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两天,张明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。他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,在面馆里麻木地重复着繁重的劳动,洗刷着仿佛永远也洗不完的油污碗碟,搬运着沉重的面粉袋和煤气罐。汗水混合着油腻,浸透了他那身廉价的工装,但他几乎感觉不到疲惫,所有的感官都悬在那台藏在床板下的旧手机上。
胖老板和其他的店员偶尔会跟他搭话,问他老家哪里,以前做什么的。张明只是含糊地应付,说自己家在更上游的乡下,以前在船上帮忙,船出事后就流落到这里。他刻意模仿着一些当地的口音和用词,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、不善言辞的打工者。没有人深究,在这个流动人口不少的小镇上,一个落难的外来者并不算稀奇。
然而,表面的平静下,是暗流汹涌的警惕。每一个新来的食客,每一个在面馆外长时间停留的身影,甚至电话铃声的突然响起,都会让张明的心跳漏掉半拍。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惊弓之鸟,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暴露。
他不敢再轻易开机。那条简短的信息如同投入黑暗中的漂流瓶,他只能等待,祈祷它能被对的人拾起,并带来安全的回音。
第三天深夜,面馆早已打烊,后院一片寂静,只有远处江上偶尔传来的汽笛声。张明确认所有人都已睡熟后,才像做贼一样,摸出手机,颤抖着装上电池,开机。
屏幕亮起,微弱的蓝光映着他紧张的脸。他飞快地进入信息收件箱。空荡荡的收件箱里,赫然多了一条未读信息!发送号码是一串完全陌生的数字,信息内容只有两个字:
“静待。”
张明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!是林雨!她收到了信息,并且回复了!“静待”——这意味着她收到了证据,事情正在推进,但局势复杂,让他按兵不动,耐心等待!
一股巨大的、混杂着狂喜和担忧的热流冲上他的头顶。喜的是,林雨安然无恙,证据已经成功送达,扳倒赵德胜的行动已经在暗中展开!忧的是,“静待”二字背后,显然意味着斗争异常激烈,赵德胜的势力正在疯狂反扑,林雨那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,暂时无法给他更明确的指示和支持。
他死死盯着那两个字,仿佛要透过屏幕看到城市里正在发生的惊心动魄的较量。赵德胜会如何垂死挣扎?他会动用哪些关系网?林雨和那些持有证据的人是否安全?
“静待”。他必须忍耐。在这个远离风暴中心的小镇上,像一粒尘埃一样隐藏好自己,就是目前对林雨、对真相最大的支持。
他深吸几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删除了这条信息,然后再次关机,取下电池。他将手机重新藏好,躺在冰冷的床板上,却毫无睡意。
希望如同黑暗中的萤火,虽然微弱,却真切地存在着。他知道,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。在城市的某个角落,有一场关乎正义的决战正在上演。而他,需要在这里积蓄力量,等待召唤,或者,等待最终胜利的消息。
接下来的日子,张明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他依然沉默寡言,埋头干活,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和等待。他不再像最初那样惶惶不可终日,而是开始更细致地观察这个小镇,规划着万一发生不测时的撤离路线。他留意镇上的交通,记住了长途汽车站的位置,甚至偷偷攒下了一点胖老板偶尔给的零用钱(虽然少得可怜),以备不时之需。
他像一株在岩石缝隙中生长的野草,在恶劣的环境中顽强地存活下来,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机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,面馆的电视机里,依然没有传来任何关于赵德胜的消息。小镇的生活按部就班,江水流淌,仿佛外面的世界一切如常。但张明知道,这平静的海面之下,必然是暗流汹涌,漩涡深藏。
这天傍晚,面馆里来了几个穿着不像本地人的客人。他们穿着普通的夹克,但举止干练,眼神锐利,点了几个简单的菜,一边吃一边低声交谈,目光不时扫过店内的环境和人员。
张明正在收拾邻桌的碗筷,背对着他们,但全身的神经都瞬间绷紧了。一种熟悉的、被狩猎的感觉再次袭来。这些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场,与小镇上闲散的居民格格不入。
是赵德胜的人追到这里了?还是……其他方面的人?
他不敢回头,强迫自己保持正常的动作节奏,将碗筷端回后厨,心脏却狂跳不止。他借着水池的反射,偷偷观察那几个人。他们吃得很快,似乎并不在意食物味道,更多是在观察和等待。
结账时,其中一个人看似随意地向胖老板打听:“老板,最近镇上有没有见过什么生面孔?比如……比较落魄,不太爱说话的年轻人?”
胖老板一边找钱一边随口答道:“生面孔?咱这码头小镇,来来往往的生面孔多了去了。咋了,几位是找人?”
那人笑了笑,没直接回答:“没事,就随便问问。谢了老板。”
几个人起身离开了面馆。
张明躲在厨房门后,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的背影,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。他们是在找他!虽然问得很隐晦,但目标明确!
这个地方,不能再待下去了!
喜欢被当废物,我一拳打爆神明请大家收藏:(m.315zwwxs.com)被当废物,我一拳打爆神明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