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姗姗对着镜子补了点口红，心里却在犯嘀咕——高羽到底有什么急事？火烧眉毛似的非要半夜见她。该不会是红药王用完了，想再来点？那可是老爸的宝贝，据说是当年一个云游道士给的秘方，全西津找不出第二瓶。
“不管了，去了就知道了。”她抓起车钥匙，噔噔噔跑下楼，银白色的比亚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一个小时后，西津大学前门。高羽正踮着脚张望，就见一辆比亚迪像脱缰的野马冲了过来，差点撞到路边的梧桐树。他吓得赶紧往旁边跳，车门“砰”地一声打开，董姗姗探出头，脸上带着促狭的笑：“上来啊，傻站着干什么？”
高羽坐进副驾驶，刚关上门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玫瑰香。“你喷香水了？”
“怎么？不喜欢？”董姗姗挑了挑眉，发动车子，“夏真有体香，我没有，还不能靠香水撑撑场面了？”
“不是，挺香的。”高羽老实说。其实除了玫瑰香，他还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，像是董姗姗自带的体香，两种味道混在一起，意外地好闻。
“香就对了。”董姗姗猛地踩下油门，比亚迪“嗖”地一下冲了出去，吓得高羽赶紧抓住扶手。“你找我到底什么事？神神秘秘的。”
“我有个大胆的想法。”高羽的话音刚落，董姗姗突然一个急转弯，车子差点撞上护栏。高羽整个人都歪了过去，肩膀重重撞在董姗姗胳膊上。
“你疯了！”高羽吓得魂都快没了，“谁给你发的驾照？简直是马路杀手！”
“谁让你不系安全带的。”董姗姗笑得像只偷腥的猫，“快说，到底什么想法？该不会是想追我吧？”
“别胡说。”高羽定了定神，认真地说，“我想在云海武馆的健身中心立一根铁柱子。”
“铁柱子？”董姗姗愣住了，“立那玩意儿干什么？练铁头功？”
“不是。”高羽解释道，“我想用来练拳和踢腿。你想啊，铁柱子比沙袋硬多了，既能练力量，又能提高身体强度。”
董姗姗的脸瞬间白了。“你疯了？！”她的声音都变了调，“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？那是拿肉体跟钢铁硬碰硬！你想进军黑市拳啊？我告诉你，那些打黑市拳的，没几个有好下场！高级赛的死亡率高达70%，再厉害的高手，也迟早会遇到更强的对手把你打死在擂台上！”
高羽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，忍不住笑了：“你看你，急什么。我没说要去打黑市拳，就是想提升一下身体强度。而且我有分寸，不会蛮干的。”
“有分寸？”董姗姗瞪着他，“拿拳头砸铁柱子叫有分寸？高羽，你是不是被大铁打傻了？武馆里有沙袋，有木人桩，不够你练的？非要跟铁柱子较劲？”
“那些都太软了。”高羽摇摇头，“我试过用拳头砸墙壁，效果比沙袋好多了。但墙壁不经砸，我想找个更结实的……”
“你还砸过墙壁？”董姗姗的眼睛瞪得更大了，“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容易伤到手？骨头裂了怎么办？以后还想不想开饭店了？”
高羽被她连珠炮似的质问弄得有点无奈：“我真的有分寸。我爷爷以前就说过，练武的人，就得敢于突破自己的极限。他年轻的时候，为了练铁砂掌，天天用手插沙子，后来还敢插碎石子呢。”
“你爷爷是你爷爷，你是你。”董姗姗一点都不买账，“时代不一样了，现在谁还那么练啊？再说了，我老爸肯定不会同意的。”
“所以才找你帮忙啊。”高羽看着她，眼神里带着点恳求，“你帮我跟董馆主说说，就说我只是试试，不会乱来的。”
董姗姗犹豫了。她太了解高羽了，看似随和，骨子里却犟得很。他决定的事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可立铁柱子练拳，听起来就太疯狂了……
“要不这样。”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，“我带你去见我老爸，你自己跟他说。他要是同意，我没意见；他要是不同意，你就死了这条心。”
高羽点点头：“行。”
车子很快到了云海武馆。董云海正在房间里和一个朋友下围棋，棋盘上黑白子交错，杀得难解难分。看到高羽和董姗姗进来，他愣了愣：“高羽？你的伤好了？”
“差不多了，谢谢董馆主关心。”高羽礼貌地说。
董云海的朋友识趣地告辞了。董姗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，把高羽的想法噼里啪啦说了一遍，最后总结道：“老爸，你说他是不是疯了？好好的沙袋不用，非要跟铁柱子较劲。”
董云海没说话，只是拿起茶杯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。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，看不清表情。高羽的心提了起来——他知道，董云海的决定至关重要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董云海才开口：“你为什么想这么练？”
“我想提升自己的实力。”高羽认真地说，“上次跟大铁比武，我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。尤其是身体强度，跟真正的高手比，差远了。”
“你知道那样练有多危险吗？”董云海看着他，“我年轻的时候，去过黑市拳的训练营。那里的人就是用铁柱子练拳，每天打几个小时，手上的皮破了又结，结了又破，最后手上全是老茧，硬得像铁块。可他们付出的代价是什么？很多人不到三十岁，手就废了，连筷子都拿不稳。”
高羽沉默了。这些他不是没想过，但他还是想试试。
“而且。”董云海继续说，“黑市拳坛有句话，‘拳怕少壮，力怕苦练’。可再强的力量，也架不住岁月的磋磨。那些靠自残练出来的功夫，看似厉害，实则是在透支生命。”
“我不会那么极端的。”高羽急忙说，“我会控制力度，循序渐进。就像李小龙，他也用电击来练速度，我觉得适当的突破是有必要的。”
董云海看着他，眼神复杂。他从高羽眼里看到了一股熟悉的劲——那是对武道的执着，是不甘平庸的野心。年轻的时候，他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。
“你真的想好了？”
“想好了。”高羽毫不犹豫地说。
董云海叹了口气，缓缓道：“行，我答应你。我会在健身中心给你开个单独的包间，立一根直径三十公分的铁柱子。但你必须答应我，一旦感觉身体不适，立刻停下来。还有，训练的时候必须有人在旁边看着，不能单独练。”
高羽又惊又喜：“谢谢董馆主！我一定按您说的做！”
董姗姗却急了：“老爸，你怎么真同意了？他会把自己练废的！”
“姗姗，”董云海看着女儿，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武道之路。高羽想走这条路，就让他试试。年轻的时候不拼一把，老了会后悔的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而且我相信高羽有分寸，不会乱来的。”
董姗姗还想说什么，却被董云海制止了。“好了，这事就这么定了。高羽，明天我就让人去准备铁柱子。”
“谢谢董馆主。”高羽感激地说。
离开武馆时，已经快半夜了。董姗姗开车送高羽回学校，一路都没怎么说话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？”高羽忍不住问。
“我就是想不通。”董姗姗叹了口气，“我老爸平时把我管得死死的，我想买个包都得跟他磨半天，可他对你，怎么就这么纵容？”
高羽笑了：“可能是因为我比你听话吧。”
“才不是。”董姗姗白了他一眼，“我知道，我老爸一直想要个儿子。他总说，女儿是贴心小棉袄，可儿子才能继承他的衣钵。可惜我老妈生了我之后，身体就不好了，不能再要了。”
高羽这才明白，董云海对他的好，或许掺杂了些遗憾和期许。他拍了拍董姗姗的肩膀：“其实你也很厉害啊，跆拳道打得那么好，比很多男生都强。”
“那是。”董姗姗立刻得意起来，“想当年，我可是拿过全市青少年跆拳道冠军的。”
车子很快到了西津大学前门。高羽下车时，董姗姗突然说：“喂，练铁柱子可以，但千万别逞强。要是真练废了，夏真该哭了。”
高羽愣了愣，随即笑了：“知道了，谢谢。”
看着比亚迪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，高羽转身走进校园。月光洒在梧桐树叶上，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像一幅流动的画。他想起爷爷高大山，如果爷爷还在，会不会支持他这么做？
“肯定会的。”他自言自语道。爷爷常说，练武的人，就得有股不服输的劲。哪怕头破血流，也要往前冲。
回到宿舍，舍友们都睡了。高羽摸出手机，想看看时间，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，是魏敏发来的：“高羽，再有十天就是我的生日了。到时候，我会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高羽的心猛地一跳。魏敏的生日？惊喜？他想象不出，这个风韵犹存的辅导员会给他什么惊喜。难道是……他不敢再想下去，脸上却有点发烫。
他走到窗边，看着远处的路灯。立铁柱子的事定了，魏敏的生日也快到了，还有开饭店的计划……生活好像突然变得忙碌而充满期待。
“该给魏敏送什么礼物呢？”高羽托着下巴，陷入了沉思。送花？太俗了。送香水？上次给魏敏买过了。要不……送个打火机？他记得魏敏抽烟。
不行不行，太随便了。高羽摇摇头，决定明天去商场逛逛，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礼物。
夜渐渐深了，宿舍里静悄悄的，只有高羽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风声。他躺在床上，却毫无睡意。脑海里一会儿是铁柱子，一会儿是魏敏的短信，还有夏真的笑脸，董姗姗的泼辣……
“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。”他笑着闭上了眼睛。不管未来有多少挑战，他都准备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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