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河的手指刚碰上跃迁手环,左臂的裂纹就烧了起来。不是疼,是熟,像有烙铁在皮下走了一圈。他没缩手,反而把另一只手按在胸口,压住那股从肺里往上顶的腥气。十公斤钚元素装在合金箱里,贴着后背,一落地就开始发热。
落地点是矿区东侧的废弃变电站,铁皮屋顶塌了一半,风从破洞灌进来,吹得箱体外壳嗡嗡响。林玲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:“冷却系统降频完成,信号遮蔽生效。”
“别松劲。”楚河把箱子卸下来,蹲身打开锁扣。蓝光立刻从缝隙里钻出来,照得他指甲发青。他卷起左臂袖子,裂纹正往外渗一层油状液体,滴在箱沿,嘶地一声冒白烟。
钚元素的衰变速率比预估快了37%。
他把手臂直接搭进箱口,液体顺着皮肤流进去,蓝光一滞,像是被什么堵住了。温度计数值开始回落。
“你这算人还是算屏蔽层?”林玲说。
“省点话。”楚河咬牙,“查监控网有没有动。”
林玲没回话。三秒后,她声音变了:“动了。主控室刚切进二级警戒,七组巡逻无人机升空,编号序列带深红之眼校验码。”
楚河抬头。头顶破洞外,天是灰的,云层压得低,几道黑影掠过,没开灯,也没声音。
“他们知道我们来了。”
“不止知道。”林玲在耳机里补充道,“他们等你来。”
接头定在矿区南门的安保调度站。说是调度站,其实就是个铁皮房,墙上贴着褪色的安全标语,桌上有台老式对讲机。等他们的人穿着矿区制服,脸晒得发红,递过来一份文件:“龙渊集团授权,协助贵方撤离。”
楚河没接。
那人也不急,把文件摊开,上面盖着钢印,还有一行手写批注:优先保障科研物资运输。
“无人机小队已待命,半小时内可覆盖全矿区。”
林玲扫了眼文件角落的二维码,指尖在战术终端上划了两下。
“假的。”她低声,“印泥含纳米追踪颗粒,扫一下就能定位跃迁残留波。”
楚河盯着那人的眼睛。对方眼神稳定,呼吸频率正常,像是真信自己在干正事。
“让他们留车。”楚河把文件推回去,“我们自己走。”
那人点头,转身出去。五分钟后,三辆电动巡防车停在门口,车顶装着探照灯,但没开。
林玲绕车走了一圈,蹲下检查轮胎。回来时,她把终端递到楚河眼前:每辆车底盘都焊着一块黑色模块,内部有信号发射源,频率和深红之眼卫星同步。
“不是车的问题。”她说,“是路的问题。”
楚河明白她的意思。整个矿区的地面都埋了感应网,车一动,位置就暴露。
“让他们以为我们用了。”楚河把钚元素箱搬上后座,“你把芯片信号伪装成常规通信流,别断。”
林玲点头:“已经在做了。还顺手塞了个小东西进去——等他们集中调用无人机,主控终端会自己烧。”
“什么时候爆?”
“他们想抓你的时候。”
主控室在矿区中央的办公楼里。楼不高,四层,外墙刷着防辐射涂料,窗户全封死。林玲远程接入时,系统没设防,像是故意留的门。
原本以为系统没设防能顺利操作,却没想到这是对方设下的陷阱,她直接切进底层协议,开始剥离定位芯片的校验层。进度条走到78%时,警报响了。
不是声音,是脑震。
林玲猛地抱住头,战术终端摔在地上。楚河扶住她,发现她鼻孔在流血,耳膜破了,血顺着下巴滴到键盘上。
“数据熔断协议。”她咬牙,“反向脉冲,功率超标。”
楚河抓起终端,进度条还在走,但速度慢了。主控室那边,三名技术员直挺挺倒下,脸朝地,七窍往外冒血泡。他们的终端还连着系统,屏幕上最后一帧是林玲的入侵路径。
“断开!”楚河吼。
林玲没动。她的瞳孔开始发蓝,像有光在里面炸。
“断不开。”她声音发抖,“我得撑住,不然他们能顺着链路反查到据点。”
楚河盯着那三具尸体。血从他们脸上流下来,在地板上汇成一片,颜色越来越深,最后泛出暗红。
林玲的手指还在敲。进度条跳到99%,停住。
下一秒,矿区所有无人机同时失控。有的撞墙,有的原地打转,有的直接炸在半空。通讯系统全线瘫痪,警报器只响了两秒就哑了。
林玲瘫在椅子上,嘴角抽搐。
“爆了。”她喘着,“主控终端烧了,芯片全毁。”
楚河扶她起来,顺手捡起终端。最后一帧画面是主控室内部监控:三具尸体倒在地上,血已经不流了,但他们的右手开始动,一根根手指抽搐着,往手臂内侧划。
他放大画面。
血在他们皮肤下重新凝结,形成纹路。菱形,中间一点,像一只闭着的眼睛。
老周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:“纹身是纳米机器人自组织生成的,不是刺的。它们在尸体里活了,还在传信号。”
“传什么?”
“坐标。跃迁锚点的。它们把你来过的事,刻在死人身上发出去了。”
林玲靠在墙边,抬手擦掉鼻血:“加密层级全推到顶了,但……”
“但什么?”
“他们已经有87%概率算出我们回去的路径。”
楚河低头看自己的左臂。裂纹还在,但不再渗液体。那层油状物已经干了,结成暗红色硬壳,像一层新皮肤。
他把终端递给林玲:“把尸体处理了。”
“怎么处理?”
“烧。”
“烧不掉纳米颗粒。”
“那就埋。挖深点,加铅层。”
林玲没动:“他们已经知道了,埋没用。”
楚河盯着她:“那就让他们知道我们知道。”
矿区外,风突然大了。一辆巡防车的车门被吹开,发出金属摩擦声。
林玲的终端震动了一下。她低头看,脸色变了。
“主控室的监控恢复了。”
“谁修的?”
“没人。”她声音低下去,“是系统自己重启的。”
画面里,三具尸体还在地上,但位置变了。他们被拖到了墙角,整齐排列,脸朝上。手臂上的纹身更清晰了,暗红色,微微发亮。
其中一具尸体的右手,正缓缓抬起,食指指向摄像头。
楚河拿起钚元素箱,重新扣紧锁扣。
箱体外壁的蓝光又亮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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