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朝阳初升,龙虎山主峰广场之上,人声鼎沸,旌旗招展。各门各派的异人齐聚于此,年轻一辈摩拳擦掌,老一辈则目光深邃,观察着风云变幻。罗天大醮,正式拉开帷幕。
天师张之维亲自主持开幕,他并未多言,只是简单勉励年轻一代切磋交流、共同进步,但寥寥数语中蕴含的威严与期许,却让全场肃然。然而,敏锐如林澈者,却能察觉到天师平静目光下隐藏的一丝凝重。
开幕式后,便是抽签决定比武对手。林澈、顾衍等人并未报名参赛,他们的目标不在擂台。他们混在观礼人群中,如同猎人般,悄然搜寻着猎物。
林澈将秩序感知扩散到最大范围,如同精密仪器般过滤着场内驳杂的炁息。黄蓉则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,飞快地比对着名单上的可疑人物和现场出现的各派代表。顾衍和梅超风一左一右,如同磐石般护在两侧,警惕着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。丫丫紧紧抓着林澈的衣角,小脸紧绷,努力分辨着空气中那些让她不安的“坏气”。
比武激烈进行,各种奇特的炁功、异能、法器层出不穷,引得阵阵喝彩。但林澈等人的心思完全不在此。
“东北角,那个穿灰衣的老者,气息隐晦,与赵坤同源,但更阴沉。”林澈突然低声对黄蓉道。
黄蓉目光一扫,迅速锁定:“是吕家的客卿,吕慈没来,派来的代表。”
“西南方,那几个看似散修的年轻人,身上有淡淡的药味和血腥气,与药仙会残留气息吻合。”林澈再次示警。
“记下了。”黄蓉飞快地在心中地图上标注。
就在这时,广场边缘传来一阵骚动。只见王蔼在一众天下会高手的簇拥下,正与一位身穿公司(哪都通)制服、气质干练的中年男子低声交谈着什么。那中年男子神色恭敬,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。
“那是……哪都通的一位大区负责人?”黄蓉认出了那人,“他竟然和王蔼走得这么近?”
林澈的秩序感知悄然扫过那名负责人,眉头微蹙:“他身上……有一丝极淡的、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晦涩之气,虽然微弱,但本质与邪炁同源!”
哪都通内部果然也有问题!而且级别不低!
“熵主的渗透,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。”黄蓉面色凝重。
突然,丫丫猛地扯了扯林澈的袖子,小手指向广场远端的一座观礼台,声音带着恐惧:“大哥哥……那边……好黑……好冷……像……像那个大鼎(药仙会的青铜鼎)……”
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那座观礼台上坐着几位气息渊深的老者,似乎是某个古老家族的代表。其中一人,身穿暗紫色长袍,面容枯槁,闭目养神,仿佛对周围的喧嚣漠不关心。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与冰冷。
“那是……江湖小栈的掌柜?他怎么也来了?”黄蓉低呼一声,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,“江湖小栈向来中立,只做生意,不问纷争……”
林澈的秩序感知触及那老者时,竟感到一丝凝滞和排斥!那老者周围的炁场,仿佛一个冰冷的黑洞,吞噬着一切探查!
“此人极度危险!”林澈沉声道,“他身上的‘死寂’之气,虽与药仙会的邪炁表现形式不同,但本质的‘扭曲’与‘恶意’如出一辙!他很可能就是‘无相’,或者级别更高的存在!”
就在他们暗中观察之际,擂台上的比武也出现了意外。一名来自西部贾家村的年轻异人,凭借家传的“御物”之能大放异彩,眼看就要获胜,他的对手,一名来自小派、看似普通的青年,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黑芒,周身炁息瞬间变得狂暴而混乱,竟不顾比赛规则,使出了一招同归于尽的歹毒招式,直取贾家子弟要害!
“小心!”裁判惊呼,但已来不及。
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金光闪过,那名狂暴的青年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击飞出去,倒地昏迷。出手的,正是高台上的天师张之维。他面色平静,淡淡道:“心术不正,戾气反噬。带下去诊治。”
场下一片哗然。但林澈和黄蓉却对视一眼,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疑。那名狂暴青年最后爆发的炁息,虽然短暂,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混沌与疯狂!
“是巧合?还是……仪式已经开始了?用这种混乱和负面情绪作为养料?”黄蓉低语。
罗天大醮才刚刚开始,暗处的黑手就已经按捺不住,开始落子。混乱、怀疑、阴谋的种子,已被悄然播下。
林澈深吸一口气,知道不能再等。“蓉儿,标注所有可疑目标。顾叔,超风前辈,准备行动。我们必须在他们完成仪式前,找到核心所在!”
风暴,已至。狩猎,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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