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小道话音落下,山洞里那股沉甸甸的气势非但没散,反而像锅煮沸的水,咕嘟咕嘟往上冒泡。狐族长老盯着他,眼神像是要把他从皮到骨一层层剥开。
“你真敢毁它?”她声音低得几乎贴着地面爬行。
“不敢?”江小道咧嘴一笑,手指一翻,护心鳞已经横在岑晚狐脖颈上,边缘刚好压住她细嫩的皮肤,“您老想想,我连厨房李娘子的面点都能顺走三笼不被发现,这种事——”他顿了顿,眨眨眼,“做起来比吃饭还顺手。”
长老枯枝一顿,红绸猛地绷直,洞壁咔嚓裂开一道细缝。可就在她要动的刹那,护心鳞忽然轻轻一震,泛起一圈金光,竟顺着岑晚狐的血脉游走一圈,又退了回去。
她手臂微颤,显然吃了个暗亏。
“这圣物认主了。”江小道啧了一声,装出惋惜的样子,“早知道我不该天天拿它垫酒壶底,现在倒好,它跟我有了感情,跟您反倒生分了。”
长老脸色变了又变,终于咬牙: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“我想怎样?”江小道歪头想了想,一屁股坐下,翘起二郎腿,“其实吧,我也挺难的。她偷我灵果、扒我储物袋、睡觉还抢被子,按理说早该扔路边让野狗叼走。可她每次得手后,总留颗最小的灵果放我枕头下……你说气人不气人?”
他说着叹了口气,语气忽地冷下来:“但她要是没了,谁干这些混账事?谁让我每天睁眼就有个烦人的小尾巴晃来晃去?所以——”他指尖微微用力,护心鳞发出一声轻鸣,“这东西我说了算。你要救她,行。但规矩得我定。”
他竖起一根手指:“第一,不准碰她一根头发。第二,不准背着她搞什么封印唤醒。第三——”他眯起眼,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锐利,“所有决定,必须等她自己点头。否则,我不介意让它变成一堆碎渣,顺便给您老三百年的寻亲大计添个坑。”
洞内一片死寂。
火堆噼啪响了一声,火星溅到石头上,熄了。
长老盯着他看了许久,忽然冷笑:“你以为拿着块鳞片,就能跟我谈条件?”
话音未落,枯枝猛然抬起,红绸如蛇扑出!
江小道反应极快,护心鳞往身前一挡,金光乍现,那红绸竟被弹开半寸,未能近身。
“哎哟!”他夸张地拍胸口,“您这招式熟得很啊,跟昨天追我们的魔修兄弟使的一模一样,就差喊声‘老大饶命’了。”
长老瞳孔一缩,收回红绸,冷冷道:“少胡扯。交出《九转涅盘诀》,我可以当一切没发生。”
“哦?”江小道眉毛一扬,“您怎么知道我在找那个?莫非……”他故意拖长音,“您偷偷翻过我裤兜?”
“别耍滑头!”长老声音陡然拔高,“那功法是我族禁术,岂能落入外人之手!交出来!”
江小道耸耸肩,正要开口,袖口却忽然一滑,一角泛着古铜光泽的卷轴露了出来,边角还沾着点灵膳油渍。
长老目光扫过,整个人猛地一僵。
“这……”她声音都变了调,“你怎么会有这个?”
江小道低头一看,哎呀一声赶紧往回塞:“糟了,这是我昨儿签到得的菜谱,写着‘秘制狐狸炖汤’,我还以为能换顿饭呢。”
“那是《九转涅盘诀》残页!”长老失声,“你从哪儿得来的!”
“签到啊。”江小道一脸无辜,“路边土坑睡一觉,系统叮一声,就多出这么个破纸片。您要是想要,拿三顿灵膳来换,打折不行,我这人做生意讲良心。”
长老死死盯着他,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料罐。震惊、忌惮、怀疑、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敬畏,在她脸上来回切换。
“你……竟有缘得此机缘。”她缓缓放下枯枝,红绸也垂了下来,像条泄了气的蛇。
“可不是嘛。”江小道拍拍灰,懒洋洋靠回石壁,“我这人运气一向不错,昨天还在想,啥时候能捡个公主当丫鬟,结果今儿就撞见个老太太要抢我宝贝。”
“我不是要抢。”长老深吸一口气,语气竟软了几分,“我是为她好。”
“谁不是呢?”江小道嗤笑,“哪个坏人都觉得自己是好人。魔修说抓她是为献祭苍生,赵无极说坑我是为门派清肃,您老说毁她神识是为唤醒真魂——”他冷笑,“都挺冠冕堂皇。”
他低头看了眼岑晚狐,小姑娘依旧昏睡,脸颊微红,呼吸平稳。
“我知道你们都想救她。”他声音低了些,“可救人的办法多了,偏要选最疼的那种?让她流血、让她昏迷、让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?”
长老沉默。
“我不懂什么大道理。”江小道把护心鳞收进袖中,拍了拍,“我就知道,她现在躺在这儿,是我看着的。谁想动她,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。”
洞外风声渐紧,树叶沙沙作响。
长老盯着他良久,忽然道:“你根本不知道那功法有多危险。”
“知道。”江小道点头,“签到附赠说明书,写了‘使用不当可能导致爆炸、脱发、或变成咸鱼’。”
“我不是说这个!”长老厉声道,“一旦启动,需以心头血为引,稍有差池,她就会魂飞魄散!你懂不懂什么叫万劫不复!”
江小道笑了:“所以我才捏着它不撒手啊。您要是真那么怕她出事,刚才干嘛非要抢?”
长老语塞。
“您老寻了她三百年,到头来第一句话不是‘孩子受苦了’,而是‘交出秘法’。”江小道摇头,“换我是她,醒了也得跑。”
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握着枯枝的手微微发抖。
“我可以教你。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,“如何安全引导血脉,如何控制暴走,如何唤醒而不伤其神——”
“免谈。”江小道直接打断,“等她醒了,自己选。现在嘛——”他打了个哈欠,揉揉眼睛,“我困了,要睡了。您要是没别的事,麻烦让让,挡着通风。”
“你!”长老怒意上涌,却又强行压下,“你可知若再暴走一次,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?”
“知道啊。”江小道翻了个身,背对她,“所以我才守着她。您老要真关心,不如坐这儿陪我打盹,万一她抽风,咱俩一起扛。”
长老站在原地,久久不动。
火堆又灭了一截,洞内光线暗了几分。
她终于缓缓走到角落,盘膝坐下,枯枝横放在膝上,红绸安静垂落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忽然问。
“江小道。”他闭着眼,含糊道,“江湖的江,小道消息的道。”
“你不像是个修道之人。”
“我也不想能活到今天的。”他睁开一只眼,冲她咧嘴一笑,“可我不也站在这儿了?”
长老没再说话。
洞外风声呼啸,树影摇曳。
江小道侧身躺着,一只手悄悄摸向酒葫芦,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护心鳞上,指腹摩挲着那温热的表面。
他知道,这场对峙还没完。
但他更知道,只要他还醒着,谁也别想把她带走。
长老忽然抬头,目光落在他袖口——那里,古铜色的卷轴边角再次露出一丝缝隙,隐隐透出几道血纹般的符线。
她的呼吸微微一滞。
江小道察觉,不动声色地将袖子往下拉了拉,嘴角却悄悄翘起。
下一瞬,他忽然翻身坐起,一手抄起护心鳞,抵在岑晚狐颈侧,冷冷看向长老:“您刚才……是不是想用传音符叫人?”
长老神色不变:“我没有。”
“没有?”江小道笑出声,“您袖子里那张符纸都烧焦边了,还说没有?再敢动歪心思——”他指尖一用力,护心鳞嗡鸣震颤,“我不信它真炸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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