击退黄信,救下穆家兄弟,二龙山暂时获得了喘息之机。穆弘、穆春兄弟伤愈后,对宋江的义举和我们舍身相救感激涕零,自然加入了我们的行列。二龙山上,反抗魔化梁山的核心力量,已初具规模。
然而,众人心头依旧沉重。梁山本寨实力雄厚,魔化头领众多,更有神秘莫测的天魔殿和深不可测的吴用。仅凭二龙山这点人马,想要撼动梁山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“必须联合武松兄弟!”林冲再次提出这个关键,“武二郎性情刚烈,武艺超群,若他能认清吴用真面目,加入我们,胜算大增。”
鲁智深却摇头:“那小子如今油盐不进,洒家上次去找他,连门都没让进!他独自住在后山断金亭,谁也不见,整日与酒为伴,像个活死人!”
武松的状态,确实令人担忧。他经历了兄仇、快活林、飞云浦、鸳鸯楼等一系列惨变,心性早已大变。如今上了梁山,却又遭遇魔气侵蚀,恐怕已到了崩溃的边缘。
“无论如何,必须试上一试。”顾衍决然道,“我亲自去一趟断金亭。”
“我与你同去。”我接口道。武松情况特殊,我的魂火或许能察觉他内心的真实状况。
计议已定,次日清晨,顾衍与我悄然离开二龙山,凭借林冲绘制的地图,迂回潜向梁山后山。沿途避开明哨暗卡,小心翼翼。
梁山后山,人迹罕至,怪石嶙峋,古木参天。一处险峻的悬崖边,果然有一座孤零零的亭子,名曰“断金亭”。亭中,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我们,独自饮酒,背影萧索落寞,正是武松。
我们尚未靠近,武松头也不回,冰冷的声音已然传来:“何人扰我清静?滚!”
声音沙哑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杀气。
顾衍停下脚步,拱手道:“武都头,在下顾衍,与林澈兄弟,受宋公明所托,特来拜访。”
“宋江?”武松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,但依旧没有回头,冷笑道,“宋公明?他自身难保,还管得了旁人?你们走吧,武二不想见任何人。”
“武都头,梁山已非昔日梁山!”我上前一步,沉声道,“吴用勾结妖邪,魔化众兄弟,晁天王被控,梁山已成魔窟!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众兄弟沉沦,看着梁山基业毁于一旦吗?”
“魔窟?沉沦?”武松猛地转身,眼中血丝密布,周身散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,“与我何干!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,何来正道?何来魔道?我武二杀人无数,早已是魔!何必五十步笑百步!”
他情绪激动,体内魔气剧烈翻涌,但我的“灵视”却敏锐地捕捉到,在那浓重的魔气核心深处,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坚韧无比的“义”字金光,正在苦苦挣扎!他并非完全堕落,而是在用这种自暴自弃的方式,对抗魔气的侵蚀和内心的痛苦!
“武都头!”顾衍声音陡然提高,如同洪钟大吕,“你兄仇得报,是为孝义!你醉打蒋门神,是为侠义!你血溅鸳鸯楼,是为快意恩仇!你武松一生,何曾真正背离过一个‘义’字!如今魔道猖獗,正道将倾,你岂能坐视不理,任由奸邪践踏你心中最后的坚持!”
这番话,如同利剑,直刺武松内心!他浑身剧震,眼中血色稍褪,露出瞬间的茫然与痛苦。他猛地抓起酒坛,仰头痛饮,酒水混合着泪水流淌而下。
“义……呵呵……义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凉。
我知道,他的心防动摇了。正欲再劝,突然,山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!
“武二爷!武二爷!救命啊!”
只见一个浑身是血、狼狈不堪的汉子,连滚带爬地冲上山来,扑到断金亭前,纳头便拜!
我们定睛一看,竟是“金眼彪”施恩!他怎会在此?还如此模样?
“施恩兄弟?!”武松见到施恩,也是一愣,酒醒了大半,“你怎地弄成这般模样?快活林出了何事?”
施恩抬起头,泪流满面,泣不成声:“武二爷!快活林……快活林没了!蒋门神那厮……他不知从何处得了妖法,变得力大无穷,刀枪不入!他带人血洗了快活林,杀了我父亲,抢了基业!我……我拼死才逃出来啊!”
蒋门神?他不是早被武松收拾了吗?怎会死灰复燃,还得了妖法?
我的“灵视”瞬间落在施恩身上,果然!他身上残留着一丝与梁山魔气同源、却更加阴毒诡异的邪气!这蒋门神,定然也与魔道有关!
“蒋门神……妖法……”武松眼中寒光爆射,周身杀气冲天!快活林是他重获尊严之地,施恩对他有恩!蒋门神更是他手下败将,如今竟敢卷土重来,还害了施恩一家!
新仇旧恨,瞬间点燃了武松心中的怒火!那被压抑已久的侠义之心,终于冲破了魔气的封锁!
“好个蒋门神!我不杀你,誓不为人!”武松猛地站起,一脚踢翻酒坛,眼中再无迷茫,只有冰冷的杀意和坚定的光芒!他看向我们,沉声道:“顾兄,林兄,你们方才所言,武二记下了。待我杀了蒋门神,为施恩兄弟报仇,再与你们共商大事!”
说罢,他扶起施恩,简单包扎伤口,便要下山。
“武都头,且慢!”顾衍拦住他,“蒋门神得妖法相助,恐有蹊跷,或许与梁山魔道有关。我等与你同去,也有个照应。”
武松略一沉吟,点头道:“好!有劳二位!”
守夜人的劝说,竟因施恩的突然求援而出现了转机!武松这柄尘封的利刃,终于要再次出鞘!而蒋门神背后的魔影,似乎也将一条新的线索,摆在了我们面前。征途,转向了孟州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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