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外的冷风瞬间裹了上来。
宫止渊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硬的锋芒,连眼底的光都沉了下去。
他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:“云霄。”
跟在身后的云霄应了一声。
“潜进贺兰驰营帐,仔细搜,勿惊动任何人。”
云霄闻言,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诧异。
但他跟随宫止渊多年,从不多问指令背后的缘由,
只迅速压下疑惑,沉声领命:“属下明白!”
宫止渊站在原地,目光望着云霄消失的方向。
他心里翻涌着思绪:
若此事真与北狄有关,贺兰驰为何要冒险刺杀元昭宁?
这背后绝不可能只是他一人的主意,怕是北狄内部又有了异动。
更让他在意的是,元澈是否与贺兰驰有联系?
驿馆厢房
宫止渊迈过门槛,冷风裹着院角枯木的萧瑟气息从缝隙钻进来,卷起地上积尘时,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他顿了顿脚,目光已如鹰隼般扫过房间。
三具尸体呈不规则的倒卧状,深色的血渍早已凝固成黑褐色。
“尸体死了大概三天。” 云阳见宫止渊进来,连忙解释,“店家说他们三日前傍晚来的,付了两晚房费,说要‘清净待着’。可昨天该续房了没人找他,今天一早敲门也没动静,想着是赖账,推门进来就看见这场景,报了官。”
宫止渊没回头,指尖轻轻拂过一具尸体的粗布短打 ——
布料粗糙得磨手,是寻常货郎才会穿的便宜料子,可袖口内侧却缝着细密的银线暗纹,在昏暗烛光下泛着极淡的光泽。
是北狄死侍的标识。
他抽出长剑,轻轻挑开尸体的衣领。颈侧一道剑痕清晰可见,切口平整,连周围的皮肉都没有外翻 ——
显然是瞬间割断颈动脉,连让死者发出半声呼救的机会都没有。
“三人皆是北狄死侍。” 云阳见宫止渊不说话,继续叙述道,“北狄人用刀讲究‘劈砍’,伤口该是又深又宽,可这伤痕明明就是剑伤。”
宫止渊的目光落在尸体手边的月牙弯刀上。
云阳顺着目光看去,心领神会,伸手捡起那柄月牙弯刀。
刀柄上的狼图腾刻得粗糙,甚至连刀鞘内侧都没有磨损的痕迹。
他把刀翻过来,刀背上还能看到新锻打的火印。
这显然是把新刀。
北狄死侍向来用自己随身的兵器,都是用了数年的旧刀,怎么会带一柄新刀来执行任务?
“这三具尸体,伤口全在颈侧、心口这些要害,都是一刀致命,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。这驿馆挨着闹市,白天人来人往,若不是这么干脆利落,早该有人听见动静了。”
宫止渊把刀递给云阳,缓缓踱步到窗边。
窗插销完好地插在锁扣里,连一点撬动的划痕都没有。
刺客要么是从正门进来,要么就是跟这些死侍认识 ——
可北狄死侍行事向来独来独往,怎么会让陌生人进房间?
他抬手推开窗户,外面是驿馆的后院,墙角的草长得半人高,被风吹得东倒西歪;
地面上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脚印,可经过这两夜的露水和晨风,鞋底的纹路早已被磨平,只能看出是男子的尺码,再辨不出更多细节。
“线索又断了。” 云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,他挠了挠头,语气里满是不甘,“明明知道这些死侍跟围场刺杀案脱不了干系,毕竟公主遇刺那天,现场也有北狄弯刀的痕迹,可现在人被灭口,连个活口都没留下……”
宫止渊没说话。
北狄死侍潜入木兰围场不易,若不是有内应,根本不会知道元昭宁的行踪;
可现在这些人被灭口,用的还是中原剑法 ——
是想故意嫁祸,还是灭口的人本就是中原势力?
若这些死侍真是北狄派来的,灭口的人为何要用中原剑法?
是怕人查出北狄的踪迹,还是另有图谋?
还是说死侍根本不是北狄派来的,只是有人故意穿了带暗纹的衣服,用了刻着狼图腾的刀,想把水搅浑?
那群北狄死士的刀为何都是新刀?
“接下来该怎么查,你清楚吧?” 宫止渊转过身,目光冷冽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。
“属下明白。” 云阳立刻挺直身子,抬手抱拳道。
云阳跟在宫止渊身边那么多年,自然是清楚。
“让人把尸体运回去,找老林验尸,重点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,或者藏了什么信物,尤其是…… 牙齿和指甲缝,别放过任何细节。”
老林是他从北境带回来的仵作,最擅长从细微处找线索,当年破过不少棘手的案子。
他重重点头:“世子放心,我亲自盯着老林验尸,绝不漏过一点东西。”
云阳快步离开后,屋内又恢复了寂静。宫止渊再次看向那三具尸体。
窗外的风还在吹,带着深秋的寒凉,可他心里却烧着一团火 ——
不仅是为了元昭宁那次差点丧命的刺杀,更是为了大梁的安稳。
若此事为元澈手笔,杀元昭宁、嫁祸北狄本是顺理成章的一步,
可他为何偏偏放过元昭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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