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叶落在泥地上,发出“嗒”的一声轻响。
江小道没动,眼珠子却转了半圈。他盯着那片叶子看了三息,确认它再没动静,才缓缓收回视线。刚才那一瞬,他几乎以为是有人踩断了枯枝——可这声音太轻,轻得像是风捎带下来的。
他慢慢坐起身,动作像只怕惊了猎物的野猫。衣袖滑下来一点,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浅红印子,那是白天贴符时留下的。他低头看了看,又抬手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,确认还在。
洞里很安静。
岑晚狐靠在石壁边,头微微歪着,呼吸平稳。她的红裙角搭在地上,银铃铛安静地垂着,连最轻微的晃动都没有。只有耳朵时不时抖一下,像是在捕捉什么看不见的声响。
江小道轻轻挪了挪屁股,把背后的石头垫得更舒服些。他顺手从怀里掏出那块伪灵核,在掌心捏了捏——还好,没碎,也没发热。白天一路走来,它一直安安静静,连一丝灵气都没泄露。
可他还是睡不着。
不是因为累,也不是饿。李厨娘塞的两个灵馒头他早就啃完了,还顺手分了王二狗一半——当然,这只是他梦里常演的桥段。现实是他现在肚子里空得能打雷,但他顾不上。
他总觉得今晚会出事。
风清扬的人不会只守在岔路口等他们撞上去。那种老狐狸,最喜欢玩“你以为我没想到,其实我早就在等你想到”的把戏。三批人马?听着多,搞不好全是诱饵,真正要命的那个,还没露脸。
他眯起眼,看向洞口。
月光斜斜地洒进来一小片,照在几根横倒的树枝上。外面树影婆娑,风吹叶子沙沙作响,听着像谁在低声说话。
他慢慢站起身,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。走到岑晚狐身边时,他还特意停了一下,看她有没有睁眼。
没有。
但她的尾巴尖轻轻翘了翘,像是察觉到了什么。
江小道咧了下嘴,心想这小狐狸装睡还挺像样。
他继续往外走,一步一停,直到完全出了山洞。夜风扑面,带着点湿土和草木腐烂的味道。他站在洞口外十步远的一块青石上,抬头看了看天。
月亮不算圆,但也够亮。
他抬起右手,心里默念:“签到。”
眼前一闪,熟悉的界面浮现:一个灰色按钮,上面写着“今日签到”。
他点下去。
【叮!签到成功,获得低级护盾符x3】
一行字冒出来,随即消失。
江小道松了口气,赶紧把三张符纸掏出来检查了一遍。黄纸朱砂,画得歪歪扭扭,一看就是最低阶的那种,连灵力波动都弱得几乎感觉不到。不过没关系,这种符便宜、量大、不惹眼,正适合偷偷藏身上。
他先把两张塞进内衣口袋,紧贴胸口。第三张捏在手里犹豫了一下,转身往洞里走。
回到岑晚狐身边,他蹲下身,小心翼翼掀开她脑袋底下那团皱巴巴的外袍——那是她当枕头用的。他把符纸轻轻塞进去,又用手压了压,确保不会掉出来。
做完这些,他拍了拍手,故意打了个哈欠,嗓门也提了一点:“这破地方连只耗子都没有,安静得我都想唱歌了。”
岑晚狐眼皮都没抬,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你要敢唱,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狼。”
“不至于不至于。”江小道躺回原位,双手枕在脑后,“我这不是怕你半夜做噩梦嘛,给你加个保底。”
“谁要做梦?”她终于睁了眼,眸子在暗处闪着微光,“是你自己心虚吧?鬼鬼祟祟跑出去签到,当我不知道?”
江小道嘿嘿一笑:“系统又不是我的错,它天天准时弹窗,我能怎么办?难道让它滚蛋?那它真就滚了,我还签个屁。”
“那你也不能半夜三更跟做贼似的。”她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,“上次你说签到能得神功秘籍,结果拿回来一本《如何优雅地偷吃而不被发现》,写得比李厨娘的手札还详细。”
“那书实用!”江小道理直气壮,“我现在偷灵膳成功率提高了七成,全靠它指导。”
“那你干脆去开个偷窃培训班算了。”她嘀咕了一句,声音渐渐低下去。
江小道没接话,只是盯着洞顶看了一会儿。石缝里渗着水,偶尔滴下一滴,砸在下面的小水洼里,声音清脆。
他又摸了摸胸口的符纸。
虽然只是低级货,但有总比没有强。万一真遇上突发情况,哪怕只能挡一下,也能抢出逃命的时间。
他闭上眼,试着放松身体。
可脑子里还是转个不停。
那人留下的拖拽痕迹、固筋散的粉末、裂开的树干……都不是巧合。有人比他们先到了这片区域,而且受过伤,正在恢复。会不会是风清扬的人?还是别的势力?
他忽然想起一件事。
白天路过那片枯潭时,他顺手把伪灵核埋在了岸边一棵歪脖子树下。按计划,应该会有敌人被引过去查看。可到现在为止,没人出现。
太安静了。
安静得不像话。
他睁开眼,看向洞外。
月光依旧洒在树枝上,风还在吹,叶子还在晃。
可他总觉得,刚才那一片落下来的叶子,位置好像变了。
他记得它原本是斜着盖在一根细枝上的,现在却平躺在泥地中央,离最近的树根至少偏了半尺。
是他记错了?
还是……
他屏住呼吸,手指悄悄摸向酒葫芦。
就在这一刻,岑晚狐突然翻身坐起,耳朵完全竖了起来,像两片薄薄的红绸。
“怎么了?”江小道压低声音。
她没答,而是猛地抬头,目光死死盯住洞口方向。
两人同时听见——
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摩擦声,像是布料刮过树皮。
紧接着,一股淡淡的药味随风飘了进来。
不是灵粉,也不是固筋散。
是一种带着甜腥气的膏药味,像是用来掩盖伤口腐烂的气味。
江小道缓缓坐直身子,手已经握住了葫芦塞。
岑晚狐慢慢站起身,脚踝上的铃铛不知何时被她用布条缠住了,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。
她朝江小道递了个眼神。
意思是:你还打算躺到什么时候?
江小道叹了口气,小声说:“我就知道,今晚不可能太平。”
他刚说完,洞外的树影忽然晃了一下。
不是风吹的。
那道影子停在十步开外,一动不动,仿佛在等里面的人先出手。
江小道慢慢站起来,一边解酒葫芦的塞子,一边嘀咕:“你说咱们要是现在冲出去喊‘我们投降’,对方会不会给碗热汤喝?”
“会。”岑晚狐冷笑,“然后往汤里下毒,送我们上路。”
“也是。”江小道点点头,“那还是别投降了。”
他往前走了两步,站在洞口边缘,正好卡在月光照进来的地方。
对面的影子依旧没动。
江小道忽然笑了:“兄弟,你站那儿挺久了吧?腿酸不酸?要不要进来坐会儿?我们这儿有干草,虽然有点潮,但好歹能垫屁股。”
那影子终于有了反应。
一只脚,缓缓向前迈了半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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