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日,青云坊市上空本是晴空万里,骤然间风云变色,乌云凭空汇聚,低垂压下,云层中电蛇狂舞,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。
“怎么回事?哪来的雷劫?!”
一名摆摊的散修骇然望天,手中的一株灵草惊落在地。
轰隆——!轰隆——!轰隆——!
接连三道粗壮如龙的紫色天雷,撕裂长空,带着毁灭气势,悍然劈向坊市南区某处!
坊市那常年开启的基础防护光幕,在这煌煌天威面前如同纸糊,瞬间剧烈荡漾,明灭不定,最终哀鸣一声,崩裂开数道缝隙!
“何人如此大胆,竟敢在坊市之内突破境界,还引动此等天雷!”
一名坐镇坊市的李家筑基修士面色剧变,又惊又怒,身影化作遁光疾驰而来。
雷劫散去,烟尘渐渐沉降。萧菱居住的那座小院,已化为一片焦黑的废墟,断壁残垣,惨不忍睹。
不一会儿,身着统一制服的坊市执法队率先赶到,迅速封锁了现场。
紧接着,两道更为迅疾、气息也更为强大的遁光破空而至,光芒敛去,露出两位面容肃穆的青云剑宗长老,其中一位正是与萧菱颇有渊源的赵海长老。
此时,萧菱从废墟深处的焦土中悠悠醒来。周身散架般的剧痛,幸好丹田内那朵缓缓旋转的五色莲花灵根,正源源不断地生出精纯生机,温和修复着她破损的经脉、神魂与肌体。
她已然察觉到周身丈许范围内,弥漫着一层无形的屏障,似乎是天雷过后残留的天地之力与自身灵根异变共同形成的护障。强撑着站起,一个清洁术除去满身焦黑,露出底下因经历雷劫淬炼而更显莹润如玉的肌肤,换上干净衣物。
目光扫过远处围观的众人,以及那几位面色惊疑不定、却驻足不前的“大人物”,心中顿时了然。
这道无形屏障并无攻击性,却让外围那几位筑基修士探查如陷泥沼,难以探清内部虚实。
他们的目光充满了审视、贪婪与忌惮,却无人敢贸然强行破除这层由天雷余威和未知力量构成的屏障。
毕竟,谁也不知强行干涉会引发何种天道反噬。这道意外的屏障,为萧菱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。
她迅速冷静下来,脑中飞快思索着应对之策。
修真界于坊市中引动此等天雷异象,太过骇人听闻。身负满寸五灵根的秘密绝不能暴露,否则必成众矢之的。
必须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,既能解释雷劫由来,又能为自己争取时间。
就在那名驻守坊市的筑基修士,李家李阳明踏前一步,冷声朝里面喝问。
“里面的人,还活着吗?”
一盏茶时间过去。
李阳明不耐烦,又厉声喝道:“里面的人!还不快滚出来!方才的天雷异动,是否与你有关?!”
声音中蕴含着灵力,震得周遭废墟簌簌作响。
就在外界众人惊疑不定时,那道无形屏障,如潮水般缓缓消散。
在众人焦灼的注视下,萧菱面色苍白、脚步虚浮地自废墟烟尘中缓缓现身。
她满脸惊慌与后怕,仿佛还未从方才的惊变中回过神来。
闻听李阳明的厉声质问,身子微微颤动,慌忙从储物袋中——掏出一张几乎完全碳化、仅余残角的符箓碎片,带着哭腔,颤巍巍地回应:
“请、请前辈明鉴!晚辈之前……之前在黑市,花了三块下品灵石淘到这张古旧符箓,那摊主信誓旦旦说是仿制的‘上古引雷符’,威力万不存一,仅供参详……晚辈一时好奇,回家后便想用微末灵力激发看看,谁知……谁知刚一接触,它、它就自行失控,引动了莫名气机,然后天雷就……”
“上古引雷符?”
为首的赵海长老眉头微蹙,伸手凌空一抓,那符箓残片便落入他手中。他仔细感应,其上确实残留着一丝丝异常古老且狂暴的雷气,与刚才的天雷气息隐隐相合,但这残片质地普通,灵韵匮乏,又不似真正高阶古物,倒真像是粗劣的仿制品,只是不知何故竟引动了真正的天雷。
“你只是激发了此物?”赵海长老目光如电,再次审视着萧菱。
“千真万确!晚辈万万不敢欺瞒长老!晚辈也不知为何会引来天雷啊!”她连忙躬身,语气充满了惶恐与委屈,姿态做得十足。
闻言,赵海神色稍缓,目光却愈发深邃。他凝视着眼前看似惊慌失措的萧菱,心中念头飞速转动。
四年前,族兄亲自将这个年纪偏大的“伪灵根”女子从青墟镇带回来,破格收为外门弟子,更是让他暗中观察其一举一动。三年间,她几乎将外门藏书阁那些卷帙浩繁、尤其是冷僻杂学与上古轶闻类的典籍啃读殆尽。
一个资质低下者,不汲汲于提升微末修为,反而沉心于浩瀚书海,本就奇怪,随后她被“逐出”宗门……现在看来并非简单的“资质不堪造就”,更像是一种……主动的抽身与遮掩。
此次,要不是他恰巧在附近巡查,还真见识不到这“不堪造就”的伪灵根,能闹出这般动静。哼,“上古引雷符”意外引动天雷?这说辞,何其蹩脚,漏洞百出。
第一,此女周身灵气虽看似只有炼气期,却异常精纯凝练,远非普通伪灵根弟子可比,隐隐带着被天地之力淬炼过的独特痕迹。
第二,他方才暗中以神识探查,竟感到一股无形的阻滞,触及的是一层柔韧而玄妙的屏障,难以窥其全貌。这绝非寻常炼气期修士能拥有的自护能力!更像是某种高深传承或特殊体质的外在显现。
第三,那张符箓残片上的雷气虽古远暴烈,却与笼罩在此地、更为精纯浩瀚的天雷余韵,有着微妙但本质的区别。
“看来族兄定是知道此女身上有大秘密,才让我暗中观察。”
赵海心中暗道,“此刻不宜打草惊蛇。”
此刻萧菱也不由心念电转:“赵海长老的出现是巧合,还是有人通风报信有意为之?他是否与之前那邪修有关?”
瞬息间,赵海心中便有了决断。他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头,对着管理坊市的李明阳淡淡道。
“既是一场意外,便按意外处理。核查损失,核定赔偿,勿要扰扰坊市秩序。”
这番话,看似公事公办,实则定了调子——无论他心中对萧菱有多少疑虑,此刻都必须遵循族兄“暗中观察”的指示。将此事盖棺定论为“意外”,既能避免事态扩大,引起其他势力对此女的过度关注,也为自己后续暗中调查保留空间。
萧菱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层意味,心中快速权衡:“赵长老为何要替我遮掩?是顾及宗门声誉,还是另有所图?”
赵海目光扫过一旁同样面带疑色的驻守坊市修士,一番隐含告诫,又对他叮嘱关于修复防护阵和赔偿事宜,最后深深看了萧菱一眼,便与另一位长老化作遁光离去。
李明阳却并未完全信服。他几次暗中催动灵识,想要更深入地探查萧菱的底细,却被一层无形力场阻隔,并且隐隐有威压反噬,令他心惊,不敢再强行窥探。此女身上透着古怪,但既然青云剑宗的赵长老都已发话,他也不好再深究。
最终,核定了一笔不菲的坊市设施赔偿金后,李明阳带着满腹疑虑和执法队离开,临走前那句“好自为之”,意味深长。
人群渐渐散去,无数道好奇、贪婪、忌惮的目光,依旧在萧菱和这片废墟上扫视。
陆琛兄妹立刻冲上前,关切地询问她是否受伤。
“萧道友,您没事吧?”陆瑶小脸煞白,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袖。
陆琛一边宽慰妹妹,一边对萧菱快速说道:“此地已成是非之地,不宜久留。若您不嫌弃,请暂居寒舍,这些灵石您先拿着应急。”他递过一个装着上百块灵石的储物袋,眼神真诚。
萧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在这危机四伏的修真界,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尤为珍贵。
她没多推辞,接过灵石,低声道:“多谢,此情我记下了。”
便与兄妹俩迅速离开了这片废墟,返回陆家小院。
院内石桌石椅,三人坐定,萧菱从储物袋中取出三瓶灵酒。
“来,压压惊。”她递给兄妹俩一人一瓶灵米酒。
顿时,一股浓郁醇厚、带着淡淡米甜与果蜜香气的酒气弥漫开来,瞬间冲淡了方才的紧张与担忧。
陆琛兄妹二人眼睛一亮,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萧道友,这、这灵酒,一闻便知非是凡品啊?”陆琛惊讶道。
“是吗?那你说,拿出去售卖能值几块灵石啊?”萧菱顺势问道。
“啊?这、这难道是道友你自己酿造的?”陆琛更加诧异。
陆瑶乖巧的从厨房拿出三个酒杯,三人各自斟了小半杯。
举杯浅尝,灵米酒入口绵柔,甘甜醇厚,一股温和的暖流自喉间直达丹田,虽灵气含量不算极高,却让人通体舒泰,心神宁静。
“好酒!好酒啊!”
陆琛忍不住赞叹,“入口温润,余味绵长,这灵力虽不暴烈,却极易吸收,对滋养经脉大有裨益!”
连陆瑶也眯着眼,一脸享受:“姐姐,这个甜酒,好喝,很舒服!”
接着,萧菱又打开一瓶五星猕猴桃酒。此酒色泽清亮,带着猕猴桃的天然果香,又蕴含五行调和之气。一口下去,酸甜平衡,果香四溢,更有一股温和的五行灵气散入四肢百骸,抚平体内灵气的躁动,加速灵力恢复。
“这酒……似乎能调和灵力?”陆琛感知敏锐,眼中惊异之色更浓。
萧菱心中一定,看来这两款酒的市场前景应该不错。当即决定,将首批灵酒的销售全权交由陆琛负责,自己则急需闭关,巩固那暴涨的修为、躁动的灵气、受损的神魂以及探查本源的巨变。
一炷香后,在陆琛安排的静室内,她立刻布下禁制,盘腿打坐,一边运转功法,一边内视。
丹田之内,景象已截然不同。气海浩瀚,磅礴的五色灵力如潮汐般奔涌流转,再无昔日伪灵根的滞涩感。
那朵五色莲花灵根静静悬浮,缓缓旋转,每一瓣都饱满晶莹,对应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行。
金灵根瓣锋锐无匹,灵力流转间隐有铮鸣;
木灵根瓣生机勃勃,气息温和而充满活力;
水灵根瓣柔韧绵长,似暗流涌动,涵养万物;
火灵根瓣炽烈狂放,灵力所至,能点燃虚空;
土灵根瓣厚重沉稳,承载一切,稳固根基。
五灵根并非孤立,而是通过花瓣基部紧密相连,五行灵力在其中相生循环,流转不息,使得她的灵力恢复速度和总量,远超同阶修士。
而在莲花中心,那一抹混沌之色的根蕊微微搏动,散发出奇异的融合之力,有效平衡、缓解着五行之间天然的相克之势,这是她能同时驾驭五种灵力的关键。
萧菱的修为,因灵根的补全与雷劫的淬炼,一跃而至炼气八层!只是境界尚未完全稳固,气息浮动厉害。
神魂恢复后,神识更是暴涨至四境无上境,堪比筑基中期,意念凝实,操控力大增,方圆百丈范围内,纤毫毕现。
此刻她也清晰地意识到,五灵根满寸固然潜力无穷,但每一次晋升,所需积累的灵气总量,将是同阶单灵根修士的数倍甚至十数倍!前路依旧漫长且资源需求量巨大。
还有那部2%的手机,在她经历雷劫过后似乎与她的意念联系更为紧密,就像现在一想它就出现在了她眼前的虚空之中,不过依旧黑屏,只要没有受损就行。
于是,萧菱收敛心神,不再多想,全力运转功法,引导着体内澎湃的五行灵力,开始了闭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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