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，但声音平稳：“是。”
“还有，全面排查。所有在我离开期间有异常通讯记录、异常行为的人员，全部隔离审查。陈老呢？”
“在实验区，正在分析从战场回收的敌人残骸。”柳如烟说“他说有重要发现。”
林海点头，向实验区走去。
走到门口时，他停下，没有回头：“你做得很好。基地没丢，核心数据没泄露，这就是功劳。”
柳如烟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但最终只是轻声回答：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实验区，地下三层。
陈老正趴在一具五级进化者的残骸上，手中的分析仪发出滴滴的响声。
他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狂热的光，嘴里喃喃自语：“精妙...太精妙了！
这种机械与生物神经的直接接口技术，比我们之前从海城获得的样本先进了至少一个世代！
还有能量核心的微型化，还有...”
“陈老。”林海的声音让他抬起头。
“老板！你来得正好！”陈老兴奋地跳起来，完全不顾自己已经六十多岁的年龄“看这个！”
他指向分析仪的屏幕，上面显示着进化者能量核心的分子结构图：“这不是普通的晶石能源，这是一种...生物机械混合能源！
看到了吗？这些蓝色的部分是无机能量晶体，但这些红色的细线，是经过基因改造的活体神经束！
它们充当着能量传导和调控的媒介！
老天，这是怎么做到的？机械和生命怎么可能融合到这种程度...”
林海静静听着，等陈老说完，才问：“能复制吗？”
陈老愣了下，推了推眼镜：“理论上有可行性，但需要大量实验。而且...”他压低声音“这种技术有严重的伦理问题。
这些神经束，是从活人大脑中提取的，而且是经过特殊培育的...我检测到了至少十七种基因改造标记。
这不是自然进化，这是人工制造的生命零件。”
“所以仲裁者不仅改造活人，还批量生产‘零件’。”林海看着那具残骸“能反向追踪吗？找到它们的来源？”
陈老想了想：“能量核心的晶体有独特的同位素标记，我可以尝试分析其原料来源。
神经束的基因序列也可以比对数据库，看看有没有匹配的已知基因型。
但这需要时间，而且需要更完整的样本。
至于追踪恐怕还是有些苦难的，因为到现在为止没有查到老板说的仲裁者哪怕一点的消息”
林海看向陈老道“最近的十几具尸体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数量够吗？”
“够！太够了！”陈老兴奋地搓手，“特别是那个五级的，它的核心几乎完整！老板，你是故意留活口的？”
“它们还有研究价值。”林海说“我要你在一周内，拿出三样东西：第一，这些进化者的弱点分析报告，要详细点的。
第二，能量核心，刚才那个六级释放出的能量最起码是b级的，我们现在有人造晶石如果能够研发出类似的战甲，将会非常的有价值。
第三我要你尽可能的提取它大脑里的所有记忆数据。
特别是关于仲裁者、关于它们任务来源的部分。
用任何必要的手段，我不在乎过程，只要结果。”
陈老的表情严肃起来：“记忆提取！这需要侵入它的意识接口，可能会引发意识崩溃。而且这种机械改造体，很可能有数据自毁程序。”
“所以你要快，要在自毁程序启动前拿到东西。这么多具得到些信息应该不困难”林海转身“我会让柳如烟调拨所有你需要的人手和资源。一周，陈老。我只给你一周。”
陈老深吸一口气，看着林海的眼神，他很了解林海的性格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，于是点头：“一周，保证完成任务！”
林海离开实验区，回到自己的私人办公区。
这里位于基地最深处，三重合金门，独立的能源和空气循环系统，墙壁内嵌着能够隔绝一切扫描的铅板。
他坐在椅子上，终于有时间整理思绪。
海城的经历、黑甲人的情报、仲裁者的威胁、基地的袭击...所有的线索在脑中交织，逐渐拼凑出一个更清晰的图景。
雷神分裂为二：一个走向灭杀人类的原始亚人和丧尸进化，一个走向机械进化。
而机械进化这一支，又分裂为二：黑甲人的共生路线，仲裁者的纯化路线。
黑甲人想用机械改造来“拯救”人类，让人类与机械共生，避免文明的自我毁灭。
它盘踞海城，缓慢渗透，试图从内部改变世界。
仲裁者则更加极端。它认为有机生命本身就是混乱的源头，是缺陷。
它要彻底抹除有机成分，创造一个完全数据化、机械化的“纯净”世界。
为此，它甚至批量生产“零件”，将活人改造成纯粹的战争机器。
如今黑甲人陷入沉睡中，那么一直被压制的仲裁者浮出了水面，接管现在的局面，也就是说仲裁者很有可能会调动所有被黑甲人已经渗透的势力。
现在，他需要关注更现实的问题。
仲裁者已经动手了。
这次袭击虽然规模不大，但试探意味明显。
它派出的进化者实力不俗，战术成熟，而且明显有针对性的情报。
它们知道林海不在，知道基地的防御弱点，知道如何最快地突破防线。
这说明仲裁者在基地内部有眼线，或者它能通过某种方式监控这里。
郭烈。
林海想到那个被黑甲人改造的凤凰商会特使。
他现在应该在基地的隔离区，被严密监控着。
这个人有用，他对黑甲人技术的了解、对凤凰商会内部的渗透情况，都是宝贵的情报来源。
而且，一个失去直接控制者的改造人，内心必然充满恐惧和迷茫，这是控制他的最好工具。
但郭烈是否与这次袭击有关？
可能性不大。
袭击发生时，郭烈还在隔离区，有完整的监控记录证明他没有对外通讯。
而且袭击者的风格与黑甲人截然不同，更像是仲裁者的手笔。
那么，内奸是谁？
柳如烟已经控制了三名技术人员，但那可能只是冰山一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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