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玉阶,秋叶纷飞如碎金铺地。
一道纤细身影紧随其后,脚步轻若浮尘,不敢逾半步。前方那人,左脸神憎鬼厌,右脸剑眉星目,体态优雅,黑袍垂落,衣角却未染半点尘埃,仿佛踏的是天道之痕,而非人间石阶。
潘安。
妙音门少主,坊间传闻其三废之躯......废脉、废体、废道基,百脉俱塞,苦修‘三十载’不过炼气三层。容貌丑陋,形如枯槁,曾被黑云宗贵女当众讥讽“柴房爬出的猪狗”,连仆役都敢朝他吐口水,踹上一脚。
前日,挤进传奇榜,窜升前十,列为第八。举宗哗然,群嘲四起:“榜单有误!此等废物也配登临传奇?”
谁曾想......
半月未到,整个修真界,因他翻天!
万宝阁,近日突现柳月姑娘写真册。画中女子云纹法袍加身,玉簪斜插,眸光含灵,唇带道韵。传闻此画蕴“道意投影”,唯有绝世天骄方可凝刻!
紧接着,灵韵糖横空出世。此等奇物,入口即化,灵气温和,润经通脉,价格亲民,瞬间风靡东域。每一颗糖背,皆印“潘安特供”四字朱印,宛如神赐信物,万金难求!
更逆天的当属“双修秘偶”。相传此偶以阴沉檀雕成,蕴天地之精魄,若以心血温养、日月吐纳,久而久之,竟可开眸启唇,言语应答,更能在主危难之际代为主承劫厄,化险为夷。然此说多被视作坊间妄言,世所罕见,纵金玉满堂亦难求其一。市井虽偶有叫卖之声,然真伪莫辨,识者寥寥,终成可遇不可求之奇珍。
如今,再提“潘安”?
无人敢笑。
废柴?
呵,那是你们的狗眼瞎了!
印坊后院,斑驳木门缓缓开启,一股隐晦灵光自堆积如山的箱笼中弥漫而出。凡人只道灵韵糖是低阶甜物,哄孩童所用。
可他们怎知?
每一粒糖中,皆藏三十六道灵络大道!以废灵石提纯为基,老槐蜜凝魂为引,炼的是糖,布的是局,走的是逆天改命之路!
赚钱?不过是顺手为之。
潘安真正要的,是借亿万灵络反哺己身,修复左脸那道横贯眉骨、深如刀凿的旧疾!
潘安指尖轻捻,一粒糖落入掌心。
双瞳骤然化作两道漆黑旋涡,规则解析之力轰然开启!
刹那间,万籁俱寂,天地失声。
识海之中,糖内灵络如星河倒悬,纤毫毕现。可就在第三轮扫过之际,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掠过神识......灵能波长,偏移0.3单位。
“误差?”他冷哼一声,眸光如电,“这他妈的是有人,在试我的网。”
他缓缓转身,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:“小柔。”
“在,少主。”
“今夜起,巡防翻倍。东墙根、南窗下、西廊柱,各埋一颗灵韵糖,记准位置,不准碰,不准动。若有异动,立刻来报。”
话音未落,他又贴近她耳畔,“别点灯。今晚,无论听见什么?看见什么?谁都不准出声。”
夜已至深,秋凉愈显,檐角月斜,寒气暗渗轩窗。潘安盘膝踞于软榻,衣履未解,身形端凝,双眸微阖间,唯神识全开。
规则解析之力,化作无形天网,笼覆整座印坊。三颗糖的方位,在他识海中凝为三点星光,静静明灭闪烁,宛如守夜之眸。
子时三刻。东墙根,光点突颤!
来了......
不是风,不是兽,是影子。
有人踩碎了糖壳,释放的灵能瞬间与入侵者的隐匿功法产生共振,影遁术?藏形匿迹?借影潜行?
可笑!
在他眼中,万物皆数据,影子亦有轨迹,脚步皆留代码。
潘安手捏法诀,识海翻转,逆向推演共振频率。三息之内,画面浮现:一道模糊身影贴墙滑行,右肩灵压剧烈起伏......那是功法运转的核心节点,破绽所在!
“抓到你了!”
右手一翻,一枚暗灰色小球悄然浮现。废石粉混爆灵草籽压制而成,威力不大,但够亮。
指尖轻弹,小球划出低弧,精准落于东墙根第三块青砖旁。
轰!!!
火光冲霄,照亮半边夜空!黑暗如潮退散!
一道黑影猛然跃起,如同被天罚之手从阴影中粗鲁地拽出来!左袖寒光一闪,匕首破空直刺窗棂!
可惜,屋中早已空无一人。
皓月当空,如银盘悬于九天之上,万籁俱寂,唯有一道身影傲立院中。黑袍翻涌,似吞星噬月,长发随风猎猎,眸光开阖间寒芒乍现,宛若魔君临凡。
“你踩了本少的糖!连句‘甜不甜’都不问,就急着动手?”他嗤笑一声,满脸讥讽,“太没礼貌了!”
杀手抹了一把汗,低吼一声,再度融入黑暗。
可潘安的目光,始终未移。
识海中,三点光标仍在。而此刻...南窗下的糖,又震了一下!
“还没玩够?”他眼神骤冷,右手疾挥!
第二枚灵力炸弹破空而出,半空中轰然炸裂!
烈焰撕裂夜幕,照亮杀手半个身子。他正欲扑向屋顶,却被气浪掀翻,右肩狠狠撞上屋檐,闷响如雷!
“就是这儿!”潘安抬手,三道银丝自袖中激射而出,如锁魂链,缠住黑衣人双臂脖颈,猛然一拽!
那人空中失衡,双膝砸地,发出“咚”的巨响!挣扎着想逃命,但体内灵力却如冰封雪覆,寸步难行!
“控灵丝?”杀手抬头,眼中惊怒交加,“柳月的人?”
“豁牙子,你认错人了。”潘安俯视着他,语气冷漠,“这是用柳姑娘送的控灵丝改造而来,专治你们这种喜欢钻地沟的蝼蚁。”
话音落下,他心念一动,箱中飘出一颗灵韵糖,轻轻一弹,精准落入杀手口中。
“咽下去。”声音平静,却不容置疑,“这糖里有本少的道体灵韵。你现在功法逆冲,若不顺着它的节奏调息,三日内五感尽废,生不如死。想试试吗?”
杀手脸色剧变,喉结滚动,终究没敢吐出来。
潘安拍拍他肩,语气竟似街边闲聊:“说吧,谁派你来的?任务是什么?”
那人咬牙不语,额头青筋暴起,似在强压自爆的冲动。
潘安也不着急,只淡淡道:“你修的是‘影融诀’,玄劫盟外门杀手专属功法。今晚你踩碎两颗糖,恰好构成‘破影阵’基点。我早算准你会从东墙进,南窗跃,西廊逃......你每一步,都在我的设计里。”
杀手瞳孔骤缩:“不可能...影遁术无迹可寻!”
“呵呵。”潘安轻笑,大袖一拂,“你忘了,影子也是有灵力轨迹。你踩碎糖壳的刹那,灵力逸散节律与你自身功法已然相互扰动。我勘破那半息间的灵力纹路,逆推你的方位,可比你妈寻你还准。”
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:“现在,你是想当个死士?还是想活着回去告诉楚玉城?他派来的杀手,连本少的糖都没吃完!”
杀手终于低头,声音沙哑:“是楚长老,他说你追查的邪丹,触了核心利益,必须除掉。若失败了......就当没我这个人。”
潘安点点头,仿佛早已预料。
“他还让你带了什么?后手?毒药?还是其他杀手?”
“没有......真的没有!就我一个!”
潘安盯着他几息,忽然伸手,从其腰间摸出一枚黑色符纸。
“这‘隐息符’,贴胸口能屏蔽灵识探查。但你不知道......它会吸收周围灵能波动,久了会发烫。我那颗糖裂开时,它吸得最多,温度比你心跳还高。”
指尖轻搓,符纸化为灰烬,随风飘散。
“滚吧。”他转身朝屋内走去,语气淡漠,“告诉楚玉城,下次想杀我,别用这么糙的手法。糖都浪费了。”
“你不杀我?”
“呵呵,杀你何用?一个一个来,还不够本少心烦的呢!你活着,比死掉价值更大.....”
杀手被扔出坊市大门时,天仍未亮。
潘安坐在桌前,手中拿着那本从赌坊抄来的账册。指尖一点,规则解析力缓缓扫过纸面。墨迹之下,一行极淡印痕浮现。玄劫盟采买记录,日期正是葛天桥惨死的前一日。
“果然是你。”他收起账册,唤来柳姑娘。
“准备留影符,本少要去执法堂。”
正午,刑场。
烈日当空,刑柱白得刺眼。春桃被绑在上面,麻绳勒入血肉,唇青齿寒。青袍执事拎着浸过酱油的铁鞭,冷声道:“最后一问......谁指使你偷查玄劫盟账目?不说,鞭子伺候!”
围观的人群,一片死寂。
木屐声响起,由远及近。
潘安提着描金漆盒而来,身后柳姑娘相伴。他步伐从容,玄黑劲装在烈日下泛着幽暗,内襟如火似血,袖口银纹流转,似龙蛇潜行,暗藏杀机。
“执法办案,靠逼供定案?”他掀盒盖,取出账册,声如寒潭落石,“这账本,记的是楚玉城三日内采买邪材明细。妙音门弟子葛天桥,就是因此被残忍杀害,灭口。”
执事变色,扬鞭便抽!
潘安屈指一弹,一道灵丝疾射,“啪”地将铁鞭从中截断!
柳姑娘同时展开留影符,画面浮现。那执事深夜在赌坊密室,接过一袋灵石,对面坐着的,正是楚玉城心腹!
“你收黑钱,遮罪证,还想拿春桃姑娘顶罪?”潘安声不高,字字如刀,“执法堂若敢包庇,我不介意把这账本送到修真联盟总部,让整个东域看看,你们是怎么‘执法’的!”
青袍执事踉跄后退,面如死灰。
差役更是无人敢动。
潘安上前,亲手解开春桃腕上绳索。她身子一软,几乎跌倒,被他稳稳扶住。
“我来了!”
“铃铛在小柔那儿。”他柔声在春桃耳边低语,“你身上沾的赌坊香灰,我早已记下了。”
春桃抬头看他,嘴唇微动,终未出声。但两行热泪却怎么都止不住,淌了下来......
潘安扶着她,转身就要离开,身后忽传青袍执事嘶吼:“你敢带她走!楚长老不会放过你!”
潘安脚步微顿,回头一瞥。
那一眼,平静无波,却似深渊万丈,冰冷彻骨。
执事浑身僵直,猛地闭嘴,连退数步,背靠刑柱,冷汗直流。
潘安伸手一指青袍执事,然后收回,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一把,就不再言语,扶着春桃一步步离去。
人群自动分开,如潮水让路。
午后的阳光洒落,春桃的影子轻轻落在他肩头,微微晃动。
回到坊市,潘安将杀手口供,录进留影石,封入密匣。
他立于院中,秋风吹动黑袍,猎猎如战旗。
左眼角那道旧疤,泛起淡淡金光,仿佛某种古老力量正在苏醒。
他望向地牢方向,低语如刃:
“影遁?在我灵韵糖织成的天网之下,连影子都有破绽。”
转身入屋,取出留影石,指尖灵力凝聚。
石面亮起,映出他冷峻面容。
“玄劫盟。”他声音平静,却如惊雷滚过长空,“正式宣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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