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用那意味深长的一瞥,如同冰水浇头,让我们瞬间意识到,梁山泊绝非善地,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。他与林冲率众退去,并未与我们接触,这反而更显其高深莫测。
“那吴用,看似未受魔煞侵染,但其心机深沉,难以揣度。”顾衍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,眉头紧锁,“他定然知晓我们的到来,却避而不见,是敌是友,尚难预料。”
我点头同意:“梁山如今龙蛇混杂,魔星遍布,晁盖能否掌控大局,犹未可知。我们需万分小心。”
李逵望着梁山方向,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本能的躁动,似乎那水泊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。我立刻加强魂火封印,压制他体内蠢蠢欲动的魔气。
我们不敢走大路,专拣荒僻山道,迂回向梁山泊靠近。越近水泊,气氛越发诡异。八百里水泊,烟波浩渺,芦苇丛生,本该是生机勃勃之地,此刻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与死寂。水面上不见渔舟,空中偶有孤鹜飞过,也带着一股惊惶之气。
途中,我们遇到几拨梁山巡山的喽啰。这些喽啰个个眼神凶悍,煞气缠身,盘查极其严苛,言语间充满戾气,与传闻中“替天行道”的义军相去甚远。若非顾衍武功高强,提前隐匿气息避开,恐怕早已爆发冲突。
“魔煞已深入梁山根基。”我心情沉重,“这些底层喽啰心智已被侵蚀,只知杀戮与服从。”
几经周折,我们终于抵达梁山脚下金沙滩前。但见水寨连绵,旌旗招展,刀枪如林,戒备森严。一座巨大的关卡横亘在前,上书“梁山泊”三个大字,气势逼人。
正当我们思索如何上山时,一名头戴毡帽、作渔夫打扮的汉子悄然从芦苇荡中划出一叶扁舟,靠近岸边。他目光锐利,打量我们一番,最后落在李逵身上,抱拳低声道:“来的可是郓城宋押司派来的朋友?山上军师有请。”
军师?吴用!他果然在等我们!
我与顾衍对视一眼,心知此行是龙潭虎穴,但已无退路。
“正是。”顾衍沉声应道,“有劳带路。”
那渔夫也不多言,示意我们上船。小船悄无声息地滑入芦苇荡,七拐八绕,避开明哨暗卡,直向梁山主峰驶去。
沿途所见,令我暗自心惊。水寨布局暗合阵法,杀气腾腾;山上关隘险要,处处设有强弓硬弩;巡逻士卒虽纪律严明,但眼神麻木,行动间带着一股非人的整齐划一,仿佛被无形之手操控。整个梁山,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,散发着冰冷而危险的气息。
小船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山湾。渔夫引我们上岸,穿过一片竹林,来到一座雅致的院落前。院门敞开,吴用正负手立于院中,面带微笑,仿佛等候多时。
“贵客远来,吴用有失远迎,恕罪恕罪。”他拱手施礼,语气温和,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我们三人,尤其在李逵身上停留片刻。
“吴学究客气了。”顾衍还礼,开门见山,“我等受宋公明所托,前来面见晁天王,有要事相商。”说着,取出宋江书信。
吴用接过书信,并未立即拆看,而是笑道:“宋公明书信,吴用自当转呈天王哥哥。只是……如今梁山事务繁杂,天王哥哥身体抱恙,不便见客。山寨事宜,暂由吴某与几位头领代为处理。”
晁盖身体抱恙?是真是假?我心生警惕。
吴用将书信收起,目光转向李逵,叹道:“铁牛兄弟之事,宋公明信中已有提及。唉,不想他也遭此魔劫。二位既能压制铁牛体内魔煞,想必身怀异术,乃世外高人。如今梁山正值多事之秋,魔星作乱,内外交困,正需二位这般高人相助。”
他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凝重:“不瞒二位,近日山寨之中,屡有怪事发生。几位头领性情大变,行事悖逆,似有邪魔附体。吴用虽略通文墨,于此道却是一筹莫展。二位既来,可否请施展手段,助我梁山驱邪镇魔,查明根源?”
他言辞恳切,情真意切,仿佛真将我们视为救星。但我的“灵视”却敏锐地捕捉到,他周身气息平和之下,隐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、如同提线般的能量波动,正连接着这院落的某个角落,乃至整个梁山的气运网络!他在试探我们!甚至可能想利用我们,来清除山寨中不听话的魔星,巩固他自己的权力!
顾衍显然也看出了端倪,不动声色道:“吴学究言重了。驱邪镇魔,非同小可,需得从长计议。况且,我等初来乍到,不明山寨情况,贸然出手,恐生变故。还是先见过晁天王,共商大计为妥。”
吴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,随即笑道:“顾兄所言极是,是吴用心急了。既如此,二位请先在山寨安顿下来,待天王哥哥身体好转,再行拜见不迟。”
他唤来一名亲信头领(地俊星铁扇子宋清),安排我们住进山腰一处僻静的客舍,并派了人手“保护”,实为监视。
客舍之中,布设简单,却隐隐有阵法波动,隔绝内外。我们三人相对而坐,面色凝重。
“吴用此人,深不可测。”我低声道,“他未被魔煞直接控制,但似乎……在利用魔煞。他想借刀杀人。”
顾衍点头:“晁盖情况不明,梁山已成吴用掌中之物。我们此行,恐难顺利。必须尽快见到晁盖,或找到其他未被魔化的头领。”
李逵坐在角落,抱着头,痛苦地低语:“公明哥哥……晁盖哥哥……他们……他们好像都变了……”
守夜人的灯火,已深入魔窟。梁山泊的水,比我们想象的更深、更浑。下一步,是破局,还是陷入更大的阴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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