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穿过防线，来到汤之国最大的温泉神社前。
眼前的景象让李洛克张大了嘴巴。
数千名民众。
他们手持白色的蜡烛，围坐在巨大的温泉池旁。温泉池里泡着几百个失控者。
没有医生，没有封印班。
只有祈祷。
数千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，低沉，肃穆，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共振。
“愿温泉洗涤罪孽……”
“愿守护者赐予安宁……”
随着祈祷声越来越大，一道金色的光柱从人群中央升起。
那是汤之国的祖传秘术，是纯粹的精神能量实体化。
曾经，这个秘术，被国君用来谋私，现在，正被用来保护普通民众。
金光照在失控者身上。
他们体内的污染像是遇到了烈阳的积雪，迅速消融。
鸣人看着那道光柱，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九尾查克拉都在微微震动。
“这是……”雏田捂住嘴。
“信仰。”神乐站在鸣人身边，看着那道光。“汤之国世代信奉温泉之神。但这一代，神的名字变了。”
神乐转头看着鸣人。
“他们信的不是虚无缥缈的神像，而是那个把大名踩在脚下，告诉他们‘人可以活得像个人’的漩涡鸣人。”
鸣人脸皮抽动了一下。
“我讨厌造神。”鸣人看着那些狂热的民众，觉得浑身不自在。“这玩意儿最容易被利用，也最容易崩塌。”
“这不叫造神，这叫共识。”神乐笑了笑。“我们并非盲目崇拜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偶像。如果说，信任一个把我们从泥潭里拉出来的领路人也算迷信，那这种迷信，我们要了。”
金光愈发强烈。
所有的失控者都停止了挣扎，安详地睡去。
神乐指着那些熟睡的人。
“政委大人已经够累了。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做的，就是让您能睡个安稳觉。”
鸣人看着那些民众。
他们脸上的虔诚让他觉得沉重，但那个结果……确实无可挑剔。
“行吧。”鸣人抓了抓头发，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。“我其实很讨厌个人信仰，但既然这是你们的自救手段，我也不能拒绝睡一个好觉。”
“你们比我伟大。”鸣人转过身，背对着光柱。“我只是正好处在这个位置上，沾了血统和运气的光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，水之国，雾隐村。
这里的画风截然不同。
没有祈祷，没有封印术。
只有拳头和怒骂。
水影大楼顶端，照美冥拿着扩音器，声音传遍整个村子。
“都给我听好了！血雾时代我们都熬过来了，这点脑子里的虫子算个屁！”
“谁要是敢被这点脏东西控制，变成了只会杀戮的野兽，那就别说是雾隐的人！我们雾隐的人，就算是死，也要死得清醒！”
街道上。
一个体格魁梧的失控忍者正举着苦无冲向人群。
再不斩突然出现，手里没有拿斩首大刀，而是抡圆了拳头，一拳砸在那忍者的脸上。
砰！
鼻梁骨碎裂的声音。
失控忍者被打得飞出去三米远，满脸是血。
再不斩冲上去，骑在他身上，揪着他的领子，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。
“你在说什么？杀死鸣人？你他妈还有良心吗？啊？！”
“当初是谁给你发的抚恤金？是谁让你全家没饿死？你给老子趴在地上找找，你的良心是掉地上了，还是被狗吃了！”
失控忍者被吼得一愣一愣的，眼里的紫光都在颤抖。
“说话！”再不斩又是一巴掌扇过去。“哑巴了？想杀恩人？老子先杀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！”
旁边，几个孩子围着一个失控的女人。
那是他们的母亲。
女人嘶吼着要掐死他们。
孩子们没跑，这些年幼的孩子，一个个都不怕。
最大的男孩抱住女人的腿，哭着喊：“妈！你说过要带我去吃拉面的！木叶的拉面！你说那是鸣人大人最爱吃的！你忘了吗！”
“妈！你醒醒啊！”
女人的手停在半空。
记忆、情感、疼痛。
这些最原始、最鲜活的东西，像钉子一样钉进了混乱的大脑，把那些外来的污染硬生生挤了出去。
照美冥站在高处，看着这一幕幕，转身叫来长十郎。
“给鸣人发信。”
“是。”
“告诉他。”照美冥撩了一下头发，眼中闪着寒光。“我知道他想来帮忙，让他省省吧。”
“雾隐村不需要救世主。”
“我们需要的是能并肩作战，一起砍人的盟友。”
……
汤之国边境。
雨停了。
鸣人坐在补给箱上，手里捏着三份情报。
涡之国，肃清完成。
汤之国，全员净化。
水之国，局势受控。
他看着看着，突然笑出了声。笑得肩膀都在抖。
“怎么了？”雏田担心地看着他。
“没事。”鸣人抹了一把脸。“就是觉得自己挺傻的。”
精神空间里。
九尾趴在爪子上，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。
“小鬼，轻松了？”
“啊。”鸣人应了一声。
“与其你一个人扛着天，让底下的人躲雨。”九尾哼了一声。“而是你给他们每人发把伞，或者是……教会他们怎么自己把天捅个窟窿。”
鸣人站起来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。
“道理我都懂，但为什么是你说出来的，你最近看书了？”
“我只是复述别人的话罢了。”
鸣人看向佐助、雏田和李洛克。
夕阳出来了，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我一直以为，我要保护所有人。”鸣人看着自己的手掌，那上面的死神符文已经隐去。“但我错了。”
“我要做的，不是当保姆。”
“而是给他们刀，给他们火，给他们保护自己的力量。”
佐助哼了一声，嘴角微微扯了一下：“是这样的，白痴。”
……
火之国，木叶村。
火影办公室的桌子上，堆满了捷报。
纲手随手拿起一份，是照美冥发来的，措辞强硬得像是在下战书。
再拿起一份，是涡之国老头写的，歪歪扭扭的字里行间全是倔强。
纲手往椅背上一靠，看着天花板。
“鸣人那小鬼……”
她拿起清酒瓶，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“虽然凶得很……”
她举起酒杯，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敬了一下。
“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喜欢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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