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既明心里清楚,如果没有给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,即便达玛拉化作一只猫,他也会其除去,以绝后患。
为了不让过去的“方既明”察觉是未来的自己干的,他还不能留下自己的字迹。
他已经完全明白该怎么做了!
方既明来到“垂钓者”书店,穿梭于一排排书架之间,最终找到了那本《虚伪的自由》。
他抽出这本书,在柜台留下一枚金币。
随后,他进入空间夹缝,仔细翻阅书页,将一个个所需的字词从中抠出,粘贴在一张小纸条上,拼凑成一句完整的话:
“假如给他七天自由——”
“七日后恢复人形,再进行处置。”
搞定!
这本《虚伪的自由》,终究是逃不过承载秘密小纸条的宿命。
为了让过去的自己无需多费脑筋,方既明带着这本被加工过的书,直接去往两天后——他加冕日当天。
此时,过去的“方既明”正在外巡游,向民众进行超级大撒币,累得够呛。
而宫人们正忙着在寝殿里隔出一间书房。
方既明随手将这本书混入即将搬入书房的那堆书籍中。
这一切被刚睡醒、正打算溜去欢愉之馆鬼混的坏猫看在眼里……
方既明揉了揉猫脑袋,随即前往下一个时间节点。
……
回到决战当天的傍晚,方既明隐匿在空间夹缝中,旁观着自己与苏丹那场激战。
他注意到,当时的自己也异常兴奋,嘴角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。
也是,能与如此强大的对手交锋,谁能不热血沸腾呢?
就在达玛拉被过去的“方既明”利用传送阵逼入绝境、退无可退的刹那,方既明施展出刚从拜铃耶那里学来的法术,将达玛拉瞬间变成了一只黑色长毛猫。
尚未恢复梦中记忆的坏猫彻底懵了,而在场的所有人、所有猫,也都一同愣住了。
方既明从空间夹缝中,将那张纸条丢给了过去的“方既明”。
过去的“方既明”接住纸条,迅速浏览后,认可了他的说法。
他果然很了解自己——过去的“方既明”也觉得,达玛拉是该得到一次真实的自由。
“方既明”拎起坏猫的后颈皮,丢给奈布哈尼,转身追杀格莫瑞去了。
……
方既明去往了七日时限已至的那个黄昏。
猫生的最后一件事是睡觉,猫儿睡得十分安稳,丝毫没有死到临头的担忧。
正好在睡觉,方既明再次潜入了他的梦境。
梦中,达玛拉正与奈布哈尼并肩坐在屋顶,一边饮酒,一边仰望繁星。
梦中,出现了一位方既明从未见过的明艳女子,她将一束鲜花轻轻放在达玛拉的窗台,神采飞扬地对更年轻的他低语:“我和母妃都安排好了,这几日内,我们那位叔叔就会被父皇支离王都,你反了之后就有足够的时间掌控大局了!”
梦中,方既明自己正醉醺醺地坐在达玛拉旁边,含糊不清地说着:“整天就知道生气,就不能……开心点吗?要不是把你当朋友……我才不会和你说这些呢……”
或许达玛拉内心深处确实觉得这些瞬间弥足珍贵,但当他下手时,却从未有过半分犹豫。
方既明将他的意识唤醒:“想好要带走哪些记忆了吗?”
梦中的一切,如泡影般散去。
达玛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,不知是因为没变成雄狮,还是因为美梦被打扰:“有些想法。但你得先告诉我,你回去后打算怎么对我?还有,待会儿你打算让我怎么死?”
方既明眉毛一挑:“回去之后……你父母不好好教你,那就由我来教。现在我也有了些当苏丹和当老师的经验,不敢保证能教你成为明君,但至少能让你做个人。”
“这几天你应该也看到我的手段了,我还是有点聪明的。”
“至于死法,我会折磨你好久,把你折磨得魂飞魄散。”
方既明没说会让圣主夺舍的事,反正他一会就知道了。
达玛拉对即将到来的痛苦结局没什么反应。
他想了一会,突然兴奋地大笑起来。
许久,笑声止歇:“我要你把我这辈子所有的记忆都带回去。我倒要看看,你能不能把他教得在有我的记忆后,还能做个好人。”
“最后,我被折磨的记忆也不能漏了!凭什么让那小子舒舒服服过一辈子?”
方既明皱眉:“他又没做错什么,没理由承受这种折磨。”
达玛拉轻笑一声,方既明这人好懂得很:“那也得让他知道干坏事的后果,不是吗?”
方既明愣了愣,觉得似乎有点道理,便答应了:“你还有什么愿望吗?我可以回去帮你实现。”
达玛拉正准备摇头,突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,声音扬高了几分:“我要你!然后把这段记忆带回去……想想看,当他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,竟然能对他的引路人为所欲为,那该多……”
达玛拉光是想象就兴奋不已,话未说完,便朝方既明扑了过来。
方既明无语地虚化躲开:“我说了,除非我在上面。”
一想到昨晚看到的活春宫,方既明就背后发凉:“你压根没把床伴当人……你这人太恐怖了。”
达玛拉纠结片刻,没答应,反而自信满满:“我就不信我拿不下你!”
方既明没理他,径直离开梦境,将他变回人形。
猫在变化的过程中醒了。
过去的“方既明”恰好推门而入,将达玛拉的衣物丢到他身上。
……
八天后,圣主准备飞升。
在将达玛拉魂魄彻底磨灭的前一晚,方既明又一次进入他的梦中。
他的魂魄已经虚弱得无法构筑任何梦境了。
这次方既明没打算唤醒他,准备复制完记忆就走。
可达玛拉自己醒了,虚弱地对着方既明乐道:“记得把那段记忆带回去,我可都满足你的要求了!”
方既明白了他一眼——到底是谁满足了谁啊!
见方既明不同意,达玛拉就开始阻挠他复制记忆。
直到方既明终于松口答应,达玛拉才心满意足,接着又提出新要求:“快叫我哥。”
幼不幼稚啊这人?
“行行行,哥哥哥。”方既明敷衍道,“祝你好死,再见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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