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寰宫内,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。
凤昭阳的高烧持续不退,汤药和针灸似乎只是暂时压制,药效一过,那骇人的热度便又卷土重来。
她昏昏沉沉地躺在龙榻上,双颊是不正常的绯红,干裂的嘴唇不断翕动着,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。
雪沉璧用浸湿的温帕子一遍遍擦拭着她的额头和脖颈,试图为她带去一丝凉意,心却随着她每一次痛苦的蹙眉而揪紧。
他清晰地听到,她在混沌中反复念着的名字,除了“沉璧”,便是“锁阙”。
“沉璧……别走……”
“阿阙……别哭……”
这两个名字,如同梦魇中的锚点,牢牢系着她纷乱的心神。
雪沉璧心中五味杂陈,有被她需要的酸涩暖意。也有听到另一个名字时,那难以完全忽略的、细微的刺痛。
他知道云锁阙在她心中的分量,那是不同于其他君侍的、自幼相伴的情谊,可亲耳听到她在最脆弱时如此呼唤,终究无法全然平静。
与此同时,绛云宫内,正对镜描摹新花样准备等女帝好了讨她欢心的云锁阙。
心头猛地一悸,手中精致的眉笔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妆台上,摔成了两截。一股没来由的心慌瞬间攫住了他,让他坐立难安。
“陛下……”他捂住胸口,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,“一定是陛下出事了!”
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规矩猛地起身,甚至连外袍都来不及披好,便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绛云宫。提着繁复的衣摆,一路朝着紫寰宫狂奔而去。
宫道上的内侍宫人们见到向来注重姿仪、骄矜华丽的曦尊君如此失态狂奔,都惊愕地避让两旁。
“陛下!陛下!”云锁阙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闯到紫寰宫门外,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,他对着阻拦的刘恭言哭喊道,“让本君进去!陛下是不是出事了?你让开!”
刘恭言面露难色,正要劝阻,内殿的雪沉璧听到了外面的动静。他沉默片刻,对刘恭言轻轻点了点头。
云锁阙像得到特赦一般冲进内殿,当他看到龙榻上那个烧得意识模糊、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凤昭阳时,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他踉跄着扑到榻边,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,颤抖着手想去碰触她,却又怕惊扰了她。
“陛下……昭阳……”他呜咽着,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地砖上,“你怎么……怎么成这样了……”
他看到她那被绷带缠绕的肩头,看到她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,听到她无意识地念着自己的名字,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。
他此刻才明白,平日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小心思,在看到她生命可能流逝的恐惧面前,是多么微不足道。
雪沉璧站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云锁阙。
他看到云锁阙眼中那毫不掩饰的、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痛与爱意,那般炽热,那般纯粹,丝毫不逊于自己。这个男人,是真心实意地爱着昭阳,爱得张扬,也爱得卑微。
心中那一点细微的介怀,在这一刻,奇异地消散了。
他们爱的是同一个人,此刻,他们都只希望她能好起来。
雪沉璧轻轻开口,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:“她一直在叫你。”
云锁阙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向雪沉璧,这个他曾经或许暗中比较、甚至有些嫉妒的凤君。
此刻,他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和心痛。他哽咽着,难得地放下了所有骄纵,低声道:“凤君殿下……让臣君……留下来照顾陛下吧……臣君求您了……”
雪沉璧看着他,缓缓地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没有多余的言语,两个同样深爱着榻上之人的男子,在这一刻达成了无声的默契。
接下来的时间里,紫寰宫内出现了难得的“和谐”景象。
雪沉璧心思细腻,负责掌控全局,定时喂药、擦身,用他温和低沉的声音在凤昭阳耳边安抚。
而云锁阙则发挥他性子里的那份炽热与执着,他打来干净的温水,抢着拧干帕子;
他记得女帝所有喜好,会在她偶尔清醒片刻时,用轻快却带着哭腔的语调说些她爱听的趣事,或者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,一遍遍地说“昭阳,我在,阿阙在这里陪着你”。
当凤昭阳再次被梦魇缠绕,痛苦呓语时,雪沉璧会温柔地抱住她。而云锁阙则会红着眼眶,毫不客气地对着空气(仿佛在对着梦魇)低斥:“滚开!不许碰我的昭阳!”
夜深了,雪沉璧看着坚持守在榻边不肯离去、眼睛肿得像桃子的云锁阙,轻声道:“你去偏殿歇息一会儿吧,这里本宫守着。”
云锁阙固执地摇头,声音沙哑:“不,臣君要在这里。臣君怕……怕一闭上眼睛,她就……”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,只是更紧地抓住了凤昭阳的手。
雪沉璧没有再劝。他命人搬来一张软榻,放在龙榻不远处。
“那你便在榻上靠着歇息,若有动静,也能立刻知晓。”
两人便一个守在榻边,一个靠在软榻上,共同守护着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宫灯摇曳,映照着两张同样写满担忧与深情的面容。
所有的芥蒂、争宠,在生死病痛面前,都化为了最纯粹的爱与守护。
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共同的愿望——盼着她退烧,盼着她醒来,盼着她恢复往日的神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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