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纯浩瀚的【万道烘炉真元】如同一条温暖的溪流,自江昊指尖渡入始皇帝嬴政那早已紊乱不堪的后心要穴,强行镇压住他那因极致愤怒与绝望而濒临崩溃的心脉。
嬴政那急促衰败的呼吸,终于在江昊不计成本的真元灌注下,渐渐平稳。
只是,这位千古一帝的身体终究是被徐福等无良术士的所谓‘延寿丹药’的铅毒搞的油尽灯枯,这次心神遭受的重创远非真元所能弥补,也是气运将尽,双眼紧闭,陷入了深沉的昏迷。
江昊缓缓收回手指,另一只手依旧稳稳地托着嬴政的身体,不让他从龙椅上滑落。
他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。
殿内,血流成河。
数十名黑甲影卫如同沉默的雕塑,静立于尸骸之间,手中滴血的兵刃与他们身上那份仿佛来自九幽的冰冷杀气,构成了一幅让所有人心胆俱裂的修罗画卷。
那些侥幸未死的文武百官,一个个瘫软在地,面如土色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他们看着那个扶着皇帝、宛如神魔般的年轻太尉,眼神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敬畏与恐惧。
殿外,喊杀声已经渐渐平息。
身披金甲的蒙恬大步流星地走进殿来,他身后的黄金火骑兵已经彻底控制了整座咸阳宫。当他看到龙椅上昏迷不醒的嬴政,以及被一脚踹得胸骨塌陷、如死狗般躺在御阶下的赵高时,这位帝国上将军的眼中亦是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“太尉……”蒙恬走到江昊身边,声音沙哑。
“陛下龙体有恙,急需静养。”江昊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殿内每一个人的耳中,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决断,“但咸阳城内,叛逆余孽未清,社稷之危未解。”
他转过头,深邃的目光落在蒙恬身上,缓缓说道:“蒙恬将军,你我食君之禄,当为君分忧。此事,你我责无旁贷!”
最后四个字,一字一顿,重如泰山。
蒙恬心头一震,瞬间明白了江昊的意思。
这是要……清洗朝堂!
看着江昊那平静无波的眼神,蒙恬知道,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。今日之事,他蒙氏一族与江昊已是绑在同一辆战车之上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他深吸一口气,对着江昊猛地一抱拳,沉声道:“末将,谨遵太尉钧令!”
这一声“钧令”,便为这咸阳城接下来的一夜血雨腥风,拉开了序幕。
……
是夜,咸阳无眠。
一道道命令,以太尉府的名义,自咸阳宫中枢发出,通过天机阁那张早已遍布全城的情报网络,精准地传递到每一个角落。
而后,由蒙恬亲自统帅的三十万九原大军,化作一头苏醒的钢铁巨兽,张开了它冰冷的獠牙。
子时。
城南,御史大夫冯去疾的府邸。
这位刚刚还在章台宫中幻想着拥立新君、权势更上一层楼的重臣,此刻正惊恐地看着自家那扇由百炼精钢打造的大门,被一架巨大的攻城锤轰然撞碎。
无数身披金甲的士卒如潮水般涌入,为首的王贲面无表情,高举着手中的太尉令,冷冷吐出两个字:“拿人!”
冯去疾瘫倒在地,口中喃喃自语:“不可能……蒙恬……蒙恬不是去北境了吗……”
丑时。
城西,长信侯府。
灯火通明的府内,参与此次政变的十余名武将正在饮酒庆功,他们是赵高安插在城卫军中的心腹。
酒过三巡,一名将领醉醺醺地笑道:“待明日公子高登基,我等便都是从龙功臣了!”
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。
众人警觉地望去,只见数十道黑色的影子,如同鬼魅般倒挂在屋檐之下,一双双猩红色的眼眸,在夜色中散发着不祥的光。
“昆仑……影卫!”
有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。
下一刻,窗户尽碎,黑影如电,血光乍现。
不过十数息,满堂功臣,尽成亡魂。
寅时。
城东,一处名为“百草堂”的药铺。
这里是罗网在咸阳城内最隐秘的据点之一。
药铺的掌柜正在地下密室中,焦急地用秘法联络着赵高,却迟迟得不到回应。
突然,他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。
他脸色一变,刚要启动自毁机关,一面厚达三尺的墙壁便轰然炸开!
烟尘之中,一个身穿紫衣、身段妖娆的女子,手持一柄细长的软剑,缓步走了进来。她身后,是数十名眼神锐利如鹰的天机阁密探。
紫女看着密室中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与机密卷宗,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,轻声对身后的手下吩咐道:
“主上说了,片瓦不留。”
相似的场景,在这一夜的咸阳城中,不断上演。
一夜之间,咸阳城中不知多少高门府邸的朱漆大门,被染上了洗不净的血色。超过七十名三公九卿之下的朝廷命官被从家中拖出,打入天牢。近三十名手握兵权的军中将领被就地格杀。
赵高与李斯二十年来苦心经营的政治网络、罗网渗透在咸阳的势力,在这一个晚上,被江昊以最酷烈、最有效率的方式,连根拔起!
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,透过窗棂照进章台宫时,这座经历了一夜喧嚣的宫殿,已经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,被浓郁的熏香所掩盖。
龙榻之上,嬴政悠悠转醒。
他缓缓睁开眼,入目所及,是熟悉的宫殿穹顶。殿内安静得可怕,没有一个宫人侍女。
只有一个身影,静静地侍立在床榻之侧。
江昊。
他已经换下了一身戎装,重新穿上了那件代表着太尉身份的玄色朝服,身姿笔挺如枪,神情平静如水,仿佛昨夜那场血腥的清洗与他毫无关系。
嬴政挣扎着想要坐起身,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,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。
“陛下,龙体为重,还请静养。”江昊上前一步,声音温和,却不容置喙地将一个柔软的靠枕垫在了嬴政背后,让他能舒服地靠着。
嬴政喘息着,浑浊的目光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大殿,沙哑地问道:“外面……如何了?”
江昊没有说话,只是从袖中取出了一卷早已准备好的竹简,双手呈上。
嬴政抬起颤抖的手,接过竹简。
他缓缓展开,目光落在上面。
竹简上,是用朱砂写就的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。
丞相李斯、御史大夫冯去疾、长信侯……每一个名字后面,都跟着一串详细的罪状,以及一个冰冷的处置结果——“斩”、“抄家”、“下狱”。
长长的名单,几乎囊括了朝堂上三分之一的重臣!
嬴政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他知道,当他昨夜倒下的那一刻,这个年轻人一定会做些什么。
但他没有想到,江昊会做得如此彻底,如此干净利落!
这已经不是清洗了。
这是在将整个朝堂的骨架,敲碎了重塑!
而他,这位大秦帝国的皇帝,对此却一无所知,甚至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。
嬴政死死地盯着江昊,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眼眸中,翻涌着无比复杂的情绪。
有被拯救的感激,有对叛逆的愤怒,但更多的,是一种被彻底架空的、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力。
他发现,自己已经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。
他就像一团深不见底的迷雾,你以为看到了他的边界,他却总能展现出更加庞大、更加恐怖的体量。
他亲手将这头猛虎提拔到了太尉之位,本以为能用皇权这根锁链将他牢牢拴住,却不曾想,在最关键的时刻,这根锁链断了。
而挣脱了束缚的猛虎,并没有噬主,反而掉过头,为他咬死了所有狺狺狂吠的恶犬。
可然后呢?
没有了恶犬的威胁,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头已经品尝过权力滋味、无人可以制衡的猛虎?
良久,良久。
嬴政眼中的所有情绪,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深沉的疲惫。
他缓缓闭上眼,再睁开时,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。
他松开手,任由那卷写满了鲜血与死亡的竹简滑落。
“做得好。”
他看着江昊,一字一顿地说道,声音沙哑而干涩。
“朕……没有信错你。”
这句话,既是认可,也是一种无奈的妥协。
江昊躬身,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:“为陛下分忧,乃臣之本分。”
嬴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。
随即,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虚弱地摆了摆手。
“至于赵高……便交由太尉,全权处置吧。”
此言一出,江昊的眸子深处,才终于闪过一抹微光。
将赵高交给他处置,这不仅仅是一个命令,更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。
一个代表着帝国阴影之下的那部分权力,从皇帝手中,实质性地,转移到了他的手中。
“臣,领旨。”
江昊再次躬身。
当他直起身,转身离开这座寂静的宫殿时,他的心中,想的却不再是那个即将面临他雷霆手段的赵高。
赵高,已经是一条死狗。
但这条死狗经营了一辈子的遗产——那张遍布七国、无孔不入的“罗网”,以及它所代表的无数杀手、密探、财富与秘密……
那,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战利品。
而现在,这些战利品,即将迎来它们的新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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