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权限流失”与魔法活动相关的发现,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所有人头上。原本寄希望于大力发展魔法文明来对抗危机,现在却发现这条路本身就可能加速灭亡。全球高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停滞和争论之中。
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,莫凡走出了闭关的静室。他看起来依旧有些虚弱,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邃,仿佛蕴含着风暴后的平静海洋。他召集了核心成员,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提议。
“争论没有意义,等待就是慢性自杀。”莫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我们需要数据,需要真正理解‘规则污染’和‘权限流失’的机制。我提议,组织一支精锐小队,主动进入一个相对可控的‘规则污染区’,进行近距离观测和……有限度的交互实验。”
“你疯了?!”赵满延第一个跳起来,“老莫,你刚捡回半条命!那些地方是闹着玩的吗?贝洛伯格差点把我们全埋在北疆!”
“正是因为去过,所以才有经验。”莫凡看向他,“我们不能永远在外面猜测。必须有人进去,看看里面到底在发生什么,‘权限’是如何流失的,有没有可能……反向利用甚至修复那些污染。”
灵灵立刻调出了全球污染区数据,快速分析:“目前能量波动相对最稳定、范围较小、且属性相对单一(偏向风系变异)的污染区,是位于百慕大三角海域深处的‘迷踪涡流’。根据监测,其内部规则紊乱主要表现是空间扭曲和精神干扰,物理破坏性相对较低。”
百慕大三角!那个自古以来就充满神秘失踪传说的地方!
“就这里了。”莫凡一锤定音,“小队规模要小,要精。我带队,苏小洛负责数据采集和战术分析,石钢负责防御,再加一个……圣城的乌利尔苦修士,他的神圣系力量对精神干扰和混乱能量有不错的抗性。”
这个组合兼顾了探索、防御、数据和应对精神层面威胁的能力。
提议在ImIt框架下进行了激烈讨论。反对声浪巨大,认为这是不必要的冒险。但莫凡态度坚决,并承诺将全程共享所有采集到的数据。最终,在亚瑟和自由神殿“堡垒”的有限度支持下,计划得以通过。
一周后,一艘特制的、铭刻了强大抗空间干扰和精神防护符文的小型潜航器,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百慕大三角海域深处。
潜航器内,气氛凝重。莫凡闭目养神,调整着状态;苏小洛紧盯着各种传感器屏幕;石钢如同磐石般守在舱门处;乌利尔则低声吟诵着祷文,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圣光。
随着深度增加,周围的海水开始变得诡异。光线扭曲,偶尔能看到不属于这个维度的怪异光影一闪而过。仪器开始受到干扰,发出滋滋的杂音。
“进入‘迷踪涡流’影响区边缘。”苏小洛报告,“空间曲率开始异常波动,精神干扰强度提升。”
“继续下潜,保持警惕。”莫凡睁开眼睛,瞳孔中一丝混沌光芒流转,他主动释放出微弱的精神力,如同触角般感知着周围紊乱的规则。
潜航器如同闯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。窗外不再是海水,而是扭曲旋转的色彩漩涡,仿佛空间本身被打成了碎片又重新胡乱拼接。耳边开始响起无法分辨来源的、令人心烦意乱的呓语。
突然,潜航器猛地一震,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!
“空间断层!我们被卷进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褶皱!”苏小洛惊呼,双手飞快操作,试图稳定潜航器。
窗外,景象骤变。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由无数面破碎镜子构成的世界,每一个镜面中都倒映着扭曲的、不同时间点的海洋景象,甚至有远古海兽的虚影穿梭其中!
“这就是规则污染的内部……”乌利尔看着窗外,脸色凝重,“空间与时间的规则在这里完全混乱了。”
就在这时,莫凡猛地看向一个方向。在那个方向的“镜面”中,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精纯、却又无比狂暴的“风”之规则源头!那正是造成这片区域污染的根源!
“靠近那里!”莫凡指向那个方向。
潜航器在苏小洛的精准操控下,艰难地穿梭在破碎的空间缝隙中,朝着那个源头靠近。越靠近,空间扭曲越严重,精神呓语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攻击!
“不行!外部压力太大!潜航器护盾快要过载了!”苏小洛急声道。
“石钢,乌利尔,稳住船体!我出去看看!”莫凡当机立断。
“太危险了!”乌利尔劝阻。
“没时间了!不靠近核心,我们永远不知道真相!”莫凡深吸一口气,周身泛起暗红色的混沌光芒,强行撑开一个微小的领域,直接打开了舱门,一步踏入了那光怪陆离的破碎空间之中!
一离开潜航器,莫凡立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!混乱的空间之力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小刀切割着他的领域,那狂暴的精神呓语更是直接冲击他的灵魂!若非他刚刚经历过规则淬炼,灵魂强度大增,恐怕瞬间就会迷失。
他顶着压力,朝着那风系规则源头艰难前行。终于,在穿越了数十层空间碎片后,他看到了——那是一团悬浮在虚空中的、不断变幻形态的青色气旋!气旋中心,隐约可见一枚残缺的、如同青玉般的晶体碎片,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规则波动!
风神之芯(残片)!
与火神之芯的炽热暴烈不同,这风神之芯碎片散发出的是极致的“自由”与“混乱”!它似乎无意识地搅动着周围的空间和时间规则,形成了这片“迷踪涡流”!
而莫凡清晰地感知到,随着这片区域空间的不断破碎和重组,一丝丝微弱的世界基础“权限”或者说“稳定性”,正被那风神之芯碎片无意识地抽取、消耗,融入其自身的规则运转之中!这就是“权限流失”的微观体现!
就在这时,那风神之芯碎片似乎感应到了莫凡这个“异物”的靠近,猛地一颤!更加狂暴的空间乱流和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向他涌来!同时,碎片本身青光爆闪,一道凝练到极致、仿佛能切割灵魂的次元风刃无声无息地斩向莫凡!
危险!
莫凡瞳孔骤缩,全力催动混沌恶魔领域,同时引动了体内那丝新生的、融合了火系规则的混沌本源!
“混沌壁垒!”
暗红色的领域与青色的次元风刃狠狠撞在一起!没有巨响,只有规则层面的剧烈湮灭!莫凡的领域剧烈震荡,喉头一甜,但他死死顶住了!
他一边抵抗着攻击,一边全力感知和记录着风神之芯碎片与周围空间交互、抽取“权限”的每一个细节!这是用生命换来的宝贵数据!
“莫凡!快回来!空间结构快要崩溃了!”苏小洛焦急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传来。
莫凡知道不能再停留,他深深看了一眼那狂暴的青色气旋,猛地向后一蹬,借助空间乱流的推力,如同炮弹般射回了潜航器入口!
在他进入潜航器的瞬间,后方那片空间彻底崩塌,化作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!
“全速上浮!撤离!”莫凡喘息着下令。
潜航器动力全开,险之又险地冲出了崩塌的空间区域,朝着海面疾驰而去。
返回凡雪山,莫凡带回的不仅仅是重伤(再次灵魂受创+魔能透支)和一身的狼狈,更有关于“规则污染”内部运作机制的第一手珍贵数据,以及近距离观测“神之芯”抽取“权限”的宝贵记录!
这次危险的探索,虽然没能解决任何问题,却撕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,让人类第一次真正窥见到了“归墟”危机运作的冰山一角。前路依然黑暗,但至少,他们手中多了一支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火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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