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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2章 汪新焱调查:魔镜的量子诅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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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新焱调查:魔镜的量子诅咒

第一章:巴黎的死亡邀约

巴黎的深秋,总被一层挥之不去的冷雨包裹。塞纳河畔的“左岸微光”咖啡馆里,暖黄的灯光勉强驱散着窗外的湿寒,木质桌椅散发着陈年咖啡与雪茄混合的醇厚气息。汪新焱坐在靠窗的角落,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,看着雨滴在窗面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——这景象,竟与他即将面对的谜题一样,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。

晚上八点整,一个身影踉跄着推开咖啡馆的门。来人正是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的物理学家路易·杜兰德教授,五十多岁的年纪,头发花白得如同蒙尘的雪,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,像是连续数周未曾合眼。他身上的驼色大衣被雨水浸透,下摆滴着水,狼狈不堪,与往日学术会议上从容儒雅的形象判若两人。

杜兰德教授没有寒暄,径直走到汪新焱对面坐下,双手撑在桌面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甚至能看到细微的颤抖。“汪先生,感谢你愿意来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是怕被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偷听,尽管咖啡馆里除了他们,只有吧台后打盹的服务生,“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,甚至像是迷信,但……三十八条人命,这不是玩笑。”

他将一个厚重的深棕色档案袋推到汪新焱面前,封面上用烫金法语写着:“普罗旺斯地区圣雷米镇,‘莫尔格之镜’事件全记录,1749-2023”。档案袋边缘已经磨损,边角处沾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,不知是陈旧的血迹还是污渍,透着一股尘封百年的阴森感。

汪新焱伸手拿起档案袋,入手沉甸甸的,仿佛承载着三百年来无数亡魂的重量。他缓缓打开,里面整齐地叠放着泛黄的死亡报告、黑白现场照片、以及近十年来的各种科学检测数据,纸张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。

“所有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。”杜兰德教授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,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,指着其中一份最新的死亡报告,“突发性蛛网膜下腔出血,也就是脑出血。但解剖结果显示,他们的脑血管没有任何先天畸形、粥样硬化或病变,就像是……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捏碎了一样。”

汪新焱快速翻阅着报告,死者的身份各异:1749年的吉尔斯·德·莫尔格男爵、1812年的家庭教师、1927年的古董商人、2001年的博物馆保安、2023年的古董修复师……跨度近三百年,年龄从二十岁到七十岁不等,性别、职业、健康状况各不相同,唯一的交集就是那面镜子。

“最诡异的是这个。”杜兰德教授抽出一张显微镜下的脑组织切片照片,照片上,淡粉色的脑组织边缘有一圈极细微的乳白色结晶状物质,“死者大脑颞叶区域出现了微观层面的晶体化现象,就像被瞬间暴露在某种极高频的能量脉冲下,导致脑组织局部‘玻璃化’。我们检测了所有可能的能量源,放射性、电磁辐射、超声波……都没有任何异常。”

他顿了顿,喉咙滚动了一下,像是吞咽着恐惧:“三个月前的那位古董修复师,是最年轻的受害者,才二十五岁。她在清理镜子镜框的银雕时,只是无意中从镜面瞥见了自己的倒影,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全貌,就突然尖叫着捂住头部,倒在地上抽搐。等急救人员赶到时,她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,瞳孔放大到极致,鼻腔和耳道渗出了细密的血珠,和两百多年前的莫尔格男爵一模一样。”

汪新焱翻到镜子本身的资料。这是一面洛可可风格的落地镜,高2.1米,宽1.2米,银质镜框上雕刻着缠绕的葡萄藤,藤蔓间点缀着数十张扭曲的人脸,有的痛哭流涕,有的狂笑不止,有的面露恐惧,表情栩栩如生,仿佛被永远禁锢在金属中。镜面边缘微微泛黄,玻璃质地纯净得不可思议,即使历经三百年,依然没有丝毫划痕或污渍。

资料显示,镜子制作于1749年,最初由普罗旺斯的吉尔斯·德·莫尔格男爵定制。男爵在镜子安装好的当晚,独自待在书房,仆人凌晨发现他时,已经倒在镜前,死状凄惨。此后两百五十年间,镜子几经易主,从贵族宅邸流转到私人收藏家手中,再到博物馆仓库,最后流入古董市场,每一次易主都伴随着一场离奇的死亡。1972年,法国政府在连续发生三起死亡事件后,将其查封,移交巴黎理工大学进行科学研究。

“我们尝试了一切方法。”杜兰德教授苦笑一声,眼中满是绝望,“x射线断层扫描、光谱分析、磁场测绘、中子活化分析……镜子本身只是一面普通的镀银玻璃,银层厚度均匀,玻璃成分是十七世纪常见的钠钙玻璃,没有任何放射性,没有隐藏的机关,没有涂抹有毒涂层,甚至连镜框的银雕都只是普通的纯银。但每次有人类直视镜面超过三秒,死亡就会如约而至,从未失手。”

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出来的论文,递给汪新焱:“直到三个月前,我们从莫斯科大学得到这份未公开的研究论文。俄国物理学家安德烈·科瓦廖夫提出了‘量子记忆假说’。他们认为,某些特殊材料在长期处于强烈情感或创伤环境中时,其原子结构会发生微妙的量子级变化,从而‘记录’下当时的能量和信息,形成一种类似‘记忆’的能量场。这面镜子,可能积累了二百五十年的死亡恐惧和生命能量,形成了一种自主性的‘量子诅咒’,能够主动感知并攻击靠近它的生命。”

汪新焱合上档案袋,指尖传来档案纸粗糙的触感。他抬头看向杜兰德教授,目光平静却带着穿透力:“镜子现在在哪里?”

“被密封在巴黎理工大学的地下实验室,”杜兰德教授回答,“地下七层,原本是为高能物理实验设计的屏蔽设施,三层铅屏蔽层,外加法拉第笼,隔绝了所有电磁信号和放射性。我们以为这样就能控制它,但……”

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,带着一丝战栗:“负责看守实验室的两位技术人员上周报告称,他们在实验室外值守时,会频繁做噩梦,梦见自己站在镜前,以各种方式死去——有的脑出血,有的被镜中的黑影拖拽,有的变成了镜框上的人脸。其中一位技术人员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神经衰弱,反复出现幻觉,不得不申请调离。而就在昨天,实验室的能量监测仪突然记录到一次异常的能量波动,虽然持续时间只有0.3秒,但强度惊人,我们甚至无法判断它的能量来源。”

汪新焱站起身,拿起档案袋:“我需要见镜子。”

杜兰德教授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:“我已经为你申请了最高权限,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。但汪先生,我必须提醒你,千万不要直视镜面,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要超过三秒。”

汪新焱点点头,没有多言。他知道,这面看似普通的镜子背后,隐藏着一个跨越三百年的死亡谜题,而解开谜题的关键,或许就在那量子级的“记忆”之中。

第二章:地下囚牢中的凝视

巴黎理工大学位于巴黎南郊,校园内绿树成荫,古老的建筑与现代化的实验室相得益彰。杜兰德教授带着汪新焱穿过校园,来到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前。建筑门口有两名荷枪实弹的保安站岗,墙面没有窗户,只有厚重的钢制大门,透着一股森严的气息。

“这里是地下实验室的入口。”杜兰德教授出示了通行证,保安仔细核对后,打开了第一道钢制大门。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,墙壁由厚重的混凝土浇筑,顶部安装着防爆灯,光线惨白刺眼。走廊两侧每隔十米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,角落里安装着红外探测器和震动传感器。

穿过三道气密门,乘坐专用电梯下降到地下七层,电梯门打开的瞬间,一股冰冷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,带着淡淡的金属味和消毒水味。这里的空间异常宽敞,天花板高达五米,四周墙壁覆盖着铅板,地面铺着防静电地板,数十台精密的仪器整齐排列,屏幕上闪烁着各种数据和波形图,发出轻微的嗡鸣声。

实验室的正中央,矗立着一个透明的聚合物防护罩,高3米,宽2米,厚10厘米,采用高强度聚碳酸酯材料制成,能够抵御爆炸和高能射线。防护罩内,正是那面“莫尔格之镜”。

即使隔着防护罩和数米的距离,一进入房间,汪新焱就感到了一种几乎实质性的压迫感——不是温度变化,不是气味,而是一种直抵灵魂的冰冷凝视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镜中回望,带着贪婪、恐惧和绝望,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他的皮肤上,让他浑身汗毛倒竖。

杜兰德教授和其他研究人员停在实验室的观察区,通过厚厚的铅玻璃窗户监控。“汪先生,实验室里安装了全方位的监控和能量监测设备,如果你感到任何不适,立刻按下手腕上的紧急按钮,我们会马上启动安全程序,将你转移出来。”杜兰德教授递给汪新焱一个手腕式紧急呼叫器,语气凝重,“记住,千万不要长时间直视镜面,我们的安全阈值是三秒。”

汪新焱接过呼叫器,戴在手腕上,独自走向防护罩。他按下防护罩的解锁按钮,随着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防护罩的侧门缓缓打开,一股更强烈的寒意扑面而来,仿佛瞬间进入了冰窖。

他没有直接看向镜面,而是先绕行一周,用灵觉仔细感知。镜框上的银雕做工极其精细,葡萄藤的藤蔓缠绕交错,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螺旋结构,从底部一直延伸到顶部,螺旋的中心恰好对准镜面的正中央。那些扭曲的人脸分布在螺旋的节点上,表情各异,但眼神都朝着同一个方向——镜面内侧,仿佛在注视着镜中的某个存在。

汪新焱伸出手指,轻轻触碰镜框。银雕的表面冰冷刺骨,即使在室温恒定的实验室里,也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。他能感受到,银雕的螺旋结构中,流动着一股极其微弱的负能量,如同细小的毒蛇,在金属中穿梭游走。这不仅是装饰,更是一种能量导引结构,能够将周围的能量汇聚到镜面中心。

转向镜面时,汪新焱刻意避开了直接对视,用眼角的余光观察。镜面光滑得不可思议,反射出的影像清晰无比,甚至比真实的物体更加锐利,仿佛能够映照出事物的本质。但在他的灵觉感知中,镜面不是一个平面,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,无数细小的能量丝线从漩涡中延伸出来,如同蜘蛛的蛛网,弥漫在整个房间里,轻轻触碰着周围的一切,寻找着生命的气息。

这个漩涡中心,不是反射现实,而是在不断地吸收、扭曲、转化着能量。二百五十年来,三十八个灵魂的死亡瞬间——那种极致的恐惧、痛苦,以及生命能量突然断裂时释放的强大冲击——都被这个漩涡吸收、储存、转化,形成了一种自维持的负能量共振场。俄国科学家的“量子记忆”理论部分正确,但并不完整。这不是被动的记录,而是主动的吞噬与复制,这个能量场已经形成了一种原始的、类似本能的意识,它需要持续吸收生命能量来维持自身的存在,而最有效的方式,就是诱发观看者的死亡,在死亡瞬间捕获那股强大的生命断裂能量。

“你不是恶魔,也不是鬼魂。”汪新焱对着镜子低语,声音平静而清晰,“你只是一个被困在错误循环中的能量结构,由恐惧和死亡催生,靠吞噬生命维持存在。但你的存在本身,就是对生命的亵渎。”

话音刚落,镜中的能量场骤然增强!原本平静的镜面如同沸腾的水面,开始剧烈波动,无数扭曲的人影在镜中闪现——有穿着十七世纪贵族服饰的男子,有穿着女仆装的女人,有戴着博物馆保安制服的年轻人,有穿着古董修复师工作服的女孩……正是那三十八位死者的虚影。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,但都带着极致的恐惧,双手伸出镜面,仿佛要将汪新焱拖拽进去,融入他们的行列。

房间里的监测仪器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,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,屏幕上的能量读数瞬间飙升,突破了安全阈值的300%,各种数据曲线如同疯了一般上下波动。

“汪先生!快离开!”杜兰德教授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,带着焦急的嘶吼,“能量水平已经超出安全范围,再待下去会有生命危险!”

但汪新焱没有动。他能感受到,镜中的能量场正在试图侵入他的意识,那些死者的恐惧、痛苦、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,试图摧毁他的精神防线。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各种恐怖的幻象:自己倒在镜前,头部剧痛,血液从五官渗出,镜框上的人脸在狂笑,镜中的虚影在撕扯他的身体……

汪新焱深吸一口气,双手结印,口中诵念《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》的净心章节。晦涩的经文在寂静的实验室中回荡,形成一股温和而强大的能量场,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,如同坚固的屏障,隔绝了镜中传来的负面情绪和能量冲击。这不是攻击,而是稳定自身能量场,守住心神,防止被镜中的存在建立意识连接。

镜中的虚影撞上金光,如同飞蛾扑火般瞬间消散,但立刻又有新的虚影从漩涡中涌现,一波接一波,永不停歇。这个循环已经自我维持了二百五十年,拥有强大的惯性和恢复力,每一次冲击都比上一次更加猛烈。

汪新焱能感受到,自己的精神力在快速消耗,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。他知道,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,必须暂时撤退,寻找破解之法。

他缓缓后退,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镜面,直到退出防护罩,按下关闭按钮。随着防护罩缓缓合上,镜中的虚影逐渐淡化,能量读数开始缓慢下降,监测仪器的警报声也渐渐平息。

“怎么样?”杜兰德教授和几名研究人员立刻围上来,脸上满是关切和急切。

汪新焱擦了擦额头的细汗,脸色有些苍白:“比想象中复杂。”他走到监测屏幕前,看着上面的能量曲线,“它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‘生态系统’。杀死观看者不是目的,而是它维持存在的‘新陈代谢’。它通过镜面吸收观看者的意识能量,然后用负能量冲击观看者的大脑颞叶,导致脑血管破裂,在死亡瞬间捕获生命能量,以此完成能量循环。”

“大脑颞叶?”一位神经科学家疑惑地问道,“颞叶负责处理听觉、记忆和情感,为什么会攻击这个区域?”

“因为颞叶是人类意识最活跃的区域,也是能量最集中的地方。”汪新焱解释道,“镜中的能量场本质上是一种意识能量的集合体,它只能通过意识层面的连接进行攻击。攻击颞叶,既能快速导致死亡,又能最大限度地吸收意识能量,可谓一举两得。”
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要解决它,不能简单地摧毁镜子。镜面和能量场已经在量子层面深度融合,镜子是它的载体,也是它的囚笼。如果强行物理破坏,可能导致储存的所有负能量一次性爆发,形成一场范围极广的意识冲击波,足以让半个巴黎的人陷入集体精神崩溃,甚至引发大规模的脑出血死亡事件。我们需要的不是摧毁,而是‘净化’,或者说‘转化’。”

第三章:溯源:莫尔格男爵的炼金术

要理解镜子如何变成杀人的“量子诅咒体”,必须回到故事的源头。第二天一早,汪新焱和杜兰德教授驱车前往普罗旺斯,目的地是圣雷米镇郊外的莫尔格庄园遗址。

从巴黎到普罗旺斯,车程长达六个小时。汽车驶出巴黎市区,穿过广袤的法兰西平原,沿途的风景从繁华的都市逐渐变为宁静的乡村。金黄的麦田在秋风中起伏,远处的丘陵被茂密的森林覆盖,红瓦白墙的农舍点缀其间,空气清新,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,与巴黎的阴冷潮湿截然不同。

抵达圣雷米镇时,已经是下午时分。这是一个宁静的小镇,街道两旁种满了梧桐树,落叶铺在地上,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。镇中心的广场上,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喷泉,周围聚集着几位悠闲的老人,享受着午后的阳光。

莫尔格庄园遗址位于小镇郊外三公里处,如今只剩下一片爬满藤蔓的废墟。庄园的围墙早已坍塌,只剩下几段残垣断壁,墙角处生长着茂密的杂草和灌木。主体建筑已经被大火烧毁,只剩下烧焦的梁柱和地基,依稀能看出当年的宏伟规模。废墟中央,有一个被藤蔓覆盖的地窖入口,是庄园唯一保存相对完整的部分。

在当地历史学家雅克·勒梅尔的带领下,他们来到了圣雷米镇的档案馆。勒梅尔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,头发花白,戴着一副老花镜,对当地的历史了如指掌。他从尘封的档案柜中,找出了关于吉尔斯·德·莫尔格男爵的详细资料。

“莫尔格男爵是十七世纪末到十八世纪初的人物,以富有和古怪闻名。”勒梅尔老人翻开泛黄的档案,“他出身贵族,但对政治和社交毫无兴趣,毕生痴迷于炼金术和神秘学。他花费重金从欧洲各地甚至东方收集了大量古籍和‘圣物’,在庄园里建立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,雇佣了数十名学者和工匠,专门为他研究永生之术和灵魂转移的方法。”

档案显示,莫尔格男爵在1748年突然变得异常狂热,他派人前往东欧,从一位吉普赛商人手中购得了一面古老的铜镜,据说这面铜镜来自拜占庭帝国,“能映照灵魂的真实形态”。随后,他又秘密订购了大量水银、银粉、黄金,以及从南美运来的某种“心灵之石”粉末——经考证,这种“心灵之石”其实是一种罕见的紫色水晶,富含锂元素,具有特殊的压电效应。

“这里有个矛盾之处。”勒梅尔老人指着一份交易记录,“男爵购买铜镜后,并没有直接使用,而是请当时最着名的银匠对其进行了改造,花费了整整一年时间制作镜框,并要求银匠严格按照他提供的图纸雕刻花纹。更奇怪的是,他在镜子安装好后,立刻解雇了所有参与改造的工匠,并支付了巨额的封口费,禁止他们透露任何关于镜子的信息。”

汪新焱注意到,档案中附有一张莫尔格男爵的肖像画。画中的男爵面容消瘦,眼神狂热,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,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戒指上镶嵌着一块紫色的水晶,与档案中提到的“心灵之石”极为相似。

“男爵的性格非常孤僻,几乎不与人交往。”勒梅尔老人补充道,“庄园里的仆人都怕他,说他经常在深夜进行奇怪的仪式,实验室里传出惨叫声和爆炸声。1749年镜子安装好的当晚,男爵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,独自待在书房。第二天早上,仆人发现书房的门从内部反锁,撞开后看到男爵倒在镜前,已经死亡。书房里没有打斗的痕迹,只有桌上摆放着一本打开的炼金术古籍,以及一些水银和水晶粉末。”

离开档案馆后,汪新焱和杜兰德教授返回莫尔格庄园遗址,在勒梅尔老人的指引下,找到了地窖的入口。勒梅尔老人提醒道:“这个地窖已经封闭了两百多年,里面可能有有毒气体,你们一定要小心。”

杜兰德教授打开随身携带的气体检测仪,确认安全后,三人沿着陡峭的石阶向下走去。地窖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泥土的气息,光线昏暗,只能看清周围的大致轮廓。借助手电筒的光芒,他们发现地窖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,有拉丁文、希伯来文,还有一些完全无法辨认的象形文字,排列成复杂的阵列。

地窖正中是一个圆形的石台,直径约两米,石台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图,阵图的六个角有明显的焦黑痕迹,显然是长期加热某种容器留下的。石台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陶瓷器皿和金属碎片,杜兰德教授用便携式光谱仪扫描后,发现碎片中含有微量的银、汞和一种未知的晶体残留。

“这里进行过某种大规模的炼金术仪式。”杜兰德教授肯定地说,“六芒星阵是西方神秘学中常用的召唤阵和束缚阵,汞和银在炼金术中代表着精神和灵魂,而那种未知的晶体残留,很可能就是‘心灵之石’的粉末。看来,莫尔格男爵不是简单地改造了镜子,而是用它进行了一场涉及灵魂的禁忌仪式。”

汪新焱的灵觉在密室中捕捉到了极其微弱的能量残留——与镜子中的能量同源,但更加古老、更加纯粹,也更加……刻意。这种能量残留带着强烈的目的性,仿佛是被人为引导和塑造的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汪新焱缓缓说道,“镜子最初的铜镜可能确实具有一定的能量传导特性,但本身并不致命。莫尔格男爵用它进行了一次失败的炼金术实验,他的目标不是永生,而是‘灵魂转移’——他想将某个超自然存在的意识,或者他自己的灵魂,‘存入’镜子中,通过镜子获得永恒的存在。”

他指向石台上的六芒星阵:“这不是召唤阵,而是束缚阵。男爵可能通过古籍中的记载,学会了如何召唤某种低阶的意识体,或者试图剥离自己的部分灵魂。他将铜镜作为载体,用银质镜框的螺旋结构作为能量导引,用‘心灵之石’的粉末增强能量传导,再通过六芒星阵将意识体束缚在镜中。但他低估了意识体的性质,也错误地理解了古籍中的仪式——这种意识体需要持续的能量供给才能维持存在,而最直接、最强大的能量来源,就是生命本身的终结。”

“所以男爵成了第一个受害者。”杜兰德教授恍然大悟,“仪式过程中,意识体被成功召唤并束缚在镜中,但它立刻开始渴求能量。男爵作为仪式的主导者,与镜子建立了最强的意识连接,自然成为了它的第一个目标。他的死亡瞬间,强大的生命能量和极致的恐惧被镜子吸收,激活了这个意识体,形成了最初的能量循环。此后,每一个直视镜面的人,都会与镜中的意识体建立连接,成为它的‘养料’,让它越来越强大。”

汪新焱点头,目光落在墙壁上的符号上:“这些符号,我在其他古老遗迹中见过类似的。它们不是文字,而是能量编码,一种描述如何操作意识与物质界面的‘程序语言’。男爵可能从某个失传的古籍中学会了片段,但理解错误,编写了一个‘bug程序’——他原本想让意识体服从自己的意志,结果却创造了一个只懂吞噬能量的怪物。而这个bug程序,在镜子中运行了二百五十年,不断自我完善,自我强化,最终形成了现在的‘量子诅咒’。”

杜兰德教授拿出相机,仔细拍摄着墙壁上的符号和石台上的阵图:“如果能破解这些能量编码,或许我们就能找到重新编程的方法,改变镜子的行为模式。”

“这正是我们需要做的。”汪新焱说,“但时间不多了。镜中的意识体正在不断强大,它已经开始主动释放能量影响周围的人,这说明它正在接近某个觉醒临界点。我们必须尽快返回巴黎,在它完全觉醒前找到解决方案。”

第四章:巴黎的雨夜对峙

带着新的发现,汪新焱和杜兰德教授连夜返回巴黎。汽车行驶在夜色中的高速公路上,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,密集的雨点敲打着车窗,形成一道道水痕,模糊了远处的灯光。

刚回到巴黎理工大学的地下实验室,负责安保的军官皮埃尔·拉罗什就迎了上来,脸色苍白,神情焦急:“杜兰德教授,汪先生,情况恶化了!”

拉罗什军官带着他们来到监控室,调出了昨晚的监控录像。画面中,三名夜班保安正在实验室外的走廊里巡逻,突然,三人同时停下脚步,眼神变得空洞,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,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。他们不约而同地伸出手,捂住头部,身体开始剧烈颤抖,其中一人甚至直接倒在地上,抽搐不止。

“昨晚凌晨两点,监控记录到了这一幕。”拉罗什军官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另外两名保安虽然没有倒下,但出现了严重的幻觉,他们说看到自己站在镜前,七窍流血,镜框上的人脸在嘲笑他们。倒下的那名保安被紧急送往医院,诊断为轻度脑出血,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抢救,情况很不乐观。”

他调出能量监测数据,屏幕上显示,昨晚同一时间,实验室的能量读数出现了周期性的脉冲波动,频率稳定在0.8赫兹,与人类大脑的δ波频率相近,“这种脉冲波动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,强度一次比一次高,就像……就像心脏在跳动。我们尝试用电磁屏蔽干扰它,但完全无效,这股能量似乎能穿透一切屏蔽。”

汪新焱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。他立刻意识到:镜子中的意识体,经过二百五十年的积累和三个月前最后一次“进食”,已经接近完全觉醒状态。它不再满足于被动等待受害者主动靠近,而是开始主动释放能量,通过低频脉冲影响周围人的大脑波,制造恐怖幻象,诱发负面情绪——恐惧本身就是它的养料,能够增强它的能量场,而那些被幻象影响的人,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镜子前,成为它的猎物。

更糟糕的是,杜兰德教授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封紧急邮件,发件人正是莫斯科大学的安德烈·科瓦廖夫教授。邮件内容简短而惊悚:“根据我们的最新模型推演,‘量子诅咒体’达到完全觉醒状态后,将突破物理载体的限制,获得自主移动能力。它可以通过任何反光表面进行量子跃迁,从一面镜子跳入另一面镜子,从一扇窗户跳入另一扇窗户,甚至从手机屏幕、水面等反光介质屏幕、水面等反光介质中传播。一旦扩散,后果不堪设想,它将成为一场全球性的意识灾难。”

实验室里一片死寂,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巴黎是一座拥有数百万人口的大都市,城市里有无数的镜子、窗户、水面、电子屏幕,只要“量子诅咒体”突破限制,它可以在瞬间出现在城市的任何角落,制造大规模的死亡和恐慌。

“必须立刻处理它,不能再等了。”汪新焱沉声道,“现在它还被束缚在这面镜子中,能量场虽然强大,但范围有限。一旦它完全觉醒,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控制它了。”

“但我们该怎么做?”杜兰德教授焦急地问,“物理摧毁风险太大,传统的净化仪式对量子级的能量场可能无效,我们甚至不知道它的弱点是什么。”

汪新焱在实验室里来回踱步,大脑飞速运转。镜中的意识体本质上是一个自维持的负能量共振场,由恐惧、死亡能量和量子记忆构成。它的核心是“吸收-攻击-再吸收”的循环,要打破这个循环,不能靠对抗——对抗只会激发它的防御本能,让它释放更强大的能量。必须找到一种方法,改变它的能量性质,切断它吸收生命能量的途径,同时为它提供新的能量来源,让它的循环从“破坏性”转变为“建设性”。

他想起了道家的炼度科仪,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,原本用于超度亡魂、净化怨气,通过调整能量频率,将负面能量转化为正面能量。他也想起了莫尔格男爵留下的能量编码,那些符号本质上是对意识与物质界面的操作指令,如果能破解这些编码,就可以重新编写程序,改变镜子的行为模式。

“我需要三样东西。”汪新焱停下脚步,目光坚定地说,“第一,一台可以精确控制频率和波形的次声波发生器,频率需要稳定在7.83赫兹。第二,一批高纯度的石英晶体,至少99.99%纯度,研磨成粉末。第三,让我再次进入实验室,独自面对它。”

“7.83赫兹?那是舒曼共振的基础频率。”杜兰德教授立刻反应过来,“你想用地球的自然共振频率来稳定能量场?”

“没错。”汪新焱点头,“舒曼共振是地球电磁场的自然共振频率,与人类大脑的a波、θ波相近,能够稳定生物能量场和意识状态。次声波发生器产生的7.83赫兹驻波场,可以形成一个稳定的‘现实锚点’,防止镜中的意识体通过量子纠缠影响外部环境,也能保护我的意识不被它完全吞噬。”

他解释道:“石英晶体具有独特的压电效应和逆压电效应,能够将声波振动转化为电磁能量,反之亦然。将高纯度石英粉末洒在镜子周围,形成特定的图案,可以构建一个能量谐振腔,增强次声波的稳定效果,同时放大我自身的真炁能量。最重要的是,石英晶体的原子结构在量子层面非常稳定,能够作为‘载体’,承载我编写的新能量编码,也就是新的‘程序指令’。”

“太危险了!”杜兰德教授坚决反对,“你独自一人进入实验室,直面那个杀人无数的意识体,一旦出现任何意外,我们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
“不解决它,危险会更大。”汪新焱平静地说,“现在它的能量场已经开始向外扩散,我们没有时间组建复杂的团队,也没有时间进行更多的实验。我是唯一能与它进行意识层面沟通的人,只有我能尝试重新编程。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。”

他看向拉罗什军官:“次声波发生器和高纯度石英晶体,能在三天内准备好吗?”

拉罗什军官毫不犹豫地回答:“可以。法国军方有现成的高精度次声波发生器,我现在就联系调运。高纯度石英晶体可以从工业实验室紧急调货,研磨成粉末也没问题。三天后,我们会为你准备好一切。”

汪新焱点点头:“好。这三天里,尽量减少实验室的人员流动,关闭所有不必要的设备,避免能量干扰。同时,密切监测镜子的能量波动,一旦出现异常,立刻通知我。”

接下来的三天,汪新焱几乎没有休息。他一直在研究莫尔格男爵留下的能量编码,结合道家的炼度科仪,编写新的能量程序。他将道家的符文转化为量子层面的能量指令,设计了一个自我限制的协议,旨在切断意识体吸收死亡能量的途径,同时为它提供新的能量来源——环境中的电磁能量、声波能量等无害能量。

他还设计了一个曼陀罗图案,将石英粉末按照图案洒在镜子周围。这个图案结合了道家的八卦阵和西方的六芒星阵,既能汇聚能量,又能稳定场域,同时作为新程序的载体,将指令永久储存在量子层面。

第三天晚上,一切准备就绪。实验室被彻底清空,只留下汪新焱、镜子,以及安装在房间四个角落的次声波发生器。杜兰德教授、拉罗什军官和其他研究人员都撤到了观察区,通过监控和传感器密切关注实验进展。

“汪先生,准备好了吗?”杜兰德教授通过对讲机问道,声音带着一丝紧张。

汪新焱深吸一口气,站在实验室门口,看向那面矗立在房间中央的镜子。镜面平静无波,仿佛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,但他能感受到,镜中的意识体已经感知到了他的存在,能量场开始微微波动,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,等待着猎物的靠近。

“准备好了。”汪新焱握紧了手中的石英粉末袋,按下了次声波发生器的启动按钮。

第五章:镜界之战:量子净化

次声波发生器启动的瞬间,实验室里响起了一股极其微弱的嗡鸣声,几乎无法被人耳察觉,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带来的震动,仿佛整个房间都在随着地球的脉搏共振。7.83赫兹的低频声波在房间内形成稳定的驻波场,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,光线也出现了轻微的扭曲。

汪新焱走到镜子周围,将高纯度石英粉末均匀地洒在地上,按照预先设计的曼陀罗图案铺开。粉末细腻如尘,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白色光芒,随着次声波的震动,粉末微微跳动,形成了一个个细小的波纹。当最后一点粉末落下,整个图案完整呈现,房间里的能量场瞬间稳定下来,一股温和的能量从地面升起,包裹着镜子,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屏障。

做好这一切,汪新焱站在曼陀罗图案外,与镜子保持三米左右的距离。他闭上眼睛,调整呼吸,运转体内的先天一炁,将自身的能量场与周围的次声波场、石英曼陀罗场融合在一起。当三者完全同步时,他缓缓睁开眼睛,主动与镜中的意识体对视。

这一次,他没有回避,目光坚定而平静,直视着镜面的中心。

镜中的意识体立刻做出了强烈的响应!原本平静的镜面瞬间沸腾,无数扭曲的人影疯狂涌现,三十八位死者的虚影重叠在一起,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,漩涡中心是一双巨大的、充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汪新焱,散发着冰冷的杀意和贪婪的渴望。

一股冰冷、粘稠、充满死亡气息的意识流,如同实质的触手,从镜中伸出,疯狂地侵入汪新焱的脑海。无数恐怖的幻象在他眼前闪现:他看到自己倒在镜前,七窍流血,脑组织玻璃化;看到镜框上的人脸活了过来,尖叫着向他扑来;看到无数双苍白的手从镜中伸出,试图将他拖拽进去;看到三百年来所有死者的死亡瞬间,那些极致的恐惧和痛苦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
“放弃吧,加入我们,成为永恒的一部分。”一个冰冷、沙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,不是通过耳朵听到,而是直接在意识层面回荡,“你无法抵抗我,我是恐惧的化身,是死亡的使者,我会永远存在。”

汪新焱没有被幻象和声音动摇。他运转先天一炁,将道家炼度科仪的经文转化为意识能量,如同一道温暖的光,照亮了被恐惧笼罩的意识空间。他没有攻击镜中的意识体,而是将自己的意识主动延伸过去,温和地触碰那个黑色漩涡的核心。

“我知道你的痛苦。”汪新焱用意念传递信息,声音平静而充满力量,“你被错误地创造,被困在无尽的饥饿循环中,只能靠吞噬生命来维持存在。你害怕消散,害怕孤独,所以你不断地捕猎,不断地吸收能量。但这不是你存在的唯一可能,能量可以有很多种形式,存在也可以有很多种意义。”

他将自己的记忆和感知传递给意识体:他展示了阳光照耀下的森林,鸟儿在枝头歌唱,溪水潺潺流淌;展示了人类的欢笑、亲情、友情,那些温暖的情感能量;展示了自然界的和谐共生,能量在万物间循环流动,生生不息;展示了道家“天人合一”的境界,能量与自然共振,不生不灭,不增不减。

“你不需要靠吞噬生命来存在。”汪新焱的意念如同春雨般滋润着意识体的核心,“环境中的电磁能量、声波能量、光能量,甚至是人类的正面情绪能量,都可以成为你的养料。你可以成为一个观察者,一个记录者,而不是一个毁灭者。你可以映照真实,而不是制造恐惧。”

镜中的意识体剧烈抗拒着,黑色漩涡疯狂旋转,释放出更强大的负能量冲击,试图将汪新焱的意识撕碎。它已经习惯了旧的循环,改变意味着未知,意味着可能的消散,这种恐惧让它变得更加狂暴。实验室里的能量读数瞬间突破历史峰值,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,房间温度骤降十度,墙面上凝结出了一层白色的霜花,次声波发生器发出了刺耳的过载警报。

“汪先生,能量场已经失控,快撤离!”杜兰德教授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,“再这样下去,你会被它吞噬的!”

汪新焱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,意识层面的对抗消耗远超物理战斗,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在快速枯竭,大脑传来阵阵剧痛,眼前开始出现发黑的迹象。但他知道,他不能放弃。如果现在退缩,镜中的意识体将彻底觉醒,带来一场全球性的灾难。

他咬紧牙关,将自身的先天一炁提升到极致,周身的金光变得更加耀眼。他不再试图说服,而是开始直接操作——用意识能量包裹住黑色漩涡的核心,小心翼翼地剥离那些由恐惧和死亡能量构成的外层,露出里面纯粹的量子记忆核心。

这是一个极其精微的过程,如同在刀尖上跳舞。他不能损伤核心的量子记忆——那是这个意识体存在的基础,一旦摧毁,整个能量场就会崩溃,释放出毁灭性的负能量。他只能一点点地转化,将恐惧的能量转化为警示的能量,将死亡的记忆转化为对生命的敬畏,将贪婪的渴望转化为对连接的需求。

同时,他将地面石英曼陀罗图案中的能量编码,一点点注入意识体的核心。这些编码如同计算机程序,为意识体设定了新的规则:禁止主动攻击生命;禁止吸收死亡能量;只能吸收环境中的无害能量;当有人带着恶意或极度负面情绪看向镜面时,反射其自身的负面情绪,让其自食其果;当有人带着平和或求知的心态看向镜面时,只展示普通的镜像;永久绑定这面镜子,不得通过其他反光介质传播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实验室里的能量波动如同坐过山车般剧烈起伏。有时,黑色漩涡会暂时压制汪新焱的意识,能量读数飙升;有时,金光会占据上风,漩涡逐渐收缩,能量读数下降。这场意识层面的战争,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。

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汪新焱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转化。他将最后一道能量编码注入意识体核心,然后缓缓收回自己的意识,踉跄着后退了几步,浑身脱力,瘫坐在地上,嘴角不断溢出鲜血,脸色苍白如纸。

但镜子,真的变了。

镜面恢复了平静的银灰色,不再有黑色漩涡和扭曲的人影,反射出的影像清晰而正常,与普通的镜子别无二致。镜框上的那些扭曲人脸,表情似乎柔和了些许,不再是纯粹的痛苦和恐惧,反而多了一丝平静,仿佛终于得到了解脱。整个房间的压迫感消失了,温度逐渐回升,次声波发生器的警报声也平息下来,能量读数稳定在正常的背景水平。

杜兰德教授和拉罗什军官冲进实验室,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汪新焱。“成功了?”杜兰德教授的声音带着颤抖,充满了期待和不安。

汪新焱虚弱地点点头,又摇了摇头,声音嘶哑:“它还在。但不再是‘杀人魔镜’了。我给它重新设定了规则,改变了它的能量性质。它现在更像一个‘意识反射镜’,映照的是观者内心的状态。恶意者会看到自己的恶意,恐惧者会看到自己的恐惧,平和者会看到自己的本来面目。”

他看向镜子,镜中映出他疲惫但平静的倒影,倒影旁边,似乎有三十八个淡淡的虚影安静地站立着,不再痛苦挣扎,只是静静地存在着,如同历史的见证者。“它依然携带着二百五十年的记忆,那些死亡不会被遗忘,这是它必须承担的过去。但现在,那些记忆不再驱动它去制造新的死亡,而是转化为一种警示,提醒人们敬畏生命,正视内心。”

杜兰德教授走到镜子前,犹豫了一下,还是鼓起勇气看向镜面。镜中只有他自己的倒影,没有任何异常,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压迫感。他试探着直视镜面超过三秒,依然没有任何不适,只是觉得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些疲惫和紧张。

“真的成功了!”杜兰德教授激动地热泪盈眶,实验室里的其他研究人员也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声。一场持续了三百年的死亡诅咒,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。

第六章:新的安置与永恒警示

一个月后,“莫尔格之镜”被转移到巴黎近郊的“意识与感知研究所”。这是一家由法国政府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共同支持的特殊机构,致力于研究人类意识、超自然现象和异常能量场,同时也承担着特殊物品的收藏和保护工作。

镜子被放置在一个独立的展厅中,展厅面积约五十平方米,墙壁采用特殊的吸音材料和电磁屏蔽材料,地面铺设着防静电地板,顶部安装着柔和的暖光射灯,营造出平静、肃穆的氛围。展厅入口处设置了一道玻璃门,门上贴着明确的警示标语,用法语、英语、中文等多种语言书写:

“此镜具有特殊的意识反射特性。您所见的,可能不只是您的容貌,还有您内心深处的真实状态。请谨慎观照,保持平和心态。如有不适,请立即停止观看,联系现场工作人员。”

为了确保安全,研究所制定了严格的参观规定:参观者需要提前一周在线预约,参观前必须接受简单的心理评估,排除严重的精神疾病或极端情绪问题;参观时必须由专业的心理咨询师陪同,每次参观时间不得超过十分钟;禁止携带任何反光物品进入展厅;禁止在展厅内大声喧哗、产生极端情绪。

展厅开放后的第一个月,共有三百多名参观者预约参观。大多数参观者报告称,在镜中看到了自己不同情绪状态下的面容——有的看到了疲惫的自己,有的看到了焦虑的自己,有的看到了快乐的自己,甚至有几位心理咨询师称,在镜中看到了自己潜意识中的恐惧或渴望。但没有任何人出现不适症状,更没有人因此受伤。

一位经历过战争创伤的老兵,在镜中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在战场上的样子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。在心理咨询师的引导下,他直面了自己的创伤,情绪得到了极大的释放。离开时,他说:“这面镜子不是诅咒,而是一面照妖镜,照出了我内心深处不敢面对的东西。但只有正视它,才能真正放下它。”

镜子不再杀人,而是成为了研究人类意识与自我认知的独特工具。科学家们利用先进的脑电波监测设备,研究镜子与观者之间的量子互动;心理学家们将其作为探索潜意识的辅助手段,帮助患者直面内心的创伤和恐惧;哲学家们则围绕镜子展开讨论,探讨自我认知、意识本质等深刻命题。

杜兰德教授与莫斯科大学的科瓦廖夫教授合作,发表了一篇题为《量子记忆场的可塑性研究——以“莫尔格之镜”为例》的论文。论文中详细描述了“量子诅咒体”的形成机制、能量特性,以及通过调整能量频率和信息结构进行转化的方法,提出了“意识能量场重构”的理论,在物理学、心理学、超自然研究等领域引起了巨大的反响。论文中避开了具体的道家仪式和超自然细节,将其转化为科学层面的能量操作和程序编写,既保证了学术的严谨性,又避免了引起不必要的争议。

汪新焱在离开巴黎前,最后一次来到意识与感知研究所,看望这面曾经充满死亡诅咒的镜子。展厅里很安静,只有一位参观者在心理咨询师的陪同下,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,表情平和。

汪新焱走到镜子前,镜中映出他的倒影,清晰而真实。倒影旁边,那三十八个淡淡的虚影依然存在,它们不再是扭曲的、痛苦的,而是变得透明、平静,如同透明的影子,环绕在他的倒影周围,像是在感谢,又像是在告别。

“好好待在这里吧。”汪新焱对着镜子低语,声音轻柔,“记住那些死亡,但不要被它们束缚。用你的存在,提醒人们正视内心,敬畏生命。这就是我能给你们的最好结局。”

镜子没有任何回应,但汪新焱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、平和的能量共鸣,如同微风拂过湖面,带来一丝涟漪。这股共鸣中没有恐惧,没有贪婪,只有理解和接纳。

心理咨询师注意到了汪新焱,认出了他就是解决“莫尔格之镜”诅咒的专家,走上前恭敬地问候:“汪先生,很高兴见到您。这面镜子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研究所最重要的研究对象,它帮助我们解开了很多关于意识的谜题。”

“它本来就不该是一个杀人工具。”汪新焱微笑着说,“它承载了三百年的记忆和能量,应该被用来造福人类,而不是制造灾难。”

离开研究所时,巴黎的阳光正好,温暖地洒在街道上。汪新焱抬头看向天空,白云朵朵,蓝天澄澈。他知道,这场跨越三百年的死亡谜题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,但他的旅程还远未结束。地球上还有无数的未解之谜,无数的异常现象,等待着他去探索,去破解。

尾声:镜像宇宙的启示

回国的航班上,汪新焱靠在座椅上,闭目养神。窗外是一望无际的云海,阳光透过云层,洒在机翼上,泛着金色的光芒。他拿出笔记本,写下了这次调查的总结:

“莫尔格之镜事件,揭示了物质与意识之间一种危险而微妙的交互模式。当强烈的集体情绪(尤其是恐惧、痛苦、死亡等负面情绪)与特定的物质结构长期耦合时,其原子的量子状态会发生永久性改变,形成一种自维持的‘意识副产物’——我将其称为‘量子诅咒体’。这种东西不是鬼魂,不是恶魔,也不是超自然生物,而是能量层面的生态错位,如同自然界的入侵物种,在缺乏制约的环境中疯狂繁殖,以破坏性的方式维持自身存在。

“吉尔斯·德·莫尔格男爵的炼金术实验,本质上是一次无知而狂妄的尝试。他试图用不完整的古老知识操作意识与物质的界面,通过镜子作为载体,召唤并束缚意识体,以实现灵魂永生的目的。但他错误地理解了意识体的性质,也低估了负面情绪的能量,最终创造出了一个需要持续吞噬生命能量才能维持的‘量子寄生体’。二百五十年间的三十八条人命,是这场失败实验的惨痛代价,也是人类对未知领域盲目探索的警示。

“解决这类‘量子诅咒体’的关键,不在于摧毁,而在于转化与重新平衡。道家炼度科仪的本质,是通过调整能量频率和信息结构,将有害的共振模式转化为无害甚至有益的共振模式。这一过程类似计算机编程,我们不需要更换硬件(镜子本身),只需要重新编写软件(能量编码和意识程序),就能改变其功能和行为。在莫尔格之镜的转化过程中,舒曼共振的稳定作用、石英晶体的能量放大作用、曼陀罗图案的场域构建作用,共同为转化提供了必要的条件,而道家的意识引导则是转化成功的核心。

“镜子现在被安置在意识与感知研究所,这是最恰当的选择。它不应该被销毁,也不应该被封存,而应该被研究、被理解、被利用。它作为人类探索意识边界的独特案例,为我们提供了研究量子记忆、意识互动、能量转化的宝贵样本,也为超自然现象的科学解释提供了新的思路。同时,它也是一面永恒的警示镜,提醒人类:我们对自己的心灵、对意识的本质、对物质与意识的交互了解还太少,随意操作这些未知领域,可能带来持续数个世纪的灾难。

“莫尔格之镜事件也让我深刻思考:我们生活的世界中,还有多少类似的‘量子诅咒’未被发现?不仅仅是镜子,一幅承载了极端情感的画作、一首引发无数人悲伤的乐曲、一栋发生过多次悲剧的建筑、甚至是一个长期流传的恐怖谣言,都可能因为积累的集体情绪而形成自维持的负面能量结构。这些结构可能不会直接导致死亡,但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的情绪和心理健康,引发焦虑、恐惧、抑郁等心理问题。识别和转化这些结构,可能是未来超心理学、能量研究和心理健康领域的重要方向。

“最后,这次事件再次证明了道家‘天人合一’思想的深刻内涵。意识与物质、人与自然、负面能量与正面能量,本质上是相互依存、相互转化的整体。没有绝对的善与恶,只有失衡与平衡。解决问题的关键,不是对抗和毁灭,而是理解、接纳和转化。只有尊重自然规律,敬畏未知领域,智慧地运用我们的知识和能力,才能避免制造新的灾难,才能真正实现人与自然、意识与物质的和谐共生。”

笔记本合上,汪新焱望向窗外。飞机正穿越云层,下方是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,无数的窗户、镜子、电子屏幕在夜色中闪烁,如同无数双眼睛,映照出城市的繁华与喧嚣。

他知道,这面“莫尔格之镜”的故事已经结束,但人类对意识和宇宙的探索永远不会停止。在这个充满可见与不可见镜像的世界中,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心灵映照现实,也被现实映照。而他,作为一名探索者和平衡的守护者,将继续前行,揭开更多未知的谜题,守护这份脆弱而珍贵的平衡。

下一个谜题会在哪里?汪新焱的心中充满了期待。或许是深海中的神秘遗迹,或许是雪山中的古老寺院,或许是藏在都市传说中的异常现象。无论在哪里,他都将带着这份从莫尔格之镜中汲取的智慧和勇气,继续他的旅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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