硝烟味很呛，混合着焦土和血腥气，像是一把烧红的锯子在锯嗓管。
“冲啊！！”
燎的怒吼声在耳鸣中显得有些失真。他一马当先，手中的“赠予自由”重型爆弹枪枪管已经发红，每一次扣动扳机，巨大的后坐力都震得他虎口发麻，但他感觉不到疼。
在他身后，近千名衣衫褴褛的反抗军如同决堤的洪水，漫过焦黑的弹坑，向着那群曾经高高在上的忍者冲锋。
“找死！”
黄土从碎石堆中站起，灰头土脸，右臂被弹片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。但他毕竟是岩隐村的定海神针，准影级的查克拉瞬间爆发。
“土遁·土流城壁！”
轰隆隆——
一道高达二十米的厚重土墙拔地而起，横亘在反抗军面前。密集的子弹打在土墙上，溅起无数泥尘，却无法击穿这凝聚了高密度查克拉的防御。
“一群拿着玩具的虫子，真以为靠偷袭就能翻天？”黄土眼神阴鸷，单手结印，“土遁·岩铁炮之术！”
土墙上方，无数石块凝聚成炮弹形状，如同暴雨般向反抗军砸去。
这就是忍者的底蕴。哪怕被重炮轰炸了一轮，只要还有一口气，他们依然是凡人眼中的“神”。
“散开！快散开！”佐藤嘶吼着，扑倒了一名被吓傻的少年。
砰！砰！砰！
巨大的石块砸入人群，鲜血飞溅。刚刚燃起的反抗之火，似乎又要被这残酷的现实浇灭。
“好麻烦啊。”
达鲁伊蹲在一棵摇摇欲坠的树干上，擦了擦脸上的黑灰。他的岚遁查克拉虽然消耗巨大，但依旧致命。
“虽然老大说要保存实力，但被一群平民追着打，回去会被奇拉比大叔笑死的。”
他慵懒地抬起手，指尖雷光闪烁。
“岚遁·励挫锁苛素。”
数十道刺目的激光绕过土墙，精准地射向反抗军的火力点。
燎瞳孔骤缩，他被锁定了。那光束太快，快到他根本来不及抬枪。
要死了吗？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。
嗡——
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震颤。
地面上的树木疯狂生长，无数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，瞬间编织成一面巨大的木锭壁，挡在了燎的身前。
滋滋滋！
岚遁的光束打在木锭壁上，只留下了浅浅的焦痕。
“这是……”达鲁伊眼神一凝，“木遁？”
黄土也猛地转头，看向森林的另一侧。
那里，几十道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穿梭而来。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，戴着木叶的护额。
为首的一人戴着面具，双手保持着结印姿势，声音沉稳得像是一块磐石。
“木叶维和部队，奉命介入。”
大和落在木锭壁，居高临下地看着黄土和达鲁伊。
“根据《火之国与草之国共同防御协定》，这里现在是‘人道主义安全区’。”大和的声音不大，却在查克拉的加持下传遍全场，“任何针对平民的攻击行为，都将被视为对木叶的宣战。”
“木叶……”黄土咬牙切齿，“你们终于不装了？”
“我们从不掩饰。”
大和身后，两名日向家族的忍者开启白眼，迅速散开警戒。紧接着，几名医疗忍者如同白色的飞鸟，越过战线，落入反抗军的人群中。
“伤员别动！准备医疗！”
“这是止血剂，快！”
绿色的查克拉光芒在焦土上亮起。那些原本以为必死的反抗军，看着这群突然降临的“天使”，一时间竟忘了呼吸。
燎呆呆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墙，又看了看那些正在救治同伴的木叶忍者。
“这就是……盟友？”他喃喃自语。
佐藤从泥土里爬起来，推了推歪掉的眼镜，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“野心”的光芒。
“可以这么说吧。”
大和没有出手攻击，他只是站在那里，就是一道威慑。
比起木遁的森严，更令人忌惮的是护额上独属于木叶的图案。
黄土很清楚，木叶既然派出了精锐部队“维和”，那后续的支援肯定源源不断。而且，头顶那该死的炮火虽然停了，但那种被锁定的寒意从未消失。
“撤。”
达鲁伊最先做出了判断。他虽然看起来懒散，但脑子最清醒。
“黄土前辈，再打下去，就不礼貌了。”达鲁伊耸耸肩，“而且，哎呀……我的查克拉快见底了，没法跟那个会木遁的家伙耗。”
黄土握紧了拳头，指甲嵌入掌心。
耻辱。
堂堂岩隐村的精锐部队，竟然在草之国这种弹丸之地，被一群泥腿子逼退。
“走！”黄土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。
岩隐和云隐的忍者们如蒙大赦，迅速带上伤员，交替掩护撤退。他们的动作依然干练，依然战术素养极高，但那股不可一世的精气神，却像是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，再也提不起来了。
“别跑！！”
燎红着眼，端起枪就要追。
“站住！”佐藤一把按住他的肩膀。
“放开我！地核那个混蛋杀了我的兄弟！我要杀光他们！”燎剧烈挣扎，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。
“然后呢？”佐藤冷冷地看着他，“冲进去，被他们的起爆符炸死？还是被那个雷遁忍者切成碎片？”
“那又怎样！我不怕死！”
啪！
佐藤狠狠一巴掌抽在燎的脸上。
清脆的耳光声让周围安静了下来。
“你不怕死，那他们呢？”佐藤指着身后那些正在接受治疗的反抗军，指着那些抱着亲人尸体痛哭的难民，“他们把命交给你，是让你带他们去送死的吗？”
燎愣住了。他捂着脸，胸口剧烈起伏，眼泪混着泥土流了下来。
“记住，燎。”佐藤蹲下身，帮他擦掉脸上的血迹，语气变得柔和而坚定，“愤怒是燃料，不是方向盘。我们今天赢了，不是因为我们比他们强，是因为我们站在这里，手里拿着枪，背后站着木叶。”
他转过身，看向大和。
大和此时也走了过来，目光扫过这群衣衫褴褛的武装平民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。
“佐藤先生？”大和问。
“是我。”佐藤整理了一下衣领，虽然满身狼狈，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，“感谢木叶的支援。”
“这是交易的一部分。”大和递过一份卷轴，“这是鸣人大人让我转交给你的。里面是下一阶段的物资清单，以及……一份‘建国大纲’。”
听到“建国”两个字，周围的反抗军干部们呼吸都停滞了。
佐藤接过卷轴，手微微颤抖。
“他还说什么了？”
“鸣人大人说，”大和看着远处的硝烟，“枪杆子已经给了你们，接下来，要看你们能不能把腰杆子挺直了。”
佐藤深吸一口气，紧紧握住卷轴。
“请转告鸣人大人。”佐藤看向那些正在打扫战场的难民，他们虽然悲伤，但眼神中不再是麻木，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光。
“草之国的腰杆，断不了。”
……
三天后。
岩隐和云隐败退的消息，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草之国。
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的胜利，更是观念的颠覆。原来忍者也会流血，也会逃跑，也会被不值钱的子弹打成筛子。
无数躲藏在深山老林里的难民、被压迫的农夫、甚至是一些流浪武士，开始向黑森林汇聚。
佐藤没有让他们闲着。
他按照《民兵战术手册》和那份《建国大纲》，将这些人打散重编。识字的当老师，力气大的当重机枪手，灵活的当侦察兵。
一座简易但秩序井然的要塞，在黑森林的废墟上拔地而起。
而在要塞的最高处，一面橙色的旗帜迎风招展。旗帜上没有复杂的家纹，只有一把锤子和一支步枪，交叉在一起。
那是佐藤设计的。
他说，锤子代表建设，步枪代表扞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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