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脚尖悬在门槛上方,纹路泛着微弱的青光,像蛛网般从地面辐射开去。
老者已经进了密室,背对着她站在墙前,手里的药锄轻轻点地,发出一声闷响。那声音不大,却让门槛下的光纹颤了一下。
云清欢没动。
她记得《禁阵图录》里提过“血引阵”——以血为引,触之即爆,专杀擅闯者。但这阵法有个破绽:若能避开主眼三寸,借力跃入,便不会触发。
她右足一沉,轻点左前方一块略微凹陷的石砖。脚底传来一丝凉意,像是踩进了水里,但没有震动。
够了。
她身子一旋,贴着墙掠进屋内,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音。整个人靠在角落,呼吸都没乱。
老者转过头,看了她一眼,没说话,只是把药锄往地上一顿。
“你能看出这是血引阵?”他问。
“不是看出来的。”她抬手按了按肩头伤口,那里还在发麻,“是你刚才那一顿药锄。阵法怕共振,你故意压了力道,说明这地方不能硬来。”
老者嘴角抽了一下,像是笑,又不像。
“你还挺警觉。”
“活得太久的人都这样。”她收回手,指尖沾了点血,在袖口抹了抹,“您让我辨毒,又设机关,现在还考我阵法——到底想干什么?”
老者没答,而是走到墙边,伸手抚过那幅泛黄的地图。纸面斑驳,边缘卷曲,上面用朱砂标出九个红点,连线成环,隐约构成一个人形轮廓。
“九大灵穴,对应地脉九处。”他低声道,“百年前,有人想用它们改命格、逆生死。结果呢?全死了。”
云清欢走近两步,目光落在地图右下角的小字上:“灵穴分布”。
“这些人是谁?”她问。
“医者。”老者回身盯着她,“和你一样的人。懂药,会针,自认能救天下。可最后,他们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。”
“因为他们不信规则。”她接话,“还是因为……有人不想让他们成功?”
老者眼神闪了闪。
“你倒不急着问好处。”
“现在问我能得什么,太早了。”她说,“您还没证明我值得知道这些。”
老者沉默片刻,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,打开后是三株草药——和之前一模一样。
紫茎带刺,黄叶卷曲,黑根黏液。
“再答一次。”他说,“这次,错一字,我就把你留在这里。”
云清欢盯着那三株药,没急着开口。肩上的伤一阵阵发紧,毒素还在往深处钻,但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。
系统界面在脑中一闪而过:【草药辨识】技能自动激活,数据流瞬间匹配完成。
“断魂兰,紫茎锯叶,七日夺五感,解法甘草三钱,佐酒煎服,引毒下行。”她语速平稳,“迷心藤,香气惑神,久闻致狂,需雄黄熏蒸,驱其秽气。蚀骨菌,无解,唯焚灭其源,连灰都不能留。”
说完,她抬头看着老者:“和刚才一字不差。如果您想听花哨的说法,我可以换种讲法,但药性不会变。”
老者盯着她,手指慢慢收紧,捏住那株蚀骨菌的根部。黏液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,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小坑。
“你知道为什么它无解吗?”他突然问。
“因为它不是毒。”云清欢答得干脆,“它是活物。像真菌,会繁殖,会寄生。你杀不死它,只能烧干净,让它断子绝孙。”
老者缓缓点头。
然后,他抬手,把整株蚀骨菌扔向她面门。
她没躲。
那东西擦着她鼻尖飞过,砸在身后的墙上,“滋”地一声冒起白烟,墙面立刻被蚀出一个洞。
“反应太慢。”老者冷冷道。
她没反驳,只把手伸进药匣,取出一枚银针,反手扎进肩井穴。一阵酸胀传来,麻痹感稍稍退了些。
“您要的是快?”她拔出针,指尖捻着针尾,“还是准?”
“都要。”老者逼近一步,“在这种地方,慢一秒,毒就入心。错一步,命就没了。”
他说完,忽然抬掌,直劈她胸口。
掌风凌厉,夹着一股腥臭味。她侧身避让,但仍被掌缘扫中肋骨,整个人撞在墙上,喉头一甜,差点呕出来。
伤口裂开了。
她靠着墙滑下半尺,右手迅速摸出两根银针,分别刺入“曲池”和“合谷”,压制神经毒性扩散。
“又是试探?”她喘了口气,“这次也没偏。”
“我没打算偏。”老者站定,语气平静,“我只是想知道,你受了伤,还能不能保持清醒。”
“我现在清醒得很。”她抹了把嘴角,“而且我知道,您根本不想杀我。”
“哦?”
“要是真想杀,刚才那一掌就不会只打在肋骨外侧。”她冷笑,“那里没要害,只会疼,不会死。您是在测我的忍耐力,看我疼不疼,会不会慌。”
老者静静看着她。
几息之后,他忽然转身,走到地图前,用指甲划过其中一个红点。
“这里是第一灵穴,位于昆仑山腹。”他说,“三十年前,有人在这里启动过药鼎。”
云清欢心头一跳。
“谁?”
“一个女人。”老者声音低了下来,“她也用银针,也会辨毒,和你很像。她启动药鼎时,献出了十年寿元。可最后,鼎毁了,她也消失了。”
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云清欢想起昆仑秘境里的那座祭坛,想起自己嵌入九图时喷涌而出的金光,想起药鼎抽取她精血那一刻的虚弱感。
原来……不是第一个。
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她问。
“为了救人。”老者回头,“救一个不该活的人。”
两人对视着,谁都没再说话。
过了半晌,老者才缓缓开口:“你去过昆仑秘境了,是不是?”
云清欢没否认。
“你启动了药鼎。”
她点了点头。
“那你应该知道,每启一次,损寿三载。”老者盯着她,“你才多大?十六?十七?就这么不怕死?”
“我不是不怕。”她低声说,“我是别无选择。”
老者眯起眼:“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,你心里想的是谁?”
她愣了一下。
脑海里闪过萧景琰倒在祭坛上的样子,脸色青紫,呼吸微弱,像是随时会断气。
“一个值得我赌的人。”她说。
老者沉默良久,终于叹了口气。
“罢了。”他走向门口,手扶住石门边缘,“既然你能过阵、识毒、扛得住打,那就继续往前走吧。”
“去哪儿?”她问。
“更深的地方。”他回头看了她一眼,“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——关于灵针渡魂,关于药鼎,关于为什么偏偏是你,能唤醒它。”
云清欢撑着墙站起来,腿还有些软,但脚步没停。
“您到底是谁?”她问。
老者没答,只是把药锄往地上一拄。
“等你走到最后,自然会知道。”
他说完,推门出去。
门外雾气翻滚,身影一晃就不见了。
云清欢独自站在密室中央,面前是那幅“灵穴分布”图。她的手慢慢抬起,指尖离地图只有半寸距离。
就在即将触碰到纸面的瞬间——
地图上的朱砂红点,忽然微微发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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