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 尾随海盗与囚徒之谜
那串碧绿色的鳞片项链，在昏暗的天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泽，刺痛了陈凡的双眼。他绝不会认错，那鳞片特有的冰寒气息和纹理，正是清音那面冰晶宝镜法器上的装饰！如今却成了这伙海盗船上的战利品，挂在一名看似小头目的海盗腰间！
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着深切的担忧，瞬间涌上陈凡心头。清音他们果然也流落到了这片黑水玄海！而且，他们的处境似乎极其不妙，连贴身法器都被夺走，人恐怕已是凶多吉少！
他强压下立刻冲上去逼问的冲动，深吸一口气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。对方有两艘骨舟，修士不下十人，其中至少有三人气息达到了筑基期，为首那名佩戴鳞片项链的独眼壮汉，更是有筑基中期的修为！硬拼绝非明智之举。
“必须弄清楚情况！”陈凡眼神锐利如鹰，将黑水舟的隐匿效果催发到极致，如同附骨之疽般，远远吊在那两艘海盗船后方。他不敢靠得太近，筑基期修士的神识范围不小，只能凭借远超同阶的神识强度和玄阴遁影的玄妙，勉强不被发现。
前方，海盗们终于成功猎杀了那头筑基骨鱼。他们熟练地用特制的钩锁将庞大的鱼尸拖上骨舟，发出阵阵嚣张的欢呼和怪叫。随后，两艘骨舟调整方向，并未驶向陈凡感应的那个最近节点，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，加速航行而去。
陈凡毫不犹豫，悄然跟上。清音等人的线索至关重要，节点探索可以暂缓。
骨舟的速度不慢，在黑水上破浪前行，船首那狰狞的骷髅旗猎猎作响。陈凡操控黑水舟，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数里的距离，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，远远锁定着目标，尤其是那名独眼头目。
航行了大半日，前方海平面上出现了一片密集的、如同犬牙交错的黑色礁石群。礁石群范围极广，雾气缭绕，隐隐有阵法波动的痕迹。两艘骨舟熟门熟路地驶入礁石群的一条隐秘水道，七拐八绕后，眼前豁然开朗。
那是一座建立在巨大礁石岛上的简陋寨子！寨墙由粗大的黑色兽骨和礁石垒成，上面建有了望塔，插着更多的骷髅旗。寨内隐约可见一些粗糙的石屋和木棚，码头上停靠着几艘类似的骨舟，不少身影在其中活动。这里显然是一处海盗据点！
陈凡心中一凛，将黑水舟藏在一块巨大的礁石阴影下，自身则施展玄阴遁影，如同鬼魅般攀上礁石高地，借助地形掩护，远远观察着寨内情况。
寨子防守不算特别严密，但气息混杂，除了海盗，似乎还有不少被掳掠来的奴隶在劳作。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两艘归来的骨舟。只见它们靠岸后，海盗们将骨鱼尸体和其他一些狩猎所得搬下船。那名独眼头目大声吆喝着，指挥手下，随后便带着几名亲信，押着几个……用铁链锁着、衣衫褴褛的囚徒，走向寨子中央一座最大的石殿。
“囚徒？”陈凡瞳孔微缩，全力凝聚神识，向那几个囚徒探去。距离太远，气息微弱，难以分辨具体容貌和修为，但可以确定都是人族修士，而且状态极差，灵力涣散。
“难道清音他们……”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。他必须想办法潜入寨子，确认情况！
等待夜幕降临。黑水玄海的夜晚更加黑暗，只有一些发光的苔藓和海盗点燃的篝火提供微弱的光源，海风呼啸，浪涛拍打着礁石，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声响。
陈凡如同融入夜色的阴影，悄无声息地滑下礁石，贴着水面，向海盗寨子潜去。他避开正门和了望塔的视线，选择了一处防守相对薄弱的、靠近寨墙根部的阴暗角落。寨墙由粗糙的礁石垒成，缝隙很大，对他而言形同虚设。
他如同壁虎般攀上墙头，神识扫过墙内，确认无人巡逻，便轻盈地翻入寨内，迅速隐入一堆杂物之后。寨内气味混杂，腥臭、汗臭、劣质酒气弥漫，夹杂着囚徒的哀嚎和海盗的喧哗。
他目标明确，直指中央石殿。沿途借助阴影和建筑物的掩护，避开一队队醉醺醺或巡逻的海盗。筑基后的身法和隐匿能力，让他在这混乱的寨子中如鱼得水。
很快，他接近了石殿。石殿门口有两名炼气后期的海盗守卫，殿内灯火通明，传来独眼头目粗豪的笑声和另一个阴冷声音的交谈。
“……这次收获不错，这条筑基骨鱼的妖丹，能换不少好东西。”是独眼头目的声音。
“嗯，骷髅大人会满意的。那几个新抓的‘饵料’怎么样？别又像上次那样，没到地方就死光了。”阴冷声音问道。
“放心，这次这几个底子不错，尤其是那个小娘们，好像是外面来的，功法有点意思，应该能撑久一点。”独眼头目嘿嘿笑道。
“饵料？外面来的？”殿外的陈凡心中一动，更加凝神倾听。
“黑涡那边最近不太平，煞潮频繁，正好需要新鲜‘饵料’去探路。明天一早就出发，你准备一下。”阴冷声音吩咐道。
“明白！”
对话到此为止，随后是酒杯碰撞和起身的声音。
陈凡心中念头飞转。“饵料”、“探路”、“黑涡”、“煞潮”……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，透露出的信息让他心惊。这些海盗抓捕修士，似乎是为了探索某个叫“黑涡”的危险之地，充当炮灰！而清音，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！
他必须找到关押囚徒的地方！
他悄然退后，神识如同蛛网般散开，仔细搜寻着寨内灵力波动异常或带有禁制的地方。很快，他在石殿后方发现了一处被阵法笼罩的低矮石屋，那里灵力波动混杂而微弱，且有数道气息被禁锢其中！
就是那里！
陈凡绕到石屋后方，这里靠近寨墙，相对僻静。石屋没有窗户，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，门上刻着简单的禁锢符文，由两名海盗看守。
时间紧迫，必须速战速决！陈凡眼中寒光一闪，决定冒险一搏。他看准两名守卫视线交错的一瞬间，身形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射出！丹田内温养的玄阴剑煞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，直取左侧守卫的后脑！同时，他本人则扑向右侧守卫，玄铁刃直刺其咽喉！
“噗！噗！”
两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几乎同时响起！剑煞精准地穿透左侧守卫的识海，瞬间毙命！右侧守卫刚有所察觉，喉咙已被冰冷的刀锋刺穿，眼中充满惊恐和难以置信，软软倒下。
整个过程干净利落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陈凡迅速将两具尸体拖到阴影处，然后来到铁门前。门上的禁锢符文并不复杂，他运转玄阴灵力，轻易将其破解，轻轻推开了铁门。
一股霉味和血腥气扑面而来。石屋内昏暗潮湿，地上铺着杂草，七八个身影被铁链锁在墙壁的铁环上，个个伤痕累累，气息奄奄。听到开门声，有人惊恐地缩了缩身体，有人则麻木地抬起头。
陈凡目光急速扫过，心脏猛地一沉——没有清音！也没有林风或其他碧波门弟子！这些囚徒的面容陌生，修为最高者也不过炼气后期，显然不是他要找的人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？”一个稍微清醒点的囚徒颤声问道，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陈凡没有回答，反问道：“最近有没有抓来一个使用冰系法器的女修？碧波门的服饰？”
那囚徒茫然摇头：“没……没有。我们都是前几天在‘碎星岛’附近被掳来的散修……之前关在这里的人，昨天刚被带走一批，说是……说是送去‘黑涡’了……”他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。
黑涡！又是黑涡！而且昨天刚送走一批！
陈凡的心直往下沉。清音他们，很可能就在昨天被送走的那批“饵料”之中！情况万分危急！
必须立刻找到“黑涡”的位置！
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和脚步声，似乎有海盗朝着这个方向走来！
“不好，被发现了？”陈凡心中一紧，来不及多想，他必须立刻离开！他看了一眼这些绝望的囚徒，咬了咬牙，低声道：“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。”他挥刀斩断了几人身上的铁链，然后身形一闪，迅速冲出石屋，融入夜色之中。
他刚离开不久，一队海盗就巡逻到了石屋附近，发现了被杀的两名守卫和洞开的铁门，顿时警哨声大作，整个寨子乱成一团！
陈凡趁乱，凭借高超的隐匿身法，有惊无险地逃出了海盗寨子，回到了藏匿黑水舟的礁石后。
寨子里的混乱持续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。陈凡潜伏在黑暗中，心潮起伏。清音等人很可能已被送往那个危险的“黑涡”，生死未卜。而“黑涡”的位置，他毫无头绪。
“必须抓个舌头问清楚！”他目光冰冷地望向喧嚣渐平的海盗寨。最好的目标，就是那个独眼头目！他修为筑基中期，是头目之一，必然知道“黑涡”的详细情况！
他耐心等待着，如同狩猎的毒蛇。直到后半夜，寨子彻底安静下来，大部分海盗都已入睡。他看到那名独眼头目，醉醺醺地搂着一个女奴，摇摇晃晃地走向寨子边缘一处相对独立的石屋，那是他的住所。
机会来了！
陈凡悄无声息地再次潜入寨子，避开零星的巡逻，来到了独眼头目的石屋外。屋内有微弱的灯光和鼾声传来。他故技重施，破解了门上简单的禁制，如同幽灵般闪入屋内。
独眼头目正赤着上身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，酒气冲天。那名女奴蜷缩在角落，似乎已经昏迷。陈凡没有惊动她，玄阴指力瞬间点出，封住了独眼头目的周身大穴和哑穴！
独眼头目猛地惊醒，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，也发不出声音，只有眼珠惊恐地转动，看着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床前的陈凡。
陈凡面无表情，玄铁刃冰冷的刀锋贴在他的脖子上，神识传音，冰冷的声音直接在其脑海中响起：“想活命，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。你们把昨天送走的那批囚徒，送到哪里去了？‘黑涡’在什么位置？”
独眼头目眼中闪过挣扎和恐惧，但感受到脖子上越来越紧的刀锋和对方筑基期的灵压，最终还是屈服了。他艰难地用神识传递回信息：“黑……黑涡在西南方向，离此约三千里的一处巨大海眼……由……由骷髅大人亲自坐镇……那批饵料……应该刚到不久，可能……可能还没开始‘下饵’……”
三千里！骷髅大人（显然是海盗首领）亲自坐镇！陈凡心中一沉，时间更加紧迫了！
“怎么去？有什么标志？”他继续逼问。
“有……有专门的引路骨舟……沿着西南方向，看到一片终年不散的‘鬼雾’区域，就是快到了……寨子码头……左边第三艘挂着黑帆的骨舟就是……”独眼头目为了活命，不敢隐瞒。
得到了关键信息，陈凡眼中寒光一闪。此人作恶多端，留之不得！他手起刀落，结果了这名海盗头目的性命，没有发出丝毫声响。随后，他迅速搜刮了屋内有价值的物品，主要是几块中品灵石和一张粗糙的海图，然后悄然离去。
回到黑水舟，陈凡没有丝毫耽搁，立刻朝着西南方向，全速航行！目标——三千里外的黑涡！他必须在清音他们被当成“饵料”投入险境之前，赶到那里！
夜色深沉，黑水舟如同离弦之箭，划破墨色的海面。陈凡立于舟头，目光坚定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：救人！
（第五十五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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