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辞盈的声音轻快,促狭地笑起来,说道:“我本来是不知道的,但是现在……”
她朝巫白音伸出手,轻声说道:“给我吧,河图。”
白泽所谓的秘密其实并不难猜,只要摸清了他的性子就成。
而他胆小惜命的良好品格,早在前世就可见一斑。
甚至于跟晏长曦这个老朋友见面,他都要带上食龙的吼,更遑论对于仙界和谢泽卿,他更是没有多少信任的基础,必然不会将身家性命,都压在他身上。
那么,在这个前提下,白泽的选择面就分外狭窄了。
殷将时那一方,明显跟仙界对立,虽说富贵险中求,但白泽显而易见并没有这个胆量。
而巫族……
兰时曾经传信说,巫族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人。
穆辞盈起先,还以为巫族是在找她,后来才回过神来。
相比于她难以掌控且不知生死的人,河图这样只能作为灵宝存在的工具,肯定更好使用。
只是……
穆辞盈见巫白音脸色难看,迟迟没有动作,冷笑起来,说道:“如果彼此之间,连这点信任都没有。巫花笺这个少族长,都可以当作牺牲品丢出去,连自家族中的灵宝都借不来。那我倒是要再考虑考虑,我们之间的合作了。”
“谈不谈得成这笔交易,对我而言,倒是无关紧要。可你呢?你打算回去之后,如何跟族人交代?你这大长老的位置,还能坐得稳吗?”
巫族人即便亲密无间,感情深厚,但亲兄弟还有明算账的时候,更何况巫族利益远在每一个巫族人,甚至于大长老之上。
巫白音现在看着风光,但只要被认作是害群之马,性命是能保住的,可地位就不一定了。
巫白音显然想到了这里,脸色奇差无比,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好好好!我原以为我已经足够高估你了,没想到,你竟然还有这样大的能耐!”
她沉着脸,直接在半空中一抓,将一块似玉非玉的木板取出,而后双手举起,慎之又慎地绕过了穆辞盈,把此物交托给了巫花笺,说道:“少族长,请务必保管好它。我巫族的未来,就交托在你身上了。”
巫花笺抿了抿唇,神色却并不如巫白音那样热切癫狂。
她的眼眶有些红,声音低低地说道:“大长老,我记住了。我本来现在就该随你动身的,但是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,不知你能否出去等等我。”
话毕,巫花笺跟脚底下生了根似的,在原地一动不动,执拗又恳求地望着大长老。
巫白音知晓巫花笺只是托辞,实际上是想再跟穆辞盈单独相处片刻。
她是想强硬打断的,也该为了巫族的未来万无一失,而动用平日里就塑造好的权威,迫使巫花笺离开。
于是她动了动唇,还没来得及吐出清晰的字音,就见巫花笺委屈地质问:“大长老,我从小就由您抚育长大。您告诉我,我是少族长。只要不做危害族中的事,我想要怎样都可以,我就是巫族最受宠的孩子。”
“现在,我只是想再留个一时片刻。就连神女都没有阻拦,您却要阻止我吗?如此说来,我与其被称作巫族的少族长,还不如被叫做是您的傀儡!”
“大胆!”
巫白音被戳中了心思,勃然大怒,却又见一旁的穆辞盈露出看好戏的神色,不愿被她看了乐子,便硬生生地改了口,说道:“在神女面前,你怎敢如此放肆!罢了!”
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又继续说道:“既然神女都不为难你,我依你便是。左不过一时半会儿的时间,也耽误不了大事。”
分明是要为她自己挽回颜面,却非要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。
穆辞盈看得好笑,却不欲再生事端,说道:“好了,不过是个没经过事的小丫头,能有这样镇定,也算不错了。她之后很要受些委屈,现在脾气大一点,也不妨事。”
“你就先出去吧,为免她想不开,我再哄哄她就是。”
巫白音得了这个台阶下,神色当即就缓和了些,点了点头,在退出屋里的同时,语气淡淡地说道:“那便劳烦神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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