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后，市中级人民法院。
张明整理着西装领带，手心微微出汗。今天是王强受贿案的最后一次庭审。
“紧张吗？”李建华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还好。”张明深吸一口气，“该来的总会来。”
法庭内座无虚席。记者们架着长枪短炮，闪光灯此起彼伏。王强坐在被告席上，西装革履，神情淡定，完全不像一个即将被判刑的罪犯。
“现在开庭。”法官敲响法槌。
检察官起身：“法庭，我方将出示最关键的证据。”
他举起一个U盘：“这里面包含了被告王强十年来所有的受贿记录，金额高达三千万元。”
王强的律师立刻站起来：“法庭，我方对这份证据的合法性提出质疑。”
“请说明理由。”法官问道。
“这份证据是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，不应该作为定罪依据。”律师振振有词，“我的当事人从未承认过这些指控。”
张明握紧拳头。这个律师是出了名的金牌辩护律师，专门为有钱人打官司。
检察官反驳：“证据来源完全合法，是证人张明先生冒着生命危险获取的。”
“冒着生命危险？”王强的律师冷笑，“法庭，张明先生是我当事人的前下属，因为工作能力问题被辞退。他完全有动机伪造证据进行报复。”
“你胡说！”张明忍不住站起来。
“肃静！”法官敲响法槌，“证人请坐下。”
王强这时候开口了：“法官大人，我想说几句话。”
“被告请讲。”
王强站起身，环视整个法庭：“各位，我王强做生意二十年，从一个小包工头做到今天的地位，靠的是什么？是诚信，是实力。”
他的声音洪亮有力：“张明说我受贿，那请问，我为什么要受贿？我的公司年利润上亿，我缺那点钱吗？”
台下窃窃私语声四起。
“而且，”王强继续说道，“张明拿出的所谓证据，都是一些账目记录。但是各位想想，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，伪造几份电子文档有多难？”
张明心里一沉。王强这是在颠倒黑白。
检察官立刻反驳：“被告的说法完全站不住脚。我们有多名证人可以证实这些受贿事实。”
“证人？”王强冷笑，“那些所谓的证人，不是我的竞争对手，就是被收买的小人。他们的话能信吗？”
法庭上气氛越来越紧张。
这时，王强的律师又站起来：“法庭，我方申请传唤一名重要证人。”
“什么证人？”法官问道。
“张明的前妻，刘梅女士。”
张明脸色大变。刘梅？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法庭门打开，刘梅走了进来。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装，化着精致的妆容，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光鲜亮丽。
“刘梅女士，请你告诉法庭，张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？”王强的律师问道。
刘梅看了张明一眼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：“张明这个人，表面上看起来老实，其实心机很深。”
“你能具体说说吗？”
“他为了往上爬，什么事都干得出来。”刘梅的声音很平静，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张明心上，“包括伪造证据陷害无辜的人。”
法庭上一片哗然。
张明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梅：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的是事实。”刘梅转过头看着他，“张明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？你就是想通过这个案子出名，然后找个好工作。”
“你疯了！”张明站起来，“刘梅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？”
“我很清醒。”刘梅冷冷地说，“比你清醒多了。”
检察官立刻站起来：“法庭，证人刘梅的证词明显带有个人恩怨色彩，不应该采信。”
“反对无效。”王强的律师得意地说，“刘梅女士是最了解张明的人，她的证词最有说服力。”
张明感觉天旋地转。他万万没想到，刘梅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背叛他。
“为什么？”张明看着刘梅，声音颤抖，“为什么要这样做？”
刘梅避开他的目光：“因为我要为女儿的未来考虑。”
张明瞬间明白了。王强一定是威胁了刘梅，或者给了她什么好处。
“法庭，我申请休庭十分钟。”检察官说道。
“准许。”法官敲响法槌。
休庭期间，张明坐在椅子上，整个人都懵了。
李建华走过来：“别灰心，我们还有其他证据。”
“没用的。”张明苦笑，“你看王强那个表情，他早就准备好了。”
果然，王强正在和律师窃窃私语，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。
“张明，你要相信正义。”李建华握住他的手，“邪不胜正。”
“正义？”张明摇摇头，“在这个法庭上，我看到的只有金钱和权力。”
十分钟后，庭审继续。
王强的律师继续发难：“法庭，我方认为，张明提供的所有证据都是伪造的。他是一个心怀不满的前员工，为了报复我的当事人，不惜伪造证据。”
“而且，”律师继续说道，“张明本人的品格也有问题。连他的前妻都证实了这一点。这样的人提供的证据，怎么能相信？”
检察官努力反驳，但显然处于下风。
张明看着王强得意的表情，心中怒火中烧。这个人渣，竟然能在法庭上如此嚣张。
就在这时，法庭门再次打开。
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是老陈！
张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老陈不是已经被王强的人威胁了吗？他怎么敢出现在这里？
老陈走到证人席前，对法官说道：“法官大人，我有重要证据要提供。”
王强脸色瞬间变了。
“你是谁？”法官问道。
“我叫陈建国，是华远建筑公司的前财务总监。”老陈的声音很坚定，“我可以证实，王强确实存在大量受贿行为。”
王强的律师立刻站起来：“法庭，我方对这个证人的身份提出质疑。”
“我有完整的证据。”老陈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，“这里面是王强十年来所有的受贿记录，包括银行转账凭证、录音资料，还有他亲笔签名的收据。”
法庭上再次一片哗然。
王强脸色铁青，对律师耳语了几句。
律师立刻说道：“法庭，陈建国先生已经被我当事人辞退多年，他提供的证据可能已经过期失效。”
“这些证据都是我在职期间保存的。”老陈不慌不忙，“而且我有录音为证。”
他拿出一个录音笔：“这里面记录了王强亲口承认受贿的对话。”
录音笔播放出来的声音清晰可辨，正是王强的声音：“老陈，这笔钱你就当没看见。反正账目你会做，对吧？”
然后是老陈的声音：“王总，这样不太好吧？”
“有什么不好的？大家都是这么做的。你以为那些大老板的钱都是干净的？”
录音继续播放着，王强的每一句话都是铁证如山。
王强彻底慌了，对律师大声说道：“这是伪造的！这绝对是伪造的！”
但是法官已经听得很清楚了。
“被告请安静。”法官敲响法槌，“陈建国先生，请你详细说明这些证据的来源。”
老陈深吸一口气：“各位，我今天站在这里，冒着巨大的风险。但是我不能再沉默了。”
他看向王强：“王强，你以为用钱和威胁就能让所有人闭嘴吗？你错了。”
“我在华远公司工作了二十年，亲眼看着你是怎么一步步堕落的。从最初的小额回扣，到后来的巨额受贿，你已经完全失去了底线。”
老陈的声音越来越激动：“你知道吗？因为你的贪婪，有多少工程偷工减料？有多少农民工拿不到工资？你的每一笔受贿，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！”
王强想要反驳，但是证据确凿，他已经无话可说。
检察官趁热打铁：“法庭，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。被告王强确实存在大量受贿行为，数额巨大，情节严重。”
王强的律师做最后的挣扎：“法庭，我方申请重新鉴定这些证据的真实性。”
“申请驳回。”法官说道，“证据链条完整，无需重新鉴定。”
庭审进入最后阶段。
检察官做最后陈述：“各位，今天我们在这里审理的不仅仅是一个受贿案，更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。”
“被告王强利用职务之便，大肆受贿，严重损害了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。如果我们不严惩这样的行为，那么还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？”
王强的律师也做最后的辩护，但是显然已经无力回天。
法官宣布休庭，合议庭将在三天后宣判。
走出法庭，张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“老陈，谢谢你。”张明握住老陈的手，“你救了我们所有人。”
老陈摇摇头：“不，是你救了我们。如果不是你的勇气，我永远不会站出来。”
“那些威胁你的人呢？”
“我已经报警了。”老陈笑了笑，“而且我想通了，与其一辈子活在恐惧中，不如堂堂正正地做一次人。”
李建华也走过来：“这次王强完了。证据这么确凿，他跑不掉的。”
张明点点头，但心情并没有完全放松。他知道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。
三天后，宣判日。
法庭内再次座无虚席。
王强被带上法庭时，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。
“现在宣判。”法官庄严地说道。
“被告王强犯受贿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，剥夺政治权利五年，没收个人全部财产。”
法槌落下的那一刻，张明感觉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。
王强瘫坐在椅子上，彻底绝望了。
走出法庭，张明看着蓝天白云，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了。
“终于结束了。”他对李建华说道。
“不，这只是开始。”李建华拍拍他的肩膀，“张明，你愿意来我们检察院工作吗？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。”
张明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：“我考虑考虑。”
他知道，这场战斗虽然结束了，但正义的道路还很长。
而他，已经准备好继续走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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