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”二字如同带着冰刺,狠狠刺进安迷修的耳中。他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直维持的平静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,一时没能控制好表情。
这本是安迷修内心剧烈震荡的自然反应,却让站在他对面的密斯林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疑惑瞬间涌上密斯林心头,安经理这反应……不对劲。
密斯林并非愚钝之人,相反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很棒,她的大脑飞速运转,将安迷修异常剧烈的反应与那句“父亲”联系起来……
莫非!安经理……是主人的儿子?!
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!让她瞬间浑身冰凉,如坠冰窟。我的天呐,主人应该是生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,安经理那么年轻,怎么可能?
完了完了! 她肠子都悔青了,美貌在自身利益毫无损失的情况下获得才是最完美的,但现在这两位好像都不是正常人。
在意识到双方生命层次可能都存在巨大差距时,那些美梦都变成了可笑的泡沫,她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。
“安……安经理!我、我就是个传话的!主人他怎么吩咐,我就怎么传……我、我什么都不知道!真的!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
密斯林吓得魂飞魄散,也顾不上什么仪态,几乎是踩着高跟鞋连滚爬带跑地冲出了安迷修的办公室。
办公室的门“嘭”地一声被甩上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安迷修却依旧僵在原地,久久无法回神。
父亲……
这个他极力逃避、深埋心底的称呼,竟然通过密斯林这样一个人类的嘴,再次清晰地砸在他的面前。
他是怎么跟密斯林认识的?什么时候建立的联系?无数的疑问如同沸腾的气泡在他脑海中翻涌。
密斯林是巴董的秘书,而巴董……安迷修瞬间将线索串联起来,原来这一切的背后,真的是父亲在操控!他竟然已经将触角伸到了巴王集团的核心,甚至还发展了人类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爬升。
可恶! 安迷修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焦躁和无力感,自己还没有等到乔奢费的答案,就已经来不及了。
他原本指望能先和乔奢费达成共识,至少摸清他现在的立场和想法,两人或许能联手寻找一条不同的出路。
可父亲的动作太快了,根本没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布局、去争取。如今父亲直接派密斯林来传话,这既是召唤,也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示威和警告,告诉他,一切尽在掌控,他无处可逃。
安迷修缓缓闭上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中只剩下沉沉的疲惫和一丝决绝。
避无可避,那就只能面对了。
安迷修直接前往顶楼,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前,他抬手敲了敲门。
“进。”里面传来巴豆的声音。
安迷修推门而入,只见巴豆正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,似乎在研究着什么文件,但眉宇间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。
“咦?安经理?”巴豆抬起头,看到来人是安迷修,脸上闪过一丝意外,“有什么事吗?”
安迷修神色平静,目光却沉稳地落在巴豆脸上。他判断巴豆作为密斯林在人类社会的直属上司,并且能提供这间密室,必然知晓核心秘密,至少清楚父亲的存在,他选择开门见山,但措辞谨慎:
“巴董,密斯林刚刚通知我,说……有一个人想要见我,所以我直接来办公室了。”
他刻意用了“有一个人”这个模糊的指代,既点明了来意,又没有直接挑破,是一种试探,也是给予对方一个台阶。
果然,巴豆听到这句话,脸上的意外瞬间被一种强烈的不舒服所取代。
这件事自己怎么不知道?密斯林?她为什么擅自叫安经理上来?她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董事长?!
但巴豆毕竟不傻,电光火石间,他就想明白了,密斯林只跟自己和那位将军有直接接触,既然不是自己的命令,那只能是将军的直接授意。
可恶! 巴豆心里顿时像是打翻了醋坛子,酸涩混合着嫉妒和一股被忽视的愤怒熊熊燃烧起来。
将军非但没有通过自己这个老董来传话,反而让密斯林那个女人直接联系了安迷修。现在,又多了个外人知道了将军的存在!而且看样子,将军还很重视他,让他直接去面见。
凭什么? 他巴豆出钱出力提供场地,虔诚供奉,将军却似乎更青睐密斯林,现在连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安经理也……将军还是没有委托自己办更重要的事情。
这些念头在他脑中飞速闪过,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。但他很快强行压下这些情绪,毕竟不能在安迷修面前失态,更不能表现出对将军决定的不满。
他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,从老板椅上站起来,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自然:“哦——!是那件事啊!”
他故作恍然,伸手示意了一下密室的方向,“安经理这边请吧,那位确实吩咐过你可能要来,我也是刚知道,还没来得及通知你,没想到密斯林动作这么快,呵呵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走向密室入口,熟练地按下机关,心里却在暗暗发誓:必须尽快向将军证明自己的价值,绝不能被边缘化!
墙壁无声地滑开,露出了后面幽深的入口。巴豆侧身让开,对安迷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位即将面见将军的人。
安迷修没有多言,只是对巴豆微微颔首,便迈步踏入了密室。
安迷修踏入密室的瞬间,身后的墙壁便“咔哒”一声,自动迅速合拢,严丝合缝。
门外,巴豆看着自己还没来得及按下关闭按钮的手,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——这是将军的力量。
他悻悻地收回手,撇了撇嘴,带着一丝酸意低声嘟囔:“切,不听就不听。”
感觉自己再次被排除在外,他郁闷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。
密室内,就在安迷修站定的那一刻,阴风凭空而起,卷动地面的小灰尘,那件长袍如同被无形之人穿戴般,缓缓飘落、塑形,勾勒出一个高大威严的轮廓,只是面孔的位置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,看不真切。
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,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:“你来了。”
安迷修站得笔直,目光平视着那模糊的面孔,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:“将军。”
长袍的轮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,那漆黑的面孔注视着安迷修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,“怎么,连父亲都不愿叫了吗?”
安迷修的下颌线绷紧了一瞬,但他立刻回应,声音依旧平稳而冰冷,“是您再三强调,出了阿瑞斯那道门,便是纯粹的主从关系,属下只是谨遵将军教诲。”
路法嗤笑一声,那笑声在幽闭的密室里显得格外刺耳,带着浓浓的嘲讽与责问:“这句话你倒是记得清楚,那为什么千年来,你们三个,未曾尽力收集能量,助我复活呢?!”
最后一句,路法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雷霆般在狭小空间内炸响,蕴含着千年积怨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压向安迷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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