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清欢靠在墙边,指尖还压着最后一根银针。黑衣人捂着脖子后退半步,皮肤泛青的地方开始渗出细汗。他低头看了眼伤口,又抬头盯住她,眼神变了。
影卫从门外冲进来,一脚踹翻另一个黑衣人。那人撞上柱子,闷哼一声瘫在地上。持钩刀的见势不对,转身就跑,翻过断墙消失在巷口。
“走!”影卫抓起她的手腕,没多问,直接往庙后小路带。
两人一路穿巷越林,绕开主道。药罐贴在胸口,热度没退,反而越来越明显。叶清欢把它塞进袖袋深处,手指一直没松开。
天快黑时,他们进了城西一处老宅。这是太子早年安排的落脚点,没人知道。影卫关上门,在院里转了一圈,确认没有跟踪痕迹。
叶清欢坐在堂屋椅子上,喘了口气。她把药鼎碎片拿出来,放进青瓷药罐夹层,再把石板用油纸包好塞进腰侧暗袋。做完这些,才解开袖口,发现手心全是汗。
“守陵司。”她开口,声音有点哑,“你听过吗?”
影卫摇头。“不是朝廷编制,也不是太医院的人。但他们认得我,说明早就盯着这片地。”
“他们说九百年前昆仑祭官埋骨于此。”叶清欢摸了摸药罐,“可他们要的不是祭骨,是石板和碎片。”
影卫靠着门框站定。“你觉得他们是冲灾祸来的,还是冲权力来的?”
“都一样。”她冷笑,“有人想让京城乱起来。现在只是派几个黑衣人,下一步就是百姓上街喊打喊杀。”
话音刚落,院外传来三声鸟叫。
影卫脸色一变,快步走到墙边,低声回应两声。片刻后,小安子翻墙进来,一身灰布短打,脸上抹着炭灰。
“小姐,城里不对劲。”他一落地就开口,“禁军换了防区,南门、西市都加了双岗。巡逻的兵走路整齐划一,但眼神发直,像被什么东西控着。”
叶清欢皱眉。“你确定不是正常换防?”
“我跟着走了两条街。”小安子压低声音,“他们每到一个路口就会停五息,然后齐刷刷转头看同一个方向。那动作,跟提线木偶似的。”
影卫冷哼一声。“有人在用阵法控兵。”
“不止这个。”小安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破纸,“南市有游方道士贴告示,说‘药鼎现,京倾覆’,还画了个裂开的地缝。有人亲眼看见他们给乞丐发铜钱,让他们满街喊‘毁鼎止灾’。”
叶清欢接过纸,扫了一眼。纸上字迹歪斜,但内容清晰:异宝出,天罚至,唯有毁鼎焚符,方可免劫。
“这不是二皇子的手笔。”她说,“萧景睿喜欢玩死局,但从不煽动百姓。这是有人想借天象造势,逼朝廷动手。”
影卫点头。“要是民间闹起来,太子就算想保你,也得先稳民心。”
“所以他们不怕我们活着。”叶清欢把纸揉成团,“怕的是我们知道真相。”
屋里静了几秒。
小安子搓着手问:“那咱们怎么办?躲着不出去?”
“不能躲。”她站起来,“他们敢散谣,就说明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。我们现在藏得越深,等他们动手时就越被动。”
正说着,院门轻响两下。
影卫立刻拔刀,贴墙而立。小安子闪到窗边,手里多了把飞镖。
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,接着是一枚铜钱从门缝滑进来,落在地上。
影卫捡起铜钱,翻过来一看,背面刻着一道波纹。
他松了口气。“是太子的人。”
叶清欢走过去,接过铜钱。波纹是暗记,只有她和太子知道。她把铜钱放在桌上,等了片刻,才听见外面传来极轻的敲击声——三长两短,是安全信号。
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从侧门进来,低着头,双手捧着一封信。
“殿下命我送来。”他把信放在桌上,没抬头,“子时,城东废织造局偏殿,单独赴约。”
说完转身就走,脚步轻得像猫。
叶清欢拿起信,信封是素白的,没印章。她抽出信纸,只有一行字:今夜子时,废织造局偏殿见。勿带影卫。
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。
小安子凑过来闻了闻。“有股香味。”
她把信纸移到鼻尖。沉香灰的味道,混着一点墨香。这是太子书房专用的墨,烧完后掺进墨汁里,能防虫蛀。她用听诊器银簪轻轻刮了下字迹,簪头微微震动——笔力沉稳,是惯用左手的人写的,和太子习惯一致。
“是真的。”她说。
影卫站在门口,声音低沉。“不能去。刚才那小太监脚步太轻,不像宫里人。而且织造局荒废多年,地形复杂,万一有埋伏……”
“可他用了波纹标记,还用了特制墨。”叶清欢把信折好,“太子不会在这种事上冒险。如果他已经失势,就不会约我见面。他会让人带话,或者干脆切断联系。”
“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去。”
“信里说了,别带影卫。”她看向他,“而且你现在出去,反而容易暴露我的位置。我得让他以为我真的按他说的做。”
影卫抿着嘴,没说话。
叶清欢走到柜子前,换下月白襦裙,穿上靛蓝劲装。袖中三针重新排好位置,银簪调到警戒档,簪头微麻。
“我要是没回来。”她回头看着影卫,“明天清晨炸柴房,你带着碎片和石板去找药王谷旧线。老周会接应你。”
影卫盯着她看了几秒,终于点头。
小安子蹲在墙角,手里摆弄着几个小瓶子。“要不要我先去织造局探路?放点烟雾弹什么的?”
“不用。”她摇头,“他既然让我单独去,就说明地点是安全的。真正危险的,是他在信里没写的事。”
天完全黑下来时,她出了门。
街上比白天更安静。巡逻的禁军三五成群走过,步伐一致,面无表情。她贴着墙根走,避开主道,穿过三条小巷,来到城东。
废织造局大门塌了一半,铁链挂着锈锁。她翻墙进去,院子里杂草丛生,碎布条挂在枯枝上,风吹过时轻轻晃。
偏殿在北角,屋顶塌了半边。她站在门外,没进去。
里面没有灯,也没人声。
她数着心跳,等到了子时。
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。
一道影子映在墙上,是熟悉的轮廓。
“进来。”里面传来声音,低而稳。
她抬脚迈过门槛。
屋里空荡荡的,只有角落放着一张矮桌,上面摆着一盏油灯。灯光昏黄,照出对面坐着的人。
鸦青色锦袍,腰间玉带镶着暖玉。
是太子。
他抬起头,目光落在她脸上。“你来了。”
她站着没动。“你怎么确定来的真是我?”
“因为你一定会检查信。”他指了指桌上的茶杯,“你也一定不会喝这杯茶。”
她盯着茶杯。杯沿有细微裂纹,是左撇子常用的那一套。
“你右手受伤了?”她问。
他笑了笑,没答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钟声。
不是晨钟,也不是更鼓。
是宫里的警钟。
两人同时抬头。
太子站起身,脸色变了。“他们动手了。”
她还没反应过来,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很多人,正朝这边跑来。
太子迅速吹灭油灯,一把将她拉到柱子后面。他的手很稳,掌心却全是汗。
“别出声。”他在她耳边说,“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动。”
窗外闪过火光。
一群人冲进院子,穿着禁军服饰,但动作僵硬。为首那人举着火把,照向偏殿。
火光照进屋里的一瞬间,叶清欢看清了他的脸。
那是本该半个月前死在北境的二皇子萧景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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