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、散发着浓重腐臭和铁锈味的污水，瞬间淹没了江小川的口鼻！刺骨的寒意混合着令人作呕的污秽气息，如同无数根钢针，狠狠刺入他遍布伤口的身体！
“咕噜……噗哈！”他猛地挣扎着浮出水面，剧烈地咳嗽着，吐出腥臭的污水。刚才那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跃，将他带入了这个城市最肮脏的血管——地下排水系统。巨大的落差让他狠狠砸进齐腰深的污水中，后背和左臂的伤口被污水浸泡，传来钻心的剧痛和灼烧感，几乎让他昏厥过去。
头顶上方，隐隐传来苏清雪清冷的怒喝和异能特勤队员能量爆发的嗡鸣，显然他们在尝试定位和追击。但厚重的混凝土井盖和深达数米的污水，成为了天然的屏障，暂时隔绝了上方的威胁。
【警告！身体遭受多重创伤：背部开放性撕裂伤（感染风险极高）、左臂电击焦灼伤（中度）、多处软组织挫伤、体力严重透支、精神力枯竭！】
【警告！浸泡污染水体，感染风险激增！】
【建议：立刻进行深度治疗！兑换‘中级恢复药剂’（300点）或使用蕴星石能量尝试紧急修复！】
江小川靠在冰冷湿滑、布满苔藓的混凝土管壁上，大口喘息着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背后的伤口，火辣辣的疼。他感觉浑身冰冷，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，连抬起手臂都异常艰难。300点？他现在只有575点，用了就只剩275点！但不用，这伤势和感染在污水里泡着，他撑不了多久！
他立刻集中意念，尝试沟通贴身收藏的蕴星石。丹田处那点星辰光点微弱地呼应着，一股精纯温和的星辰本源之力缓缓流出，如同清凉的溪流，浸润着他受损的经脉和疲惫的精神。伤口处的剧痛似乎缓解了一丝，体力的流逝也放缓了。但这股力量太微弱、太温和，对于如此严重的伤势，效果杯水车薪，更像是吊命的续命丹。
“不够……远远不够！”江小川心中焦急。蕴星石是长久滋养的至宝，却不是立竿见影的疗伤圣药！
头顶上方，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和能量探测的微弱嗡鸣声越来越近！苏清雪他们找到入口了！
“妈的！拼了！”江小川一咬牙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！他立刻在脑海中兑换！
【指令确认！消耗300点鸿蒙点！获得‘中级恢复药剂’x1！】
【鸿蒙点剩余：275点！】
一支比基础恢复药剂粗壮一倍、装着浓郁翠绿色液体的玻璃管出现在手中。他毫不犹豫，拔掉塞子，仰头将冰凉的药液一口灌下！
轰——！
一股远比基础药剂澎湃数十倍的强大生命能量，如同决堤的洪流，瞬间席卷全身！这股能量带着强烈的修复意志，霸道地冲刷着每一寸受损的肌体！背后的撕裂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、结痂、生出粉嫩的新肉！左臂焦黑的皮肤脱落，露出下面快速愈合的肌肤！体内枯竭的体力如同干涸的河床被注入清泉，迅速充盈！甚至连精神上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！
短短几秒钟！江小川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恢复到了巅峰时期的八成！虽然伤势并未完全愈合（尤其是内部可能还有隐患），但行动已无大碍！力量重新回到了四肢百骸！
“值！”江小川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，眼神重新变得锐利。275点鸿蒙点换一条命和战斗力，太值了！
就在这时！
哐当！
头顶的井盖被一股巨力猛地掀开！一道强光闪电的光柱直射下来！同时，一股冰冷的、带着锁定意味的精神探测扫过水面！
“在下面！发现目标！”上面传来特勤队员的冷喝！
“跳下来！抓活的！”苏清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！
噗通！噗通！
两个身影毫不犹豫地跃入了污浊的水中！正是苏清雪身边那两名异能特勤！一人手持能量手枪，另一人双手电弧闪烁！
“阴魂不散！”江小川眼中寒光爆射！他猛地一蹬身后的管壁，身体如同游鱼般，借助污水的浮力，朝着管道深处飞速潜去！同时，他从储物空间中掏出了从雷豹那里缴获的战利品——那个火柴盒大小、闪烁着微弱红光的【‘蜂巢’Emp手雷（微型）】！
没有犹豫，他拇指狠狠按下了手雷顶部的激活按钮！红光瞬间转为急促闪烁的深红！
【‘蜂巢’Emp手雷已激活！引爆倒计时：3秒！】
江小川用尽全力，将闪烁着深红光的手雷，朝着身后那两个刚刚落水、正试图锁定他的特勤队员方向，狠狠掷了过去！然后头也不回，爆发出淬体后最快的速度，朝着管道更深处亡命奔逃！
“小心！有东西！”持枪特勤队员警惕地喊道。
然而，不等他们看清飞来的是什么——
嗡——！！！！
一声并非巨响、却带着极高频率、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尖锐嗡鸣，猛地以手雷为中心爆发开来！同时，一圈肉眼可见的、如同水波纹般的淡蓝色电磁脉冲环，瞬间扩散开来，覆盖了半径十米的范围！
滋滋滋——！
强光手电瞬间熄灭！特勤队员手中的能量手枪光芒骤暗，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，枪身上的指示灯全部熄灭！另一名特勤队员指尖跳跃的电弧如同被掐灭的烛火，瞬间消失！两人佩戴的战术目镜、通讯器、甚至身上携带的电子设备，全部冒出细小的电火花，瞬间报废！
“Emp！！”持枪特勤队员惊怒交加！失去了能量武器和电子辅助，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！
“该死！追！”苏清雪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井口传来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。她显然也受到了Emp的干扰，通讯中断。
两名特勤队员对视一眼，眼中都闪过一丝憋屈。但他们训练有素，立刻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，如同人形水怪般，在污水中奋力朝着江小川消失的方向追去！速度竟也不慢！
前方，江小川凭借着对地形的模糊记忆（之前系统扫描过部分城市地图）和淬体后的敏锐感知，在迷宫般的地下排水管道中疯狂穿梭。污水飞溅，恶臭扑鼻，但他不敢有丝毫停留！Emp只能拖延一时，那两个家伙是纯粹的肉体强化型或者能量掌控型异能者，没有电子设备一样能打！
他不断改变方向，利用岔路、狭窄的管道口制造障碍。身后的水声和追击者的气息如同附骨之蛆，紧追不舍！
突然！
吱吱吱——！
一阵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嘶鸣声，从前方的黑暗管道中传来！紧接着，无数双猩红的小点如同鬼火般亮起，密密麻麻，如同潮水般涌来！
老鼠！变异老鼠！
这些生活在城市最肮脏角落的生物，体型比普通老鼠大了近一倍！皮毛湿漉漉地粘连着污秽，獠牙外露，眼睛闪烁着疯狂嗜血的猩红光芒！它们显然被活人的气息和刚才的动静惊动，此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群，悍不畏死地扑向江小川！
“滚开！”江小川头皮发麻！他怒吼一声，挥舞着拳头，淬体后的力量爆发，一拳砸飞几只扑上来的硕鼠！腥臭的血液和内脏溅了他一身！
然而，鼠群的数量太多了！它们悍不畏死，前仆后继！锋利的爪子撕扯着他的裤腿，尖锐的獠牙试图啃噬他的皮肉！虽然无法造成致命伤，但极大地阻碍了他的速度！剧痛和恶心感不断传来！
身后的水声越来越近！那两名特勤队员显然也遭遇了鼠群，传来怒喝和击打声，但他们的速度也受到了影响！
“不能被困死！”江小川心急如焚！他猛地想起储物空间里那把沉重的特制霰弹枪！但在这狭窄的管道里开枪，后坐力和霰弹覆盖范围极可能伤到自己！
就在这危急关头！
嗡！
丹田处那点星辰光点，仿佛受到了蕴星石和主人强烈求生意志的刺激，猛地加速旋转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！一股精纯的星辰之力瞬间涌向他的双臂！
江小川福至心灵！他不再用拳头硬砸，而是双掌猛地向前平推！意念集中，引导着那股星辰之力喷薄而出！
“给我——滚！”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，只有一股无形的、带着星辰威压的冲击波，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荡开的涟漪，以江小川的双掌为中心，猛地向前方扩散开去！
噗噗噗——！
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只变异硕鼠，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，身体瞬间僵直，眼中的猩红光芒熄灭，如同下饺子般噼里啪啦地掉进污水中，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！后面的鼠群也被这股无形的威压震慑，发出惊恐的吱吱声，攻势为之一滞！
星辰之力外放！虽然微弱，但效果显着！
江小川精神一振！顾不得惊喜，抓住这瞬间的空隙，双腿发力，猛地从僵直的鼠群上方跃过，朝着前方一个相对宽阔的汇流井冲去！
他刚冲进汇流井，就听到身后传来那两个特勤队员愤怒的咆哮和更加激烈的打斗声，显然他们被重新涌上的鼠群缠住了！
暂时安全！江小川靠在汇流井冰冷的墙壁上，剧烈喘息。刚才那一下星辰之力的爆发，虽然威力不错，但也几乎抽干了他刚刚恢复的体力。他立刻再次沟通蕴星石，贪婪地吸收着那温润的本源之力补充消耗。
他抬起头，望向汇流井上方。这里是一个巨大的、如同地下广场般的空间，几根粗大的主排水管在这里交汇。头顶很高，是拱形的混凝土穹顶，一些维修用的铁梯通向不同的管道入口。微弱的光线从某个高处的通风口透下，勉强能视物。
就在他寻找出口时，目光扫过汇流井中央那片相对平静的污水潭。水潭边缘，靠近墙壁的污水中，似乎半沉半浮着一个东西。
那是一个……石碑？
江小川心中一动。他强忍着恶臭，趟水过去。靠近一看，果然是一块断裂的石碑。石碑大部分被污秽覆盖，但露出的部分材质非金非玉，呈现出一种古老的青灰色。上面刻着一些极其复杂、扭曲的纹路，既不像文字，也不像图案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和神秘感。最奇特的是，石碑断裂的截面，隐隐有极其微弱、几乎难以察觉的、与那通天光柱同源的浩瀚气息残留！
他下意识地伸出手，想要触摸石碑上的纹路。
【滴！检测到未知高维信息残留！能量性质……与城市中心爆发的S级能量高度同源！】
【信息解析中……1%……5%……10%……】
【警告！信息层级过高！解析受阻！获得碎片化信息：】
**【……界碑……塔……守护……失衡……】**
**【……钥匙……回归……】**
**【……警告……外域……入侵……】**
界碑？塔？钥匙？回归？外域入侵？
江小川心头剧震！这些碎片化的词语，透露出无比惊人的信息！难道那通天光柱，是某个叫“界碑之塔”的东西发出的？它是在守护什么？又是什么失衡了？钥匙是什么？回归哪里？外域入侵……是指来自地球之外，还是其他维度？
这石碑，似乎是记录这些信息的载体！是史前文明？还是某个失落势力的遗存？
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！
嗡——！
他储物空间里，那块从博古斋买来的、价值5点的【未知法器残片（严重损毁）】，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震动起来，散发出极其微弱、却与石碑断裂面残留气息隐隐共鸣的波动！
江小川立刻将它取出。只见这块黑乎乎的铁片，在靠近石碑断裂面时，表面的锈迹竟然有极其细微的剥落迹象，内部那微弱的星光流淌似乎也活跃了一丝丝！
“它们……同源？”江小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！博古斋那块不起眼的废铁，竟然和这记载着惊天秘密的石碑，以及那S级的通天光柱有关联？！
“他在那里！汇流井！”一声厉喝从远处管道传来！伴随着哗啦的水声！那两名特勤队员竟然摆脱了鼠群，追了上来！
江小川瞬间清醒！他来不及细想，一把抓住那块震动的金属残片，又深深看了一眼那半沉在污水中的石碑，将它的位置和上面的纹路死死记在脑海！然后，他毫不犹豫地冲向汇流井边缘一处锈迹斑斑的铁梯，手脚并用，飞快地向上攀爬！
铁梯通向一个狭窄的、布满蛛网的维修通道。江小川顺着通道狂奔，七拐八绕，终于看到前方透出一丝城市夜晚的光线——一个被铁栅栏封住的出口！
他冲到栅栏前，栅栏上了锁。他双手抓住两根锈蚀的铁条，淬体后的力量爆发，配合星辰之力！
嘎吱——！
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！两根手臂粗的铁条被他硬生生掰弯，露出一个足够他钻出的缝隙！
他如同出笼的猛虎，猛地钻了出去！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！他贪婪地呼吸着，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僻静的后巷，旁边堆放着几个巨大的垃圾箱。远处，城市的灯火依旧辉煌，但中心区那片天空，巨大的旋涡状云层空洞依旧清晰可见，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惊天巨变。
【叮！成功摆脱官方追捕！获得成就：‘泥潭潜龙’！奖励鸿蒙点x100！】
【鸿蒙点剩余：375点！】
系统的提示音响起，但江小川没有丝毫喜悦。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剧烈喘息，浑身湿透，散发着恶臭，背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了大半，但新生的嫩肉在夜风中传来阵阵刺痛。
他摸出那部破手机，屏幕碎裂，但还能用。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，全是林晚晴的。还有一条短信：
“车在老地方。你人呢？全城戒严了！看到速回！”
他刚想拨回去，手机再次震动起来。来电显示——未知号码。但他记得这个号码，是秦仲源！
江小川眼神一凝，接通了电话，没有说话。
电话那头，传来秦仲源那深沉、听不出喜怒的声音：
“小友，命真硬啊。黑石的老巢都让你掀了，雷豹死了，赵天豪废了，还能从隐世调查局的眼皮底下溜走……啧啧，真是后生可畏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：
“不过，闹出这么大动静，还沾上了‘界碑之塔’的因果……你以为，你还能像以前一样，躲躲藏藏地摆你的小地摊吗？”
“那颗石头，留在你手里，只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。隐世调查局不会放过你，黑石会疯狂报复，甚至……其他对‘钥匙’感兴趣的势力，也会闻着味儿找来。”
“老夫的提议，依然有效。把它给我，秦家可以给你提供庇护，甚至……帮你解决一些麻烦。这是你最后的机会。三天，老夫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。三天后，若没有答复……你好自为之。”
电话被挂断，忙音在寂静的后巷中格外刺耳。
江小川握着手机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抬起头，望向城市中心那片深邃的漩涡空洞，又摸了摸贴身收藏的蕴星石和那块微微发热的金属残片。
“界碑之塔……钥匙……回归……外域入侵……”
“秦家……隐世调查局……黑石……”
“还有……其他势力？”
他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抹冰冷而充满戾气的笑容。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，但一股更加强大的、混合着不屈与野心的火焰，在他眼中熊熊燃烧。
“想抢？那就来吧！”他低声自语，声音沙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，“这摊，老子摆定了！神货，老子卖定了！想从我手里夺食？拿命来换！”
他辨认了一下方向，拖着疲惫却异常坚定的身躯，朝着西城老棉纺厂后门那条断头路，踉跄而坚定地走去。林晚晴的车，还在那里等着他。
而在他身后巷口的阴影里，一张被风吹落的报纸头条标题，在昏暗的路灯下隐约可见：
“昨夜市中心惊现通天光柱！引发全城恐慌！专家称或为罕见天文现象……”
下方小字副标题：
“……黑石集团总部大楼停车场发生不明原因爆炸与车辆连环损毁事故……安保部副主管雷豹及数名雇员离奇失踪……警方已介入调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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