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奈布哈尼告别后,方既明直奔阿尔图的宅邸。
梅姬告诉他,阿尔图去施粥了,一时半会还回不来。
阿尔图?施粥?
方既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——哦!是游戏里那个名场面!
奈费勒的家族在集市施粥。每个人都可以分得一大勺,小孩和带小孩的妇女还可以额外分得一勺牛奶。
队伍排得很长,阿尔图看到奈费勒眉头紧皱地站在粥锅后面,想帮他的忙。
就在奈费勒粥摊对面支了一个新的摊位,提供刚烤出来的饼子和新鲜的驼乳,排不上队的灾民都挤到了阿尔图那边。
阿尔图可以借此机会折断他那张石奢靡。
第二天,朝臣问起来,阿尔图还会说这是看奈费勒不爽,想羞辱奈费勒。
朝臣们闻言,则会纷纷嘲笑奈费勒穷酸。
可奈费勒的家族明明没他们有钱,还惦记着给底层人找活路。
他们呢?只顾自己享乐,还好意思笑话别人?真够坏的!
哎,这简直就是的宫廷霸凌!
但看奈费勒那习以为常的反应,他是不是已经被这么霸凌很久了啊……
这个热闹得凑!刚好在阿尔图面前露个脸,再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。
方既明走前问了句:“梅姬姐,我去找阿尔图,要带些什么吗?”
梅姬一听,赶紧叫小圆把刚做好的点心打包:“正想让快脚送去呢,您来得正好。施粥回来怕是天都黑了,得先垫垫肚子。您一会儿也尝尝,小圆的手艺不赖!”
方既明提着点心赶到集市时,两边的食物都剩得不多了。
他将点心递给阿尔图:“梅姬夫人叫我给你带的,我帮你发,你先坐边上吃两口……待会留一块我尝尝哈。”
他分发着烤饼和驼乳,注意到对面粥棚的奈费勒脸色很差,本就苍白的肤色白得不能再白了。而奈费勒带来的其他人也都在各自忙碌,无法接手。
方既明在心里发问:“奈费勒,开着读心就点个头!要我说,撑不住就别硬扛了!”
奈费勒没什么反应,没开读心吗?是难受得连读心都开不了了吗?
方既明有些担心。
阿尔图将剩下小半点心的餐盒递给方既明:“都是你的了”,自己则接着忙碌。
方既明小声问他:“奈费勒怎么回事?不会是中暑了吧?”
阿尔图耸耸肩:“不知道,突然就这样了,以前没有过……你说是不是因为你?”
方既明蹲在一边,咬了口点心,嚼着,想不通,不过这点心确实香。
可看着奈费勒那苍白得都冒虚汗的可怜样,他实在坐不住了。站起身,却又有点犹豫。
他大可以走过去,用那种惯常的、居高临下的夸张腔调说:“就你这点体力也好意思来施粥?手抖成这样,勺子里的粥都洒光了!起开,让我来!” 然后顺理成章地接过勺子。
但是……难道非得靠踩别人一脚来证明自己跟他不对付吗?
奈费勒本人确实不会在乎,可这不是变相助长那股霸凌的歪风邪气吗?
而且,奈费勒那么好的人,本不该被羞辱的……
但要是直接上去帮忙,会不会影响到计划?
方既明飞快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:这算不上什么大事,自己能找到理由搪塞,顶多挨几句不痛不痒的敲打罢了,还是好盟友的身体最重要。
念头转定,他不再犹豫,几步跨到奈费勒身边,一把接过他手里的粥勺,顺手把点心盒塞进他怀里,压低声音道:“休息去,或者赶紧找人陪你去医馆。”
奈费勒黑眸里掠过诧异和担忧,但随即,他似乎也飞快地权衡了利弊,眉头竟微微舒展了些:“……谢谢。”
……
分发完粥与牛奶,方既明眼皮都没朝奈费勒那边抬一下,跟着阿尔图就走了。
饭后,阿尔图和方既明闲聊起来:“听说奈布哈尼成你师傅了?可以啊,跟着他好好学。”
方既明含糊地点点头。
阿尔图接着说:“我跟哲巴尔那边联系过了,大概七天后他冒险回来,你和他开始新的冒险,顺便交个朋友。”
方既明应道:“成,谢了。”
阿尔图嘱咐:“你抓紧点,跟着奈布哈尼把底子打牢,尽量把冒险时间缩到最短。不光是苏丹每次上朝要见到你,我这边也离不了你。”
阿尔图瞧出他有点心不在焉,叹了口气:“要不……我把我刚到手的隐身衣借你,你去看看他?”
“私闯民宅,不合适吧……”
“还去不去了?”
“去!”方既明一把接过隐身衣披上,“明天还你。”
……
方既明随风潜入夜,溜到奈费勒宅邸,轻轻叩响了他卧室的门。
片刻,门内传来奈费勒略显疲惫的声音:“请进。”
方既明闪身进去,确认外头没人会过来,关好门,这才解开隐身衣,露出个脑袋:“你怎么样了?”
“我好多了。”奈费勒只是意外了一瞬,已经穿着睡袍从床上起身,坐到了桌边,“你说,穷人到底需要什么?”
方既明自觉地找了个地方坐下:“这个先放放,说说你怎么回事。”
奈费勒端起水杯:“这几年,我施粥从未间断,可来领粥的人,只见多,不见少……我开始怀疑,这些年做的是不是徒劳。”他抿了口水,“我想真正听听他们需要什么,可涌入脑中的痛苦、焦躁、绝望……各种负面情绪比我想象中的汹涌沉重,一时没能承受住,就是你看到那样了。”
方既明伸手,将魔力注入奈费勒手中的水杯,把水弄得温热。他一件件回答道:“这并不是无用功。至少施舍的全过程都是由你经手,实实在在的粥米进了灾民的肚子,你的钱没被克扣,没被盘剥,多少人因此活过今天?你救下的命,每一条都是真的。”
“当然,这也只是帮他们暂时摆脱死亡的困境而已,没有从实质上改变他们的处境。”
“至于穷人到底需要什么……”方既明顿了顿,怕直接给答案限制了他的思路,“这样,我会给你整理其他人对这个问题的想法,你自己琢磨琢磨,大概就能摸清脉络了。你最近也别读我的心哦,我怕忍不住在心里直接告诉你。”
奈费勒微微颔首:“好。刚好这两日心力不济,也读不了了。”
谈完正题,奈费勒目光一凝,又露出那种熟悉的、准备开始说教的神情:“你今日还是莽撞了。”
方既明立刻换上从阿尔图那儿学来的的谄媚笑脸:“大人此言差矣!您身为朝廷官员,一举一动,均关乎陛下权威!维护苏丹陛下天威,这样的大事,自然要高于个人仇怨。此乃我等臣子的本分呐!”
奈费勒看着他浮夸的表演,轻轻笑出声:“这借口找得不错。”
见奈费勒笑了,方既明也高兴:“那是!再说了,我这么怜香惜玉的人,哪舍得对一个伤员冷语相向嘛。”
“不过,”奈费勒话锋一转,无奈地提醒道,“不是说好有事在我那处私宅碰面?”
“嗨,这不是担心你现在不舒服,再来回折腾就散架了嘛。” 见奈费勒确实无大碍,他起身,拍拍对方肩膀……啧,还是硌手得很,“好好歇着吧,晚安。”
正准备穿好隐身衣的方既明顿了顿:“来都来了,送我点你家的酒呗。”
奈费勒无奈地给他指了路。
……
果然如方既明所料,法里斯来了。康拉德的话没能劝走他,他硬是在宅子里等了大半天。
这可苦了月牙——为了不让法里斯发现它还活蹦乱跳,可怜的小家伙被关了大半天禁闭。
方既明回府,一眼就瞧见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的法里斯。
他赶紧低头,飞快地检查衣衫上下,生怕沾着半点狗毛。调整好表情,这才一脸沉痛地走进法里斯所在的房间。
他郑重其事地亲手将一枚“狗牙”放到法里斯掌心:“兄弟,拿着,这是月牙……最后给你留下的牙了。”
这牙是他找领地里最好的工匠打造的,连牙上的缺口和磨损都仿得一模一样,包法里斯看不出来。
法里斯紧紧握住这颗牙,痛苦的神情让方既明都快不忍心骗他了。
于是方既明用力拍了拍法里斯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别太伤心了兄弟!等揪出那该死的凶手,咱们就替你的月牙报仇雪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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