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止渊抱着元昭宁踏入公主府时,廊下宫灯的暖光落在她泛着薄红的脸颊上,那抹被元澈吻得红肿的唇瓣,在光影里愈发刺目。
胸腔里的怒意像被泼了热油般翻涌 ——
方才在府门前强压下的火气,此刻随着脚步,都在往四肢百骸里窜。
穿过月亮门时,守在庭院里的侍女连忙上前想搭手,却被宫止渊用眼神制止。
他脚步放得极轻,连呼吸都刻意放缓,仿佛怕惊扰了怀中人,可只有攥着她腰际的手知道,那力道里藏着多少克制的怒火。
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寝殿内烛火温然,将元昭宁唇上那抹不自然的红肿映照得愈发清晰刺眼。
宫止渊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,动作极力放轻,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然而,他绷紧的下颌线和深不见底的眼眸,泄露了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绪。
他叫松露准备温水浸的湿帕,想要替她拭去宴席间沾染的酒气与…… 别人的痕迹。
指腹隔着柔软的布料,触碰到她那微肿的唇瓣。
那触感柔软得让人心颤,可一想到这痕迹是元澈留下的,指尖便控制不住地发紧。
理智的弦,应声而断。
那极尽克制的擦拭,瞬间变成了用力的揉擦。
他像是疯魔了般,只想将元澈留下的所有气息、所有触感,都从她身上彻底抹去。
“嗯…… 痛……” 昏睡中的元昭宁无意识地蹙起眉尖,发出一声细弱的嘤咛,脑袋偏向一侧,试图躲开这粗鲁的触碰。
那声细弱的 “痛” 像根冰针,猝然扎进宫止渊沸腾的血液里。
他攥着湿帕的手猛地顿住。
方才被怒意吞噬的理智,顺着元昭宁蹙起的眉尖重新回笼,眼底翻涌的戾气瞬间被恐慌取代。
他低头看着她唇角被揉擦得泛起的红痕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连呼吸都变得发涩。
“昭宁……”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,下意识放轻了语调,指尖轻轻拂过她被碰红的唇角,动作里满是无措的慌乱。
方才疯魔般想要 “抹去痕迹” 的念头,此刻想来竟荒唐得让他脊背发凉 ——
他分明是想护着她,却差点成了第二个让她受委屈的人。
他俯身坐在床沿,小心翼翼地将元昭宁偏向一侧的脑袋扶正,掌心轻轻托着她的后颈,指腹在她柔软的发间缓慢摩挲,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猫。
“是我错了。”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畔,声音很轻。
目光落在她依旧微肿的唇瓣上,宫止渊眼底的心疼与隐忍交织。
看着元昭宁熟睡时微微起伏的胸膛,心底的怒意慢慢被一股无奈取代。
他想起自己未归京时,她写来的那些书信 —— 信里会说庭院里的海棠开了,会说新得了一块好墨,连琐碎的日常都写得鲜活,字里行间满是亲近。
信纸上的温度犹在眼前,归京后,她却只剩疏离的 “宫世子”,和看似得体却无比冰冷的客套。
他甚至宁愿她仍是那个骄纵任性、喜怒形于色的长公主,也好过现在这般,明明近在咫尺,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、无法击穿的冰墙。
“明明……” 宫止渊的指尖轻轻落在元昭宁的手腕上。
“明明早就有了肌肤之亲,你到底在怕什么?” 他声音压得极低,像是在问她,又像是在问自己。
他不明白,从前那个会主动和他分享心事的元昭宁,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。
“昭宁,” 他轻声唤她的名字,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睫毛。
“你告诉我…… 我究竟该怎么做,你才肯打开心扉?” 这些话,与其说是质问,不如说是他在极致痛苦下的自言自语。
她听不见,他也不敢让她听见。
汹涌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,留下满目狼藉的无力与更深的心疼。
他看着榻上之人因为醉酒和方才的折腾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,那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沾着因疼痛而沁出的细微泪珠。
满腔的怒火,终究化成了绕指柔的叹息。
他重新拧了帕子,动作变得无比轻柔,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的唇,只为她擦拭额角、鬓边细微的汗意。
指尖拂过她微蹙的眉心,带着难以言喻的怜惜,一遍遍,试图将那褶皱抚平。
他替她卸下钗环,让如墨青丝铺满绣枕,又为她掖好被角。
做完这一切,他并未离开。
只是沉默地坐在榻边,静静地凝望着她。
月光透过窗棂,在他挺括的肩背落下一层清辉,却照不亮他眼底的深沉。
许久,他缓缓伸出手,轻轻握住了她露在锦被外的手。
她的指尖微凉,他用自己的掌心牢牢包裹,试图将温度传递过去。
“昭宁。” 他低声开口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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