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大家主齐聚南宫世家。
议事厅内，气氛沉重如冰。
“诸位，现在不是顾及颜面的时候了。”
南宫家主南宫烈脸色阴沉，
“十九座郡城的税收已不足六成，各地州城情况更糟。
再这样下去，连护卫队的月俸都发不出了！”
他指尖轻点，一道灵光在空中展开，化作账册虚影。
赤字如血，触目惊心。
西门家主西门朔指节发白地攥着扶手，
玄铁打造的扶手竟被他捏出五个指印：
“可若就此低头，世家威严何在？
那些依附的小家族会怎么看？其他宗门会怎么想？”
沉默笼罩大厅。
窗外，一只传讯纸鹤撞在防护阵法上……
慕容家主慕容谨轻抚长须，眼中精光闪动：
“不如……让沈万钧那个老狐狸去谈。
他与灵宝阁有旧，又擅经商之道。最重要的是——”
他端起茶盏，轻抿一口灵茶，放下茶盏：
“若是成了，是我们世家慧眼识人；
若谈崩了，那是商会办事不力。”
众人眼中闪过心照不宣的光芒。
南宫烈缓缓点头：“来人，备礼，去请沈会长。”
三日后，四海商会顶层的密室中。
沈万钧摩挲着手中的紫玉烟斗，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：
“这些老东西，既要面子又要里子。”
他对着身后阴影处说道，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：
“备舟，镇北县。”
学宫观星台上，程序负手而立，望着远处渐近的灵舟。
“阁主，沈会长到了。”身后传来侍从的通报声。
程序微微颔首：“备茶，要云雾灵茶。”
当沈万钧踏上观星台时，石桌上的茶汤正好沸腾。
茶香氤氲，与四周飘散的灵气交融，竟在空中凝结成小小的灵鹤虚影。
“程阁主好雅兴。”沈万钧拱手笑道，“两年不见，镇北县变化不小啊。”
程序转身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：
“沈会长远道而来，不妨先饮一杯茶解乏。”
两人相对而坐。
沈万钧轻啜一口灵茶，只觉一股暖流自喉间滑下，体内灵力竟微微沸腾起来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：“这是……加了星尘砂？”
“沈会长好眼力。”
程序指尖轻点茶杯，水面顿时浮现出星辰轨迹，
“不知此来所为何事？”
沈万钧放下茶盏，袖中滑出一卷玉简：
“老朽此番前来，受七大世家所托。”
玉简展开，浮现出一幅立体地图，显示各郡城的灵犀塔分布，“
他们希望能重启灵犀网，当然，双方都要有一个体面。”
紫玉烟斗在其中几座高塔上点了点：
“可以让他们象征性地派些人手‘监管’，实际控制权仍在灵宝阁。”
程序忽然笑了。
他站起身，走到观星台边缘，俯瞰脚下的镇北县。
县城中，数十座灵犀塔同时闪烁，如同星辰呼应。
“沈会长的方案很周到。”
程序的声音平静如水，“但我有个更好的提议。”
沈万钧眉头微挑：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灵宝阁决定出售灵犀网全部硬件资产——
当然，镇北县除外！”
程序转身，目光如电，“所有灵犀塔、传输阵法、分阁驻地，明码标价。”
“啪嗒”一声，沈万钧的烟斗落在石桌上。
他眯起眼睛：“程阁主这是……”
“字面意思。”
程序轻拂衣袖，星盘上的光点重新排列，
“镇妖军实力有限，怀璧其罪。不如就此脱身，相互之间也都体面。”
沈万钧的茶色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深意。
他太了解程序了，这个年轻人从不做赔本买卖。
紫玉烟斗无意识地在指间转动，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。
“包括核心阵法？”沈万钧试探道。
程序嘴角微扬：“当然，不过镇北县除外——
毕竟我们还需要维持本地网络。”
这个补充让沈万钧更加困惑。
如此一来，灵宝阁相当于将整个灵犀网拱手相让。
但直觉告诉他，事情绝非表面这么简单。
“我需要带这个提议回去商议。”
沈万钧收起烟斗，态度明显认真了许多。
程序做了个请便的手势：“三天内给我答复，过期不候。”
当沈万钧将程序的提议带到南宫世家时，议事厅炸开了锅。
“镇妖军疯了吗？”
西门朔第一个拍案而起，周身剑气激荡，“灵犀网是他的命根子！”
慕容谨却若有所思：“除非……他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。”
他指尖凝聚出一缕金光，在空中勾勒出灵犀网的架构图，
“你们看，灵犀网真正的价值不在于那些塔，而在于……”
南宫烈盯着悬浮在空中的报价单，眼中火焰纹家徽隐隐发亮：
“不管他有什么算计，这个机会千载难逢。
没有灵犀网，镇妖军就像拔了牙的灵虎。”
七大世家连夜召开密会，各家长老争吵不休。
有人怀疑是陷阱，有人迫不及待想签字。
最终，在黎明第一缕阳光照进议事厅时，他们达成一致——
买下灵犀网。
因为，灵石又不用他们出，最终还是各地城主掏腰包。
他们还能从中再挣一笔。
签约仪式在四海商会金色大厅举行。
程序第二次出镇北县，只带了两名随从。
而七大世家出动了三十多位长老，阵仗对比鲜明。
玉简契约悬浮在大厅中央，散发着庄严的金光。
当程序将灵宝阁主印按在契约上时，印纹化作一条青龙
绕着大厅盘旋一周后消散于无形——天道誓约已成。
“恭喜诸位。”程序收起印章，语气木然，
“从今日起，灵犀网归你们了。”
南宫烈放声大笑，声震屋瓦：
“程阁主果然爽快！来人，上酒！今日不醉不归！”
程序却抬手制止：“不必了。灵宝阁还有事要处理。”
他转身离去时，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。
世家付出关闭灵犀网三倍的代价，拿下灵犀网。
当然，最终买单的还是各城池城主。
三日后，七大世家在南宫城举办盛大庆典，庆祝成功“接管”灵犀网。
各城灵犀塔被重新烙上世家徽记，分阁也换上新的管事。
庆典上，南宫烈高举夜光杯：
“诸位，事实证明，在千年世家面前，
什么灵宝阁，什么镇妖军，不过是过眼云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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