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寒舒踉跄的躲到许灿的房间,第一件事就是反锁上房门,而后无力的顺着房门缓缓滑下。
那蚀骨的疼痛比他平时发病还要疼上几倍,他甚至怀疑,这两瓶药是郁秋迩故意拿来报复他的。
血腥味在口腔散开,疼痛刺激着模糊不清的意识让他在清醒和昏迷间不断拉扯,让他连昏死过去都做不到。
夏寒舒勉强撑着破碎的身子爬到浴室,给自己放了一池热水,试图用这些微薄的热意驱散疼痛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浴缸里的水也凉了下来,仅靠着夏寒舒那不算高的体温温着。
柔顺的发丝在水中散开,原本光滑瓷白的皮肤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变得皱巴巴的,但那柔软的唇瓣却干的不成样子。
夏寒舒缓缓从水里站起身来,但酸软无力的腿一时无法支撑他一百多斤的体重,让他重重摔了下去。
一声闷响传来,夏寒舒只能自己在地上慢慢等着疼痛过去,那一直粘着他的那个身影始终未曾出现。
夏寒舒心里久违的感到些许失落,他自嘲般笑笑,揉着自己已经开始青紫的膝盖,身上除了那些暧昧的痕迹再也看不出半点血色。
夏寒舒缓了好久才重新站了起来,随手扯了块毛巾包住还在滴水的头发,又在许灿衣柜里找了身衣服套上。
夏寒舒看着那张床,始终还是没能躺下去。
许灿太美好了,他担心在这么沉沦下去,他会舍不得。
舍不得死,更舍不得许灿。
他太了解自己的品行了,万一真到那一天,他说不准真会拉着许灿陪他。
夏寒舒简单的把头发吹了吹,让它不再滴水,又对着镜子看了看他现在的脸色。
病情又加重了吗?他怎么在自己脸上都看不出几分人气?
夏寒舒揉了揉自己的脸,让自己脸色看起来没那么苍白,转身去了自己房间。
几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,床边还散落着两人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,床上还蜷缩着一个小鼓包。
夏寒舒看了眼时间,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,若是往常,许灿早就起了。
夏寒舒担心的走上前去,把被子往下拉了拉。
“许灿,起来吃点东西再睡。”
许灿难受的往被子里缩了缩。
夏寒舒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,把手背贴在许灿额头上试了试温度。
那滚烫的温度和蒸腾的热气灼的他心脏有些疼,夏寒舒把许灿拉了起来,抱在怀里。
“许灿,醒醒,你发烧了,家里有药吗?”
或是闻到了令他心安的气味,许灿难受的往夏寒舒怀里缩了缩。
夏寒舒回忆了一下,似乎不记得许灿有准备药箱,只好先在美团下单了退烧药和消炎药。
原本被忽视的自责和愧疚因为许灿的发烧成倍爆发,夏寒舒心疼的抱紧怀里的许灿,温声道歉。
“bb,我错了,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的,醒醒好吗?”
深深地无力感折磨着夏寒舒,他没有一刻比现在还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。
他厌恶自己在人生的最低谷遇到许灿,现在许灿病了,他甚至连做不到把人送去医院。
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,夏寒舒连忙捂住嘴,但还是挡不住那从指缝挤出的血。
夏寒舒放开许灿,狼狈的躲去洗手间。
粘稠的血液被水流冲散,但却像是没有尽头一样,直至把瞳孔都染上血色。
夏寒舒把指缝里的血迹冲洗干净,收拾了一地的衣服,又烧了壶热水,泡了杯退烧药。
把许灿轻轻抱在怀里,让他靠在自己身上。
“bb把药喝了好吗?”
但已经烧到昏迷的许灿没法回应此时的夏寒舒。
夏寒舒像是想到什么,慌乱的打开许灿的手机,找到墨江也的电话,拨了过去。
电话很快被接通,对面传来愉悦的男声,“灿灿,怎么突然找我,是有什么事吗?”
“我,我是他哥哥,他发烧了,能麻烦你送许灿去医院吗?”
墨江也听到许灿发烧了,也来不及纠结为什么夏寒舒不送他去医院,要了地址就立马带着医生往这边赶。
简单问了几句,墨江也的家庭医生给许灿挂了瓶退烧的点滴,又简单嘱咐了两句。
墨江也刚才只顾着担心许灿,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夏寒舒,现在才发现夏寒舒脖子上那遮不住的暧昧痕迹,心里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住。
“灿灿烧成这样你都不送他去医院,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!”
“呵!就顾着自己快活,灿灿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,你要是照顾不好他就把他给我!”
夏寒舒低下头去,他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他没办法带许灿去医院。
难道要他说他上次胃出血之后本想去买点止痛药,但医院说除非他马上要死了,否则幽城没有医院会接诊。
要他说他就是夏家抱错的假少爷,要不是许灿收留,他现在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。
还是说他如果把许灿送去医院,可能给许灿带来更大的麻烦。
夏语安的宴会上那么多人,没人会在意许灿,平时也只会认为许灿是夏寒舒找的工具人。
但如果两人这副样子去了医院,传到夏语安耳朵里,许灿一定会被他针对。
夏语安可以允许他堕落,被包养,但不会允许他在意的人顺遂。
他和许灿的关系永远都不能被摆到明面上,甚至需要在他死前被许灿厌弃。
“嗯,可以。”
“如果可以,等他醒了再多说几句我的坏话,谢了。”
话落,夏寒舒在墨江也震惊的目光里出了门。
“韩,韩哥,等等,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
墨江也无助的站在原地,也发觉了他刚才的话多有不妥,要是因为这句话得罪了许灿的哥哥那就太不值当了。
夏寒舒下楼随手拦了辆车,“泰和路323号。”
下车后,夏寒舒走进巷子,七拐八绕的去了黄泉纸扎店。
铃铛随着开门的动作响了起来。
“呦,稀客啊~”
司鑫野把视线从游戏里移开半秒,“自己找地坐啊。”
夏寒舒像是没听到一样,一把夺过司鑫野的手机,直接清了后台。
“艹!夏寒舒!你大爷的!”
夏寒舒现在心里烦的厉害,没心思和他胡扯,直接压着他的肩膀,把司鑫野推回椅子上。
“毒鸦,你还欠我一个人情。”
司鑫野被夏寒舒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,尴尬的咳了两声。
“寒少说的哪的话,我可是欠你一条命呢。”
当时夏寒舒救了他,他答应会无条件帮他做一件事,可谁知道夏寒舒每次找他都会给他丰厚的报酬。
上次他以为终于被他等到了机会,不用再当苦力了,可谁知道夏寒舒还那么有实力!
司鑫野边说边从一堆纸钱里找出一个文件夹。
“呐,刚想给你送去你就自己来了,正好省的我跑腿了。”
夏寒舒把那份资料简单翻了翻,又扔了回去。
“毒鸦,你觉得我假死逃出国的几率有多大?”
闻言,司鑫野有一瞬的怔愣,“假死?”
“很危险的,你就不怕一不小心小命真的没了?”
“而且,夏家把你看的这么严,那机场火车站看到个长的跟你有点像的都要核查七八遍,你出国是打算自己飞过去吗?”
夏寒舒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,像是在分析司鑫野的话。
“那把我卖去缅北呢?”
司鑫野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尽数喷了出来,瞪圆了眼睛,难以置信的看着夏寒舒。
“你受什么刺激了,前几天不还好好的,裴庭琛结婚对你的影响这么大?”
“实在不行你再争取争取呢,那不还没办婚礼吗?”
司鑫野这才仔细打量着夏寒舒,试图看出什么端倪。
等他看到脖子上大片遮不住的吻痕,突然就悟了。
“你…他们对你用强了!”
“寒舒,你要不再想想,缅北没你想的那么容易,就你这姿色,去了那连下床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夏寒舒笑着拍拍司鑫野的脸,“想好了,去缅北,越快越好。”
“小鸭子,不是想摆脱我吗?这可是唯一的机会哦~”
司鑫野气愤的推开夏寒舒,眼神幽怨,“夏寒舒!你有没有良心!”
“谁说我要摆脱你了,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有你这样的傻子大把大把的给我送钱…”
“我不同意你去缅北,你死了这条心吧!”
夏寒舒无奈的叹了口气,把从沈怀青那里坑来的黑珍珠袖扣扔给他。
“小气,又不是真的让你白干。”
“毒鸦,一周之内,我要你把我送去缅北,什么手段都行,卖器官也可以。”
留下这句话,夏寒舒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在他去缅北之前,他还需要把那瓶黑色药剂带走。
缅北,缅北好啊,不仅能摆脱夏家的监管,说不准还能在那边找到合适的骨髓,也算是一举两得吧…
夏寒舒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,习惯性的想抽根烟,摸到空荡荡的口袋才想起来自己很久没买过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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