四面八方,向着战场中央那唯一的、安静的孤岛,猛扑而来。
星界军的士兵们,脸上露出了彻彻底底的绝望。
他们的弹药已经耗尽。
他们的体力也早已透支。
他们刚刚才鼓起勇气,向一位可能是神只的存在开火,而现在,他们连举起刺刀去阻挡这最后一次冲击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一些人甚至闭上了眼睛,等待着被撕碎的结局。
瓦莱里乌斯的面色,青得像一块冻铁。
局势,已经完全,彻底地,滑向了最深、最不可控的深渊。
他无能为力。
作为一名帝国政委,他第一次品尝到这种纯粹的、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无力感。
泰拉妮娅小小的身体,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。
她下意识地躲进纪璇的怀里,小手紧紧攥住了那黑色的裙摆。
纪璇没有看那些冲来的敌人。
她只是伸出手,安抚地,轻轻拍了拍泰拉妮娅的后背。
然后,她向身边的福格瑞米娅,投去了一个平静的眼神。
那眼神里没有命令,没有催促。
只有一种淡淡的、仿佛在说“该清扫垃圾了”的随意。
福格瑞米娅明白了。
她甚至,为自己未能提前领会女神的意图,而感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懊恼。
一丝嫌恶的、却又带着无上优雅的微笑,在她完美的唇角绽放。
她向前踏出了一步。
这轻描淡写的一步,却仿佛划分了神圣与凡俗的界限。
她将纪璇与泰拉妮娅,完美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。
“一群毫无美感的杂碎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了瓦莱里乌斯和每一个星界军士兵的耳中。
那声音里,带着一种艺术家看待拙劣仿作时的、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“连冲锋的姿态都如此丑陋,毫无章法,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冗余动作。”
她缓缓抬起手,握住了腰间那柄华丽长剑的剑柄。
“就用你们污秽的生命,来为女神的降临,奏响一曲最短暂的哀乐吧。”
她的声音,如同最终的判词。
“至少,别让你们的血,脏了女神的裙角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。
她的身影,动了。
不。
那不是“动”。
在瓦莱里乌斯的视网膜上,在所有还能睁着眼睛的星界军士兵的视野里,那个银发的身影,是如同幻影般,【消失】在了原地。
没有冲锋的起步动作。
没有高速移动带起的烟尘。
没有突破音障的爆鸣。
她就像是一滴融入大海的水,一缕融入空气的风,就那样凭空,从现实的维度中,蒸发了。
下一秒。
一道银色的闪电。
一道无法用肉眼捕捉轨迹的、纤细的、极致璀璨的银色闪电,在那片由数百名邪教徒构成的污秽潮水之中,一闪而过。
快。
快到超越了思维。
快到瓦莱里乌斯那经过基因强化的大脑,都无法处理这瞬间的信息。
他什么都没看清。
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动作。
人们只能听到。
听到一阵密集的、连绵不绝的、却又带着奇异韵律的……切割声。
那声音很轻,很柔。
不像链锯剑撕裂血肉时的狂暴轰鸣,也不像爆弹枪炸开躯体时的沉闷巨响。
那声音……
像是一名技艺最高超的厨师,正在用最锋利的刀,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,处理着最顶级的食材。
噗噗噗噗噗噗——
数百声利刃切入血肉的声音,在千分之一个刹那间,重叠在了一起,汇聚成了一道诡异而短暂的、令人牙酸的音符。
所有邪教徒的咆哮,戛然而止。
他们脸上的狂热,凝固了。
他们前冲的势头,甚至还未消散。
那道银色的闪电,已经敛去了光华。
福格瑞米娅,不知何时,已经回到了她之前站立的地方。
仿佛,她从未离开过。
她优雅地转身,面对着纪璇,微微垂首。
手中那柄华丽的长剑,发出一声轻快的、满足的嗡鸣,被她缓缓地,收剑入鞘。
咔哒。
一声轻响。
如同交响乐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。
她身上那条淡紫色的丝质长裙,一尘不染。
她那月光般的银色长发,没有沾染上任何污秽。
而她的身后。
那片奔腾的、污秽的潮水。
静止了。
所有冲锋的邪教徒,都在同一瞬间,保持着前冲的姿态,僵在了原地。
然后……
他们,散开了。
不是被击退,不是倒下。
是像被最精密的激光手术刀切割过的积木,从中间,从脖颈,从腰间,从四肢……断成了数截。
每一个切口,都平滑如镜。
没有撕裂,没有拉扯。
只有绝对的、完美的、充满几何美感的……分离。
噗——
血雾。
迟来的血雾,在同一时刻,从数百具残破的躯体中,轰然爆开。
一片浓郁的、猩红色的、带着滚烫温度的血肉之雾,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。
那雾气是如此浓厚,以至于暂时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战场,再次陷入了死寂。
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,都更加深沉,更加粘稠,更加令人灵魂战栗的……绝对死寂。
只剩下那些残存的星界军士兵们,此起彼伏的、仿佛要将自己肺都抽出来的、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当血雾,缓缓散去。
地上,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完整的、能站立的邪教徒。
只有堆积如山的、被完美切割开的、冒着热气的……碎块。
瓦莱里乌斯,跪在那里。
他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、却又带着某种诡异艺术感的画面。
他看着那个收剑入鞘后,就安静地侍立在黑发少女身后的银发骑士。
他的大脑,那颗冰冷的、坚固的、用帝国法典武装起来的思维机器,在这一刻,不再是碎裂。
而是被一种无法理解、无法分析、无法抗衡的、更高维度的力量,直接碾过。
碾成了最细微的、毫无意义的……尘埃。
他张开嘴,想要说些什么。
审判?
用什么去审判?用他那可笑的爆弹手枪吗?
斥责?
用什么身份去斥责?一个连敌人都需要对方“保护”才能活下来的失败者吗?
他发现,自己的一切言语,一切思想,一切信仰,在刚才那一剑面前,都显得如此的苍白,如此的滑稽,如此的……渺小。
那不是战斗。
瓦莱里乌斯在心中,用尽最后的理智,得出了一个结论。
那不是战斗。
那是……
清扫。
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生命,在清理一片令自己感到不悦的、肮脏的地面。
他的目光,不受控制地,从那银发的“剑”,移向了那黑发的、“持剑者”的身上。
纪璇。
从头到尾,她一步都没有动过。
从头到尾,她甚至没有多看那些邪教徒一眼。
她只是,在安抚着怀中受惊的孩子。
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颠覆凡人认知的一面倒屠杀,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、发生在远方的背景噪音。
这份从容。
这份淡漠。
这份将尸山血海视若无物的平静。
比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剑,更让瓦莱里乌斯感到一种发自骨髓深处的……寒意。
他终于,理解了。
理解了那份力量的源头。
理解了那份恐怖的、优雅的杀戮,究竟是在为谁而服务。
也理解了,自己之前的行为,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。
他不是在对抗异端。
他是在……
冲着太阳,扔石头。
纪璇无视了身后那片足以让任何百战老兵都精神崩溃的血腥场景。
她也无视了那些或呆滞、或颤抖、或已经开始跪地呕吐的星界军士兵。
更无视了那个跪在地上、信仰与理智已经彻底化为齑粉的帝国政委。
她的目光,转向了另一个方向。
转向了那些倒在地上,因为伤势而不断发出痛苦呻吟的、忠诚的帝国士兵。
她那双纯黑色的、宛如初生宇宙般深邃的眼瞳里。
那份神只般的淡漠,缓缓褪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丝……悲悯。
她迈开了脚步,向着那些受伤的士兵,缓缓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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