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前说:最顶级的掌控,不是毁灭,而是给予对方一个你早已写好剧本的“希望”。
“你……是执笔者?”
洛姬的身躯,剧烈地一颤。尽管心中早已有了这个最荒谬的猜测,但当江昊亲口承认时,那种冲击力,依旧让她如遭雷击,神魂都为之动荡。
执笔者……
那个创造了她,设定了她一生轨迹,高悬于命运帷幕之后的、无上而漠然的存在,竟然真的以一个“真实”的形态,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。
这一刻,她感觉自己仿佛一个提线的木偶,忽然看到了那个牵动自己所有丝线的、巨大无比的……手。
一直以来,她最大的目标,就是摆脱命运的束缚,逆天改命,甚至有朝一日,能找到那冥冥之中的“执笔者”,质问他为何要如此设定自己的命运。
可她从未想过,这场相遇,会来得如此突然,如此……猝不及及。
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,这位“执笔者”,本身也强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。他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“凡人”,而是一个意志与力量都稳压自己一头的、真正的神皇!
这还怎么反抗?怎么质问?
一个全知全能,还拥有着绝对力量的“作者”,对于“书中人”来说,就是无解的、绝对的天灾!
洛姬的眼中,第一次浮现出一丝茫然与……死寂。那是当一个生灵发现自己所有的努力、所有的挣扎,都不过是早已注定的剧本时,所产生的、最深沉的无力感。
江昊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变化。
他知道,火候到了。
一味的打压,只会让一个骄傲的灵魂走向彻底的毁灭。而他需要的,不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,而是一个拥有无穷潜力、能够为他所用的……盟友,或者说,一件趁手的“工具”。
“怎么?感到绝望了?”
江昊缓步上前,每一步,都仿佛踏在洛姬心跳的节点上。他一直走到距离洛姬仅有三步之遥的地方,才停了下来。
这个距离,充满了侵略性,却又保持着一丝微妙的安全。
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,眼神中的戏谑与威压缓缓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深邃如宇宙的平静。
“你以为,朕出现在这里,是为了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,抹去你这个‘不该存在’的变数?”
洛姬没有说话,只是用那双死寂的眸子,戒备地盯着他。
“你错了。”江昊摇了摇头,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,仿佛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。
“朕,是来给你一个……机会。”
“机会?”洛姬的唇角,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,“一个由执笔者赐予的机会?那不过是另一段早已写好的剧本罢了。”
“不。”江昊伸出一根手指,轻轻摇了摇,“朕给你的,是一个……超越朕的机会。”
轰!
这句话,比之前任何一句都要震撼。
洛姬猛地抬起头,那双死寂的眸子里,第一次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。
超越……他?
一个书中人,超越自己的作者?
这怎么可能?!
“很惊讶?”江昊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想法,淡淡一笑,“在你看来,‘执笔者’是至高无上的,是无法超越的,对么?”
“但你有没有想过,朕这个‘执笔者’,会不会也有属于朕的‘执笔者’?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,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,乃至我们曾经共同来源的那个世界,都不过是一个更大棋盘上的一角?”
江昊的话,如同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洛姬思维中一扇全新的、通往无尽深渊的大门。
她的世界观,再一次被颠覆!
是啊,如果作者可以穿越成书中角色,那作者本身,会不会也是另一个更高级作者笔下的角色?
这是一个无限套娃般的、令人疯狂的逻辑循环!
“你……”洛姬的声音,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沙哑与干涩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朕想说的是,”江昊的眼神,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与坦诚,“我们,或许是同类。”
“我们都是从那个‘源世界’而来的‘异常点’。只不过,朕是执笔者,而你是书中人。朕比你,高了半个维度。”
“但在这片全新的、更加宏伟、也更加危险的宇宙棋盘上,我们都只是……棋子。”
他缓缓抬起头,目光仿佛穿透了这片亚空间的天穹,望向了无尽的宇宙深处。
“在这片星空的彼岸,有真正的‘神’。他们自称为‘收割者’,视我们的世界为牧场,视我们所有生灵为圈养的牲畜。他们,才是这盘棋的……棋手。”
江昊没有丝毫隐瞒,将关于“收割者”的残酷真相,和盘托出。
他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“共同敌人”,来打破他与洛姬之间那种“作者”与“角色”的、天然的、不可调和的对立关系。
没有什么,比一场关乎存亡的末日危机,更能让两个原本的敌人,暂时站在一起了。
果然,听完江昊的叙述,洛姬的脸上,写满了惊涛骇浪。
她虽然潜伏在这片亚空间,但对外界并非一无所知。她能感觉到,这个世界的水很深,有许多上古遗留的、极其恐怖的气息。但她从未想过,真相会是如此的……令人绝望。
整个世界,只是一个牧场?
“所以,”江昊收回目光,重新落在洛姬的脸上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朕需要力量。需要整合这颗星球上,一切可以被利用的力量,来对抗即将到来的……天灾。”
“而你,洛姬,是你我已知的、除了朕之外,唯一的‘异常点’。你的存在,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超越这个世界原有法则的可能性。”
“你的【诸天女帝】系统,虽然在朕看来,漏洞百出,而且……同样是‘收割者’布下的陷阱。”
江昊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。
“什么?!”洛姬失声惊呼,“我的系统……也是陷阱?”
“当然。”江昊冷笑一声,“你以为,天上会无缘无故掉馅饼?任何不问缘由的‘赠予’,其背后,都早已标好了最昂贵的价码。朕的系统是,你的,自然也是。”
“它们的目的,或许不是让你成为女帝,而是通过不断的掠夺与融合,将你培养成一个最完美的‘容器’,一个足以承载某个‘收割者’高层意志降临的……躯壳。”
这番话,彻底击溃了洛姬最后的心理防线。
如果说,发现江昊是“作者”,让她感到了命运被操控的无力。那么,发现自己赖以生存和强大的金手指,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,一个通往自我毁灭的陷阱,则让她感到了最彻底的……背叛!
她的一切努力,她所有的骄傲,在这一刻,都变成了一个笑话。
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,江昊知道,时机已经完全成熟。
“但是,”他话锋一转,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与自信,“有朕在,这一切,都可以改变。”
“你的系统是陷阱,朕的也是。但朕,已经找到了反制它的方法,甚至……有信心将它彻底解析、吞噬、化为己用!”
“朕可以帮你,摆脱这个枷锁。朕可以给你,真正的、不被任何意志所束缚的……力量!”
他向洛姬伸出了手,掌心向上,紫金色的皇道龙气,如同一轮小小的太阳,在他的掌心升腾、旋转。
“臣服于朕,洛姬。”
“成为朕的剑,朕的矛,与朕一同,对抗那真正的‘棋手’。”
“朕向你保证,只要你能在这场战争中,证明你的价值,证明你的忠诚……”
江昊的嘴角,勾起一抹足以令神魔都为之疯狂的弧度。
“朕,便亲自教你,如何打破维度的壁障。”
“朕,给你一个……亲手弑杀‘作者’的机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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