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毒谷大捷,如同燎原之火,点燃了此界正道联盟的士气。在文庙的统筹下,各派联军四面出击,对已知的圣教据点展开了雷霆扫荡。林澈领导的巡天阁,作为最锋利的尖刀,更是屡建奇功,接连拔除了数个重要据点,救出了大量被掳百姓,缴获了众多圣教密档。
然而,随着清剿的深入,一个令人不安的趋势逐渐显现:圣教的核心力量,包括那些真正的高层和精锐,似乎在主动收缩,放弃了大量外围据点,如同潮水般退向了大陆极北的苦寒之地——北冥。
北冥,传说中世界的尽头,终年冰封,环境极端恶劣,空间结构脆弱,甚至有通往其他破碎界面的不稳定裂缝。那里是人迹罕至的绝地,也是各种上古传说和禁忌的汇聚之所。
“他们是在收缩防线,还是在北冥谋划着什么?”巡天阁总部内,白煜指着地图上那片被标注为深蓝色的广袤区域,眉头紧锁。
林澈凝视着地图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。他识海中的星钥碎片,以及那枚来自稷下学宫的文明碎片,都在隐隐指向北方,传递着一种模糊却强烈的警示与召唤。
“恐怕两者皆有。”林澈沉声道,“熵主的力量本质偏向混沌与寒冷,北冥的环境对他有利。放弃外围据点,是为了集中力量,固守核心。而且,根据我们缴获的零星古籍和碎片信息来看,北冥深处,可能存在着某种与‘世界根基’或‘维度壁垒’相关的古老遗迹,那或许是熵主最终的目标。”
“世界根基?”墨灵倒吸一口凉气,“若真如此,一旦被熵主得手,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我们必须阻止他们!”赵繇握紧了拳头。
林澈点了点头,目光扫过在场的核心成员:“传令下去,巡天阁全员进入最高战备状态。白煜,你负责与联军总部及各派保持紧密联络,协调后勤与情报。墨灵,加紧研制能在极寒环境下稳定运行的机关造物和防护阵法。石猛,挑选并训练适应严寒的灵兽,特别是耐寒的飞行坐骑。赵繇,整编精锐,进行极地作战演练。”
“主事,您是要……”白煜似乎猜到了林澈的想法。
“没错。”林澈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,“我们不能坐等敌人准备就绪。我要亲自带队,先行前往北冥,进行侦查,并寻找机会,在他们完成最终谋划之前,给予致命一击!”
“太危险了!”白煜急道,“北冥环境未知,敌情不明,孤军深入,无异于羊入虎口!”
“正因为危险,才更要有人去。”林澈语气平静却坚定,“我们是巡天阁,是眼睛,是尖刀。若连我们都畏缩不前,如何为大军指明方向?况且……”
他顿了顿,感受着体内碎片传来的愈发清晰的悸动:“我有预感,北冥之行,不仅关乎此战胜负,更关乎我自身道路的最终答案。星钥、文明碎片、秩序混沌之道……一切的谜题,或许都将在那里揭晓。”
见林澈心意已决,众人知道劝阻无用,只能领命,全力进行准备。
半月后,一切准备就绪。林澈亲自挑选了包括白煜、墨灵、石猛、赵繇在内的五十名巡天阁最精锐的成员,组成了一支精干的先遣队。他们配备了墨灵最新研制的“御寒符甲”和“破冰机关兽”,骑乘着石猛驯化的巨型雪枭,携带了大量补给和通讯法器。
临行前,雷先生亲自赶来送行,将一枚蕴含着他全力一击的“紫霄神雷符”交给林澈,郑重道:“林主事,北冥凶险,万事小心。若事不可为,保全自身为上。联军主力会尽快扫清障碍,北上与你们汇合。”
林澈郑重接过神雷符,躬身行礼:“晚辈明白,定不负所托!”
没有过多的告别,先遣队趁着黎明前的黑暗,骑乘雪枭,冲天而起,如同一支利箭,射向那被冰雪与迷雾笼罩的北方绝地。
越是向北,气温越低,天空也越发晦暗。大地被厚厚的冰层覆盖,狂风卷着冰屑,如同刀子般刮过。即便是有着符甲护体,众人也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和无处不在的自然之威。
林澈的秩序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,仿佛整个天地都充斥着一种混乱、冰冷的法则。但他识海中的碎片却异常活跃,尤其是那枚文明碎片,不断散发出温润的光芒,抵御着寒意的侵蚀,并指引着方向。
根据碎片指引和有限的古籍记载,他们朝着北冥深处,一片被称为“归墟之眼”的区域前进。传说那里是世界的裂缝,万物归寂之地。
途中,他们遭遇了数次危险。有潜伏在冰层下的恐怖冰螭,有能制造幻象、迷惑心神的极光魅影,更有一些被北冥极端环境催生出的、毫无理智可言的冰霜元素生物。但在林澈的带领和众人的默契配合下,都有惊无险地渡过。
然而,随着不断深入,圣教活动的痕迹也开始出现。一些被废弃的临时营地,一些战斗留下的痕迹,甚至有一次,他们远远看到了几艘风格诡异、散发着混沌气息的黑色骨舟,在冰洋上破冰前行,显然是圣教的运输船队。
“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。”林澈目光锐利,“加快速度,但要更加小心。”
又前行了数日,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。冰山呈现出扭曲的姿态,天空中的极光变成了不祥的暗红色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和腐朽的气息。碎片传来的悸动也达到了顶峰。
终于,在穿过一片巨大的冰峡谷后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为之震撼!
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盆地,盆地的中央,并非实地,而是一个深不见底、散发着幽暗光芒的巨大漩涡!漩涡缓缓旋转,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和声音,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终极虚无!——那便是“归墟之眼”!
而在归墟之眼的边缘,一座庞大无比、由黑色冰块和不知名金属构筑而成的狰狞堡垒,如同寄生在伤口上的毒瘤般矗立着!堡垒上空,笼罩着浓郁的、肉眼可见的混沌邪气,无数扭曲的符文在堡垒表面流转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!
堡垒周围,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圣教信徒和各式各样的混沌造物在活动,戒备森严到了极点!
“那就是……熵主在此界的最终巢穴!”白煜声音干涩,充满了震撼。
林澈的心也沉了下去。敌人的规模和堡垒的防御,远超他们的想象!这绝不是一个先遣队能够撼动的。
“主事,怎么办?”赵繇低声问道。
林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仔细观察着那座堡垒。堡垒的防御几乎无懈可击,但……他的目光落在了堡垒与归墟之眼连接的那片区域。那里的能量波动异常混乱,混沌邪气与归墟本身的吞噬之力相互交织,形成了一片极不稳定的能量乱流区。
“或许……那里是唯一的突破口。”林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,“墨灵,石猛,你们带大部分人留在此地,建立隐蔽观察点,监视敌军动向,并设法与联军总部取得联系。白煜,赵繇,你们随我,想办法靠近那片能量乱流区,看看能否找到潜入堡垒的机会!”
“太危险了!”墨灵急道,“那片乱流区足以撕碎元婴修士!”
“正因为危险,才可能被敌人忽略。”林澈道,“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执行命令!”
众人无奈,只得领命。
林澈带着白煜和赵繇,将气息收敛到极致,借助冰山的掩护,如同三只渺小的雪蚁,向着那片死亡禁区,悄然潜行而去。
他们不知道,在堡垒的最深处,一双冰冷、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寒冬的眼睛,正透过层层壁垒,“看”着他们的到来。熵主在此界的最高意志,已然察觉了这几只胆敢靠近他神国的……蝼蚁。
最终的较量,尚未开始,但无形的杀机,已然笼罩了这片冰封的绝地。林澈的北冥之行,注定将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豪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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