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到他时，林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，对着青衫修士拱了拱手：“晚辈林石，想报名参加青云门收徒。”
青衫修士抬眼看了他一下，目光在他腰间短剑和洗得发白的布衣上停留片刻：“保人是谁？”
“晚辈初来青牛镇，暂无保人。” 林石坦诚道，“但晚辈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，若有半句虚言，任凭处置。”
青衫修士皱了皱眉，拿起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：“姓名，籍贯，年龄。”
“林石，黑石村人，十七岁。”
“黑石村？” 青衫修士笔尖一顿，抬头看了他一眼，“那地方不是在半月前的洪水里被毁了吗？”
“是，晚辈侥存活下来。” 林石的声音有些低沉。
青衫修士沉默片刻，在纸上画了个圈：“三日后卯时，带着这个牌子到卧虎山脚下集合。记住，只能自己去。” 他从怀里摸出个木牌递给林石，上面刻着个 “丙” 字。
林石接过木牌，入手温热，上面似乎有淡淡的灵气流转。他刚想说声多谢，就听身后有人喊道：“让让，让让！”
只见一个穿着灰袍的老修士推着辆独轮车挤了过来，车上堆满了草药，其中几株紫色的灵草散发着浓郁的灵气，比林石之前见过的任何草药都要精纯。
“张老，您怎么才来？” 青衫修士看到老修士，脸色缓和了些，“长老们都在念叨您的疗伤丹呢。”
“这不是路上被个小家伙耽误了嘛。” 老修士哈哈一笑，眼角的余光瞥见林石手里的木牌，愣了一下，“哟，这不是昨天卖熊胆的小家伙吗？你也想参加青云门的试炼？”
林石心里一惊，这老修士竟然就是昨天买他熊胆的炼丹师！他连忙躬身行礼：“见过前辈。”
“不错不错，有胆识。” 老修士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对着青衫修士说道，“这小家伙我认识，是个实诚人，保人我来做。”
青衫修士点了点头，在纸上把 “丙” 字改成了 “乙”。
林石又惊又喜，没想到竟然能遇到熟人，还解决了保人的难题。他连忙说道：“多谢前辈成全！”
“举手之劳罢了。” 老修士摆了摆手，推着独轮车走进客栈，“好好准备吧，青云门的试炼可没那么容易。”
林石握着木牌，站在原地看着客栈的大门，心里五味杂陈。从黑石村到青牛镇，从为了活命挣扎到有机会踏入修仙门派，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仿佛就在昨天。
他转身往回走，打算找个地方好好琢磨试炼的事。路过镇中心的公告栏时，看到围了不少人，都在仰头看着什么。林石也挤了进去，只见公告栏上贴着张黄纸，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，正是青云门收徒的详细章程。
“凡年龄十二至二十岁者，无恶迹，有灵根者均可报名……”
“试炼第一关：测灵根，凡五灵根以下者淘汰……”
“试炼第二关：闯迷雾阵，日落前未走出者淘汰……”
“试炼第三关：待定，届时另行通知……”
下面还画着卧虎山的简易地图，标注着集合地点和禁止进入的区域。林石看得仔细，连地图上的每一条小溪都记在心里。
“这迷雾阵可不好闯啊。” 旁边一个背着长剑的青年叹了口气，“上次我表哥进去，愣是在里面绕了三天三夜，出来的时候人都疯了。”
“那是他笨！” 另一个穿着皮甲的汉子不屑道，“我听说那阵是按八卦摆的，只要记住‘左三右四，前七后八’的口诀，就能走出来。”
“你懂个屁！” 青年反驳道，“那是青云门测试的迷雾?，岂是几句口诀能破解的？我爹说里面有幻兽，专门引诱人心底的贪念，心志不坚的人根本走不出来。”
林石默默记下他们的话，心里渐渐有了计较。测灵根是天生的，他左右不了，但闯阵拼的是心智和细心，这方面他自忖不输于人。至于第三关，既然还没定，那就走一步看一步。
他挤出人群，往野市的方向走去。现在离试炼还有半个月，他得抓紧时间准备。至少得买张地图，再弄些能提神醒脑的草药，万一真遇到幻兽，也好有个防备。
路过昨天那个卖矿石的摊位时，壮汉老远就招呼他：“小哥，又来看看？我这儿新到了些伴生灵晶，要不要瞅瞅？”
林石摇了摇头，他现在的灵石得用在刀刃上，去除昨天的门票，现在只剩下四块灵石了。刚想走，就看到旁边的摊位前围了不少人，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，嘴里还啧啧称奇。
“这可是三阶妖兽的内丹，用来炼器绝对是极品！” 摊主是个独眼龙，正举着颗鸽蛋大小的红色珠子吆喝，“只要二十块下品灵石，谁要？”
人群里一片吸气声，二十块灵石对普通修士来说可不是笔小数目。林石也凑过去看了看，那颗内丹确实散发着浓郁的灵气，里面似乎还有火焰在流转。
“我要了！” 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突然开口，声音清脆如铃。她从怀里摸出个香囊，取出二十块灵石，动作干脆利落。
独眼龙眼睛一亮，连忙把内丹递过去。女子接过内丹，看都没看周围的人，转身就走，红色的裙摆在人群中划出一道弧线，很快就消失在胡同口。
林石心里暗暗咋舌，这青牛镇果然藏龙卧虎。他正想离开，就听独眼龙嘟囔道：“还是女修有钱，不像某些穷小子，只能看看热闹。”
林石的脚步顿了顿，也没回头。他知道，现在的自己确实没资格和那些人比，但他有信心，只要能进入青云门，总有一天能追上他们的脚步。
夕阳西下时，林石已经买好了需要的东西：一张详细的卧虎山地图，两小包凝神草。花了他整整一块下品灵石，付了门票，剩下的一块被他小心地收了起来，打算留着试炼时用。
回到客栈，林石把地图铺在桌上，用石头压住四角。卧虎山的地形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，主峰高耸入云，周围环绕着七座小山，像条张开的巨龙。迷雾阵就在东北方向的山谷里，那里被标注着红色的叉号，旁边写着 “妖兽出没”。
“看来得提前去探探路。” 林石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，“从青牛镇到卧虎山脚下有二十里路，走路得小半天天，要是能借匹马就好了。”
正思忖着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。林石推开窗户一看，只见客栈门口围了不少人，抬着顶轿子往镇外走去，轿子周围跟着十几个手持法器的修士，气势汹汹的样子。
“这是哪家的大人物？” 林石好奇地问旁边房间的客人。
“还能是谁，城主家的公子呗。” 那客人撇了撇嘴，“听说也要去参加青云门的试炼，城主特意请了金丹修士护道，生怕被人抢了先。”
林石心里了然，看来这青云门收徒不仅是修士们的大事，连凡人中的权贵都动了心思。他关上窗户，坐在桌前运转《引气诀》。玄黄气在体内缓缓流转，经过一天的奔波，似乎又凝练了些，丹田处暖暖的，很舒服。
“小丫，等我。” 林石在心里默念，“等我进入青云门，学会了厉害的法术，一定能找到你。”
林石渐渐进入冥想状态，脑海里只有灵气流转的轨迹。他知道，半个月后的试炼将是他修行路上的第一道坎，跨过去，就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；跨不过去，或许就只能在青牛镇做个普通的散修，永远失去找到小丫的机会。
无论如何，他都要拼一次。为了小丫，为了爷爷的嘱托，也为了自己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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