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河的右腿在落地时发出一声脆响,量子化的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脚踝向上蔓延。他没去管那条已经开始半透明的肢体,而是直接扑向白允儿,将她从坍塌的机翼下拽出。她的右手还死死攥着老周的衣领,指节发白,脸上血迹顺着鼻梁流进嘴角。
“放我……”老周咳了一声,声音沙哑,“我还能走。”
没人理他。楚河把白允儿甩上肩,转身盯着教堂正门。那扇铜铸的大门上刻着八道门环,每一道都对应着不同的人脸——有阿伊莎的轮廓,也有他自己在基因锁全开时的扭曲面容。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,像是从内部被点燃的血液。
“钯元素浓度超标。”老周撑着墙站起来,从烧穿的背包里摸出一支检测笔,“撞进去,别碰门把手。”
刀疤李没动。他的左臂已经完全量子化,悬在半空像一团凝固的雾。那雾突然扭曲,猛地撞向穹顶壁画。楚河侧身甩出军刀,刀刃在空中划出电弧,斩断了那团雾的前端。断裂处喷出的不是血,而是一卷泛黄的胶片,上面印着1947年罗斯威尔空军基地的编号清单。
“它在读取记忆。”林玲的声音从楚河耳道里的神经接口传出,断断续续,“八门血脉……不是传承,是标记。他们用历史事件给基因打标签。”
壁画动了。八扇门从墙体中凸起,青铜表面浮现出瞳孔状的纹路。白允儿挣扎着从楚河肩上滑下,一脚踩碎彩绘玻璃,血从脚底涌出,但她没停,直接冲向圣水池。
“绝缘。”她抹了把脸上的血,把雷电导入池中。水面炸开一圈蓝光,蒸汽瞬间覆盖整个中殿。壁画表面的纹路开始发烫,渗出黑色黏液。
楚河单膝跪地,扯开左臂衣袖。回炉核心已经发黑,像是烧过的铁块。他把它按进圣水池边缘的金属槽——那是老周刚发现的钯合金导体。电流顺着他的手臂窜上脊椎,视网膜上突然跳出一行古篆:
**八门归位,深红熄灭。**
“不是预言。”他咬牙,“是开关。”
卡门的全息影像出现在祭坛上方,穿着19世纪的燕尾服,面具上的荷鲁斯之眼正随着壁画脉动闪烁。他身后站着十二个机械改造人,每个人的胸口都嵌着一块与楚河左臂相似的晶体。
“你们连基因纯度都达不到阈值。”卡门的声音带着留声机的杂音,“献祭需要完整血脉,而你们……只是残片。”
白允儿笑了。她扯下发带,任由雷电在头皮炸开焦痕,然后双手拍地。雷光顺着湿气蔓延,在地面形成八门阵图。她一脚踩上生门位置,另一只脚刚要抬起,嘴角突然涌出黑血。
“三年。”她喘了口气,“够不够?”
老周蹲在墙角,用冷冻喷雾固定住一块正在蠕动的壁画碎片。“星图夹角23.7度,指向银河悬臂末端。”他抬头,“但那里没有星体,只有……空洞。”
楚河没回答。他把回炉核心从导体上拔出,直接按进壁画中央的枢纽。晶体与生物电路接触的瞬间,整面墙开始收缩,像是被某种活体组织包裹。他的手臂开始发黑,毒素顺着血管向上爬。
“你在吸收它。”林玲说。
“不然呢?”他声音低哑,“等它先吸我?”
壁画彻底活了。八扇门逐一开启,门后不是空间,而是时间切片——白允儿在七岁时预知自己死亡的瞬间,阿伊莎第一次释放血藤的雨林,还有楚河前世将匕首刺入她心脏的画面。深红之眼的投影悬浮在中央,周围漂浮着无数被钉在时间点上的尸体,全都穿着不同时代的实验服。
“启动献祭程序。”卡门的影像伸出手,“需要八门传承者的记忆、血液、未来。你们谁有资格?”
白允儿没说话。她把雷电集中在双手,猛地拍向壁画上的坤位。
“八门锁——开!”
雷光炸裂,壁画表面层层剥落,露出背后的三维星图。楚河的回炉核心与星图共振,视网膜上弹出新的信息:**坐标终点非星体,为古神休眠场。深红之眼,系看守者。**
“眼科医生……”白允儿咳着血笑,“它们不是神,是护工。”
地面突然震动。异种王的钻地声从地下传来,承重柱开始龟裂。刀疤李的量子手臂彻底消散,身体变得透明。
“记得。”他声音越来越轻,“把我埋在……”
话没说完,人已经没了。
楚河抓起白允儿,冲向祭坛中央。星图在头顶旋转,终点处浮现出一个模糊轮廓——巨大、非对称、表面布满与八门符文相同的刻痕。他的基因锁突然警报,不是危险提示,而是一种识别信号。
**匹配成功。**
卡门的影像在爆炸前一瞬扭曲:“你们进不去!那里只接受祭司血脉!”
楚河没停。他抱着白允儿跃入星图中心的光柱。虫洞开启的瞬间,他最后看了一眼教堂穹顶——那幅壁画正在重组,新的八门图腾浮现,中央的位置,赫然是他自己的脸。
真空。
楚河睁开眼。远处悬浮着一座金属方舟,表面刻满八门符文,边缘布满与阿伊莎血藤相似的脉络。方舟中央,一张巨大的脸缓缓成型——是阿伊莎,但她的眼睛里长着血藤,嘴唇开合,发出的声音却是楚河的。
“欢迎回家,祭司大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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