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沉舟的呼吸渐渐平稳,床边那盏油灯的火苗轻轻晃了一下。叶清欢没动,手指还搭在药罐上,掌心能感觉到里面温热的流动。她知道那一缕缕念气正在缓缓沉淀,像细雨落进深井。
老者站在门口,低头看着地上那滩黑血。他蹲下身,用乌木杖的尖端轻轻拨了拨,指尖刚碰到边缘,皮肤就泛起一层白霜。他猛地缩手,眉头拧紧。
“你这符法,不是驱邪。”他说,“是把毒逼成了活物。”
叶清欢点头:“它本来就是活的。七叶一枝花和鬼臼根在体内反噬,生成的蚀脉毒会自己游走。清毒只会让它炸开,伤及心脉。”
老者盯着她:“谷主当年研究三年都没找到解法,你一个外人,怎么敢用这种手段?”
她没反驳,只是伸手探了探李沉舟的额头。热度退了,指甲边缘的黑气也淡了大半。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:
【患者状态:毒素封控中,神志恢复进度60%】
她收回手:“我不在乎手段是不是规矩。他在疼,我得让他停。”
老者沉默片刻,忽然问:“你说你是现代中医?那是什么?”
“是从前的一种医术体系。”她说,“不靠符阵,也不靠念气,靠的是观察和验证。比如这毒,我看见过类似的病例,在实验室里。”
“实验室?”老者皱眉。
“一个专门研究药和病的地方。”她没多解释,“在那里,我们不信祖训,只信结果。如果一种方法治不好人,再古老也没用。”
老者冷笑一声:“所以你就敢逆天而行?”
“我不是逆天。”她说,“我只是救人。”
屋子里安静下来。窗外风穿过檐下的药串,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老者盯着她看了很久,眼神从怀疑慢慢变成审视。
“你要是治死了人呢?”他问。
“那就记在我账上。”她说,“但今天这个人,不会死。”
老者站直身子,拄着拐杖后退一步:“你说谷主要你烧掉那张图?”
“是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那东西不该存在。”她说,“九大灵穴不是用来救人的,是控制人的钥匙。一旦被萧景睿拿到,你们所有练功的弟子都会变成他的傀儡。”
老者嘴角抽了一下:“你以为光靠一张嘴,就能让我们信你?”
“我不需要你们全信。”她说,“我只需要一个机会。明天,你让我治第二个病人。最难的那个,随便挑。要是我治不了,我立刻走人,药杵留下。”
老者盯着她,手指在拐杖上敲了两下。
“不行。”他说,“一次只能治一个。这是规矩。”
“可以。”她说,“但我得守着他到天亮。残毒还没排净,半夜可能复发。”
老者犹豫了一下,回头对门外喊了一声:“阿青!”
一个年轻弟子快步进来,低头站着。
“你在这儿守着。”老者说,“要是病人出事,或者她乱来,立刻敲钟。”
弟子应了一声,走到墙角坐下。老者又看向叶清欢:“明日辰时,主殿见。我会让你看剩下的六个病人。但记住——若有一人治死,药王谷不留外人。”
她说:“我明白。”
老者转身走了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门关上后,屋里只剩三个人的呼吸声。
叶清欢坐在床边,从药囊里取出一个小瓷瓶,倒出两粒黑色药丸,塞进李沉舟嘴里。系统提示:
【服用‘镇脉丹’,抑制毒素反弹】
她抬头看了眼角落里的弟子。那人低着头,手里攥着一本册子,像是在记录什么。
“你可以记。”她说,“每一针扎哪儿,每味药用多少,我都可以说给你听。”
弟子抬起头,有些意外。
“但记住了也没用。”她补充道,“技法能抄,手感抄不了。就像你知道怎么切菜,可不一定炒得出同一个味。”
弟子没说话,笔尖在纸上顿了顿,继续写。
叶清欢把手放回药罐上。里面的念气比刚才更满了些,温热感顺着掌心往上爬。她闭上眼,脑子里过了一遍接下来要用的针法。
半小时后,李沉舟突然抽了一下。
她立刻睁眼,手指搭上他手腕。脉象乱了一瞬,随即被银针稳住。系统弹出警告:
【残毒波动,建议加强封穴】
她抽出一根新针,扎进他手肘内侧的尺泽穴。针尖微颤,毒素流动的方向重新归顺。
“没事了。”她对角落里的弟子说,“只是梦里还在疼。”
弟子点点头,笔没停。
外面天色开始发灰,鸟叫声从远处传来。油灯的火苗越来越小,最后“啪”地灭了。晨光从窗缝里挤进来,照在药杵上,反射出一点冷光。
叶清欢一直没睡。她知道这时候不能松劲。第一个病人要是出问题,后面的机会就全没了。
她摸了摸怀里的卷轴。图还在。任务也还在。
等到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,李沉舟的手指动了动。
她立刻凑近:“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
那人眼皮颤了几下,缓缓睁开一条缝。眼神浑浊,但有焦点。
“水……”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叶清欢拿起床头的茶壶,倒了半杯温水,扶他起来喝了一口。水顺着嘴角流下,他呛了一下,咳嗽两声,但没吐出来。
“醒了。”她松了口气。
角落里的弟子站起来,快步走到门口,拉开门就往外跑。应该是去报信了。
她低头看着李沉舟:“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?”
“李……沉舟。”他断断续续地说,“东院……第三弟子……”
她笑了下:“记性不错。”
男人想抬手,试了两次才成功。他摸到自己胸口,那里还贴着裂开的符纸。
“那血……是毒?”他问。
“是。”她说,“但它已经出不来了。”
他喘了口气,眼睛慢慢闭上,但嘴角微微翘了下。
叶清欢坐回椅子上,终于觉得肩膀松了一点。药罐还在发热,念气又多了一缕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比刚才急。
她抬头,看见老者站在门口,身后跟着两个弟子。他走进来,直接蹲下检查李沉舟的脸色,又翻开眼皮看了看。
“瞳孔收得住。”他低声说。
然后他看向叶清欢:“他能说话了?”
“刚醒。”她说,“记忆没丢,经脉暂时稳定。”
老者盯着她:“你真打算明天治最难的那个?”
“我说话算数。”
老者站起身,沉默几秒,忽然说:“第二个病人,是陈小满。天生经脉闭塞,活不过二十。太医院判的死刑,我们用了三十年续命香吊着一口气。没人能让他站起来。”
叶清欢点头:“我可以试试。”
老者看着她,眼神变了:“你要是真能让他走一步,药王谷上下,都认你是谷主选的人。”
“那我今晚得好好睡一觉。”她说,“明天才有力气治。”
老者没笑,但也没反驳。他挥了挥手,让弟子留下一碗药汤,转身走了。
屋里又安静下来。
叶清欢靠在椅背上,终于敢让自己放松一下。她知道明天不会容易。陈小满的病不是中毒,是天生缺陷,连系统都没给明确提示。
但她不怕难。
她怕的是没人给她机会。
窗外阳光洒进来,照在药罐上。罐身很旧,边缘有些磕痕,但握在手里很稳。
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指尖还有昨晚画符留下的血迹,没擦。
这时,李沉舟又睁开眼。
“谢谢你……”他声音还是很哑。
她抬头,笑了笑:“别谢我。你还没彻底好。”
男人想抬手,试了几次,终于把手放在胸口。那里空了,符纸已经化成灰。
“我能……感觉到心跳了。”他说。
叶清欢没说话,只是把手放在药罐上。
罐子很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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