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：惊涛骇浪
第68章：意识相连
‘盘古’的方案近乎疯狂。将两个独立的意识，在其中一个正被恐怖网络吞噬的情况下进行强制连接，其风险不亚于在飓风中走钢丝。任何细微的差错，都可能导致两个意识同时崩溃，或者更糟——将林昊也拖入那无边的意识深渊，成为网络新的养料。
但林昊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。他看着医疗观察室内痛苦挣扎的苏晴雪，任何风险在失去她的可能性面前，都显得微不足道。
“需要我怎么做？”他的声音异常平静，仿佛即将踏入的不是意识战场，而是寻常的会议室。
“进入‘龙神’协议预备状态，但不要完全激活。我们需要你处于那种高度共鸣而又可控的边界。”“盘古”的指令清晰传来，“‘冥府’舰会提供最高精度的意识同步引导。‘鹰眼’，协调‘龙渊’号所有剩余能量，稳定苏晴雪的生命体征，确保物理层面不先于意识层面崩溃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“指令确认。”
林昊大步走向医疗观察室旁一个特制的连接舱。这是“龙渊”号上用于极端情况下精神协同作战的装置，从未在实战中使用过。他躺进冰冷的连接椅，感应电极自动附着在他的太阳穴和胸口。
“同步开始。可能会有些……不适。”“盘古”提醒道。
何止是不适。当连接启动的瞬间，林昊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击中，无数嘈杂的声音、破碎的画面、扭曲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意识！那是从苏晴雪意识防线泄漏过来的边缘信息，是“深渊回响”网络无意识散发出的噪音。
他闷哼一声，额角青筋暴起，但强大的意志力让他死死守住了自我的核心，如同磐石立于激流之中。他强迫自己忽略那些干扰，将全部精神集中，循着“盘古”引导的那条由“意识锚定波”构成的微弱通道，向前“看”去。
他“看”到了。
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疆域。背景是流动的、由无数意识碎片构成的混沌星云，色彩诡谲变幻。而在那星云的中心，一个微小的、散发着坚定白光的区域正在苦苦支撑，那就是苏晴雪自我意识的核心。此刻，这核心正被无数幽暗的、如同触手般的集体意识流疯狂冲击、缠绕，白光闪烁不定，范围正在被压缩。
而在白光之中，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痛苦、她的坚守、她那近乎燃烧生命的决绝。
“晴雪！”林昊用自己的意志发出无声的呼唤，沿着那条通道，如同一支利箭，射向那团白光。
意识核心中的苏晴雪，正处于崩溃的边缘。格式化的力量如同磨盘，一点点碾碎她的记忆、她的情感、她的“存在”。就在她感觉最后一点自我即将消散时，一个熟悉、坚定、带着无比熟悉气息的意志，如同撕裂乌云阳光，猛地撞入了她的意识空间！
“林……昊？”她几乎不敢相信。
“是我。”林昊的意志化作一个凝实的光影，挡在了她的核心之前，面对那汹涌而来的幽暗触手，“别怕，我来了。”
他没有多余的动作，仅仅是他的意志存在本身，就带着一种千军万马中锤炼出的、无坚不摧的锋芒！那些幽暗的触手在接触到他的意志光影时，竟然如同冰雪遇到烈阳般，发出了无声的尖啸，纷纷退缩、消融！
他的意志，是纯粹的战斗意志，是守护的意志，是与这种试图同化一切的集体意识天生相克的存在！
“你怎么……”苏晴雪的意识传来混合着惊喜、担忧和后怕的波动。
“没时间解释。”林昊的意志光影凝视着前方重新汇聚、变得更加庞大的幽暗浪潮，“告诉我你之前的发现，和你尝试做的事情。”
苏晴雪立刻将自己对网络结构、能量路径的感知，以及她尝试进行微弱干扰的发现传递了过去。
林昊的意志接收着这些信息，快速分析。他的战斗本能，让他瞬间抓住了关键。
“单个节点的干扰力度太小。要打，就打它的枢纽！”他的意志锁定了远方混沌中，那几个负责调度周边能量和意识流、显得格外明亮的“节点”（对应网络中的关键意识聚合点）。
“跟我来！”
林昊的意志光影猛地扩张，不再是单纯的守护，而是化作了进攻的矛头！他携带着苏晴雪的意识，主动冲向了那片幽暗的浪潮！他所过之处，战神意志如同无形的领域展开，那些低级别的意识触手纷纷溃散。
他并非盲目冲杀，而是依据苏晴雪提供的“地图”，精准地朝着一个最近的明亮“节点”突进！
那个节点似乎察觉到了威胁，调集了更多的意识流前来阻挡，同时发出强烈的精神冲击，试图瓦解林昊的意志。
“哼！”林昊的意志发出一声冷哼，那精神冲击撞在他的意志壁垒上，如同浪花拍击礁石，纹丝不动。他的意志经历过远比这更残酷的考验。
“就是这里！”瞬息间，他们已经突破了重重阻挡，冲到了那个明亮节点之前。那是一个由无数扭曲意识缠绕而成的、不断变幻形态的光团。
“一起！”林昊对苏晴雪道。
两人的意志在这一刻高度统一。林昊将那无坚不摧的战神意志凝聚到极致，化作一柄无形的利刃，狠狠地斩向节点的核心！而苏晴雪则在同一时间，利用她“高优先级终端”的权限，向这个被攻击的节点发送了最高优先级的“错误报告”和“自检指令”！
内外交攻！
“嗷——！！！”
一声并非通过耳朵，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、凄厉无比的尖啸响起！那个明亮节点如同被刺穿的气球，光芒瞬间黯淡、紊乱，其调度的意识流和能量路径也随之陷入短暂的混乱！
成功了！他们合力摧毁了一个网络的关键局部节点！
然而，没等他们感到喜悦，整个意识空间猛地一震！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、更加古老、更加冰冷的意志，仿佛沉眠的巨兽，被彻底激怒了！
混沌的背景开始剧烈翻滚，所有的意识碎片都发出了恐惧的哀鸣。一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、由纯粹黑暗构成的“面孔”，缓缓地在意识空间的“上空”凝聚，冰冷的“目光”锁定了林昊和苏晴雪这两个渺小却胆大包天的“病毒”。
“入侵者……”
“清除……”
真正的考验，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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