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羽刚跨进刘芳家的院子,就见两人正撕扯着往外走——刘芳的头发乱了,棉袄的扣子崩开两颗,露出里面桃红色的毛衣;李东江则像头饿狼,一只手死死攥着她的胳膊,另一只手在她腰上乱摸,嘴里还喷着酒气:“小娘们,别给脸不要脸,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……”
“放开我!”刘芳猛地甩开他,踉跄着跑到高羽身后,声音都在发颤,“这个狗东西喝醉了来砸门,说要跟我‘处对象’,我赶他走,他就动手动脚……”
李东江眯着三角眼打量高羽,见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羽绒服,背着个旧书包,嘴角撇出一抹不屑:“你就是那个考上大学的穷小子?读了几天书就敢管你江爷的事?信不信我两拳把你门牙打掉,让你连大学门都进不去?”
高羽没说话,只是缓缓朝他走过去。月光落在他脸上,那双眼睛亮得吓人,像结了冰的寒潭,看得李东江心里莫名发毛。
“高羽,别跟他动手,他以前一个人打倒过五个带刀的……”刘芳拽着他的胳膊,指尖都在发抖。她早听说李东江是个亡命徒,三年前在邻村跟人抢地盘,拿啤酒瓶把人脑袋开了瓢,蹲了两年大牢才放出来,村里没人敢惹。
“怕了?”李东江见高羽没动静,又嚣张起来,攥着拳头晃了晃,“识相的就滚远点,不然连你一起揍!”
话音刚落,高羽突然动了。
他的动作快得像阵风,右手猛地撑开,手背带着风声甩过去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结结实实地扇在李东江脸上。这一巴掌力道极狠,李东江“嗷”地叫了一声,整个人像被抽了筋的陀螺,歪歪扭扭踉跄了三四步才站稳,左边脸颊瞬间浮起五道红指印。
“你他妈敢打我?”李东江捂着腮帮子,眼睛红得像要冒血,嗷嗷叫着扑上来,砂锅大的拳头直取高羽面门。
高羽侧身躲过,同时抬膝顶向他的胸口。只听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李东江像被重锤砸中,身体猛地向后飞去,重重摔在冻硬的地上,半天没爬起来,捂着胸口直咳嗽,嘴里的酒气混着唾沫星子喷出来,活像条离了水的鱼。
“我草你妈……你知道我表叔是村长不?你敢打我,以后别想在秀河村立足!”李东江在地上滚来滚去,疼得龇牙咧嘴,却还不忘放狠话。
高羽一步步走过去,抬脚就朝他脸上踹。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皮鞋底带着风声落下,打得李东江惨叫连连,鼻血混着眼泪糊了一脸,刚开始还嘴硬骂娘,后来直接哭着喊“救命”,那声音比杀猪还难听。
“高羽!别打了!再打就出人命了!”刘芳从身后死死抱住他的腰,胸口的柔软紧贴着他的后背,随着她的喘息轻轻起伏。
高羽的动作顿住了。刚才踹得太急,手背不小心蹭到了刘芳的臀部——软乎乎的,像揣了团棉花。他心里咯噔一下,赶紧收回脚,可那触感却像生了根,在指尖迟迟不散。
刘芳也察觉到了,脸“腾”地红了,却没松手,只是把脸埋在他背上,声音带着哭腔:“算了……看在村长的面子上,饶了他吧……”
高羽这才停手,低头看着像滩烂泥似的李东江,冷笑道:“还能爬起来不?”
李东江哼哼唧唧地摇着头,嘴角淌着血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。
“还想找刘婶子的麻烦不?”
“不……不了……再也不了……”李东江涕泪横流,刚才的嚣张气焰早飞到了九霄云外,眼里只剩下恐惧。他这才明白,自己那点打架的本事,在眼前这小子面前就是花拳绣腿。
刘芳的心跳得像擂鼓,她拉着高羽的胳膊,声音发颤:“快……快给村长打电话吧,让他来处理……”
高羽犹豫了一下,还是摸出手机拨通了李永年的电话。
“高羽啊!哈哈,是不是快开学了?”电话那头传来村长洪亮的声音,带着几分热络,“有啥困难跟叔说,村里再穷也得帮你凑学费……”
听着这热情的声音,高羽心里反倒不是滋味:“李叔……我把李东江打伤了,在刘芳家院子里……”
电话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,沉默了足足三秒,李永年才沉声问:“咋回事?”
“他来骚扰刘婶子,我劝他不听,就动手了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,我马上到。”李永年没再多问,挂了电话。
没十分钟,李永年就骑着电动车赶来了,身后还跟着七八个闻声赶来的村民。看到躺在地上哼哼的李东江,李永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,抬脚就朝他屁股踹了一下:“你个不争气的东西!我早就跟你说过,别打刘芳的主意,你偏不听!现在知道厉害了?”
李东江疼得嗷嗷叫,却不敢顶嘴——李永年是他表叔,也是他在秀河村唯一的靠山。
村民们围在旁边议论纷纷:
“我就说这李东江不是好东西,整天游手好闲的!”
“刘芳守寡多不容易,他也下得去手?”
“高羽打得好!就得给这种人点教训!”
听着这些话,刘芳的眼圈又红了,悄悄往高羽身后退了退——这么多年,她还是头一次觉得,秀河村的冬天好像没那么冷。
李永年让人把李东江抬回了家,高羽和刘芳也跟了过去。看着炕上鼻青脸肿的李东江,李永年叹了口气:“高羽,你别往心里去,这小子就是欠揍。要不是你,指不定他还会干出啥出格的事。”
“李叔,我就是气不过。”高羽说,“以后他再敢骚扰刘婶子,我还揍他。”
李永年瞪了李东江一眼:“听见没?再敢胡来,没人能保你!”
李东江缩着脖子点头,看高羽的眼神像见了阎王,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嚣张。
从李东江家出来,高羽送刘芳回家。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踩在雪地上“咯吱咯吱”响。
进了屋,刘芳刚把灯拉开,突然转身抱住了高羽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,压抑了多年的委屈好像一下子全涌了上来,哭得撕心裂肺。
她的胸很软,像揣了两只热乎的馒头,随着哭声在高羽胸口蹭来蹭去。高羽僵在原地,手抬了半天,才轻轻落在她的背上。棉裤很薄,指尖能摸到她腰上细腻的肉,像抹了蜜似的滑。
“哭吧,哭出来就好了。”高羽的声音有些发哑。
刘芳哭了足足十几分钟,才抽抽搭搭地松开他,眼睛红肿得像核桃,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:“对不住啊……婶子不是故意占你便宜,就是……就是心里太苦了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高羽递给她一块毛巾,“这些年,委屈你了。”
刘芳接过毛巾,擦着眼泪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点羞涩,又有点释然:“等你在西津把饭店开起来,婶子就过去给你帮忙。离了这破地方,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。”
“一定。”高羽看着她泛红的眼角,突然觉得,开饭店这事,不只是为了自己。
三天后,高羽背着行李踏上了返回西津的火车。
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往后退,秀河村的土坯房、光秃秃的老槐树、刘芳豆腐坊冒出的炊烟……最后都变成了模糊的小点。高羽靠在窗边,心里像装了块石头——李东江被打的事,不知道村长会不会真的压下去;刘芳一个人在家,会不会再受欺负;赵贵龙还在等他的消息,周红水到底愿不愿意跟他来西津……
火车哐当哐当响着,把这些思绪都摇成了碎片。
晚上十点多,火车终于到站。高羽随着人流走出站台,西津的风扑面而来,带着汽车尾气和烤串的香味,跟秀河村的冷冽完全不同。他打了辆出租车,报了西津大学的名字,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——高楼大厦亮着灯,像一片发光的森林;情侣们手牵着手在路边散步,女孩的笑声脆得像铃铛;天桥上的小贩在卖气球,红的、黄的、蓝的,在风里摇摇晃晃……
这就是西津,繁华得让人眼花缭乱,也孤独得让人心里发空。
到了学校,高羽刚走到宿舍楼下,就听见楼上有人喊他:“高羽!这里!”
抬头一看,朱晓东正趴在阳台栏杆上朝他挥手,旁边还站着张平。
“你可算来了!”朱晓东抢过他的行李就往楼上拖,“我昨天到的,张平这小子更夸张,提前五天就来了,说在家里待着无聊。”
高羽朝张平看去,见他眼神躲闪,嘴角还带着点淤青,忍不住笑了:“你这伤哪来的?跟人打架了?”
张平的脸一下红了,支支吾吾地说:“没……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
朱晓东在旁边偷笑:“我可看见了,前天晚上他在操场跟人抢篮球,被个高个子揍了一拳,还不敢还手,说怕影响形象。”
“你胡说!”张平急了,“我那是懒得跟他计较!”
高羽知道,他八成是为了何俐——寒假前就听说何俐跟外学院一个男生走得近,张平这小子,怕是又在一棵树上吊死了。
刚坐下没多久,高羽的电脑“叮咚”响了一声,是夏真的qq消息:“大坏蛋,到了吗?”
高羽的嘴角一下翘了起来,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:“刚到宿舍,正想给你打电话呢。”
“哼,算你有良心。”夏真回得很快,“我的小说写完了,明天拿给你看?”
“好啊。”高羽笑了,“顺便让我抱抱,寒假想你想得快疯了。”
“不要脸!”后面跟了个脸红的表情,“就知道欺负我。不说了,我爸妈叫我看电视呢。”
高羽盯着屏幕笑了半天,朱晓东凑过来看了一眼,啧啧两声:“行啊你,寒假没少跟夏大美女聊天吧?啥时候请哥几个吃喜糖?”
“早着呢。”高羽关掉聊天框,心里却甜滋滋的——他知道,夏真这个寒假没少在她妈面前替他说好话。
夏文同本来就喜欢他,说他“有股韧劲”;可孙美琴那边始终不松口,总说“门不当户不对”,还说“穷小子能给夏真啥?总不能光靠打架过日子”。
高羽摸出烟点了一根,看着窗外的路灯——他知道,想让孙美琴点头,光靠夏真说好话没用,得拿出真本事。饭店的事,必须尽快落实。
“对了,”高羽看向朱晓东,“学校附近有没有转让的门面?我想盘个下来开饭店。”
“开饭店?”朱晓东眼睛一亮,“你真要干啊?我前两天好像看见东门那边有个小饭馆要转让,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看看?”
“好。”高羽吸了口烟,烟圈在灯光里慢慢散开,像个模糊的梦。
秀河村的风雪还没从他身上褪尽,西津的霓虹已经在眼前亮起。高羽掐灭烟头,心里突然有了股劲——不管是为了夏真,还是为了刘芳和赵贵龙,这个饭店,他必须开起来。
窗外的情侣还在低声说着话,女孩的头靠在男孩肩上,笑得像颗糖。高羽看着他们,突然想起刘芳说的那句话:“人活一辈子,不就图个热热闹闹的吗?”
他掏出手机,给赵贵龙发了条短信:“我到西津了,明天去看门面,你收拾收拾,过两天过来。”
没一会儿,赵贵龙回了个龇牙的表情:“收到!红水说再想想,我先去!”
高羽笑了笑,把手机揣回兜里。宿舍里,朱晓东在打游戏,张平在对着镜子贴创可贴,键盘声和窗外的风声混在一起,竟有种莫名的踏实。
这个冬天,好像真的要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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