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风裹着山野的凉意,穿过清溪村的竹林,吹得段家窗棂上的红辣椒串轻轻晃动。段筱棠正蹲在院子里帮奶奶择野菜,忽然听见院外传来“叮铃铃”的自行车铃声——是村头生计站的王干事来了,他车筐里还放着一叠信封,显然是来送信件的。
“筱棠,你家有封信,还是从省城农科院寄来的!”王干事把自行车停在院门口,笑着递过一封牛皮纸信封,信封右上角印着“省城农业科学院”的红色字样,收信人写着“段守业 亲启”,落款处是一个工整的“陆”字。
筱棠眼睛瞬间亮了,连忙接过信封,指尖触到纸面时,心跳都快了半拍——省城农科院、姓陆,这一定是陆衍寄来的!她攥着信封往屋里跑,连野菜篮子都忘了拎,刚跨进门槛就喊:“爷爷!爷爷!省城农科院有人给你寄信啦!”
正在堂屋整理草药的段守业放下手里的竹筛,接过信封仔细看了看。他指尖摩挲着信封上的字迹,眉头微挑:“农科院的信?咱们家跟那里可没打过交道,莫不是……跟陆家有关?”自打上次和筱棠去省城见过陆家,他就察觉陆衍这孩子不简单,不仅懂种苗技术,看筱棠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旁人不懂的熟稔,如今想来,这信十有八九是陆衍写的。
筱棠早已搬来小凳子坐在旁边,眼睛紧紧盯着信封,急得直跺脚:“爷爷,快拆开看看呀!说不定是陆衍哥哥寄来的,他之前不是说在农科院搞种苗研究嘛!”
段守业笑着点头,从兜里摸出小刀,轻轻划开信封封口,抽出里面的信纸。信纸是带着淡绿色条纹的稿纸,上面的字迹清隽有力,正是陆衍的手笔。他逐字逐句读下来,筱棠凑在旁边,眼睛跟着文字移动,生怕漏过一个字。
信里,陆衍先是问候了段家众人,说听妹妹陆瑶提起段家种的耐旱种苗长势喜人,特意写信询问具体情况;接着话锋一转,提到农科院最近在开展“野生草药资源普查与药效研究”项目,急需一批优质的野生草药样本,尤其是止血草、还魂草这类具有特殊功效的品种,他想起段爷爷懂草药,便询问能否帮忙收集一些,农科院会按照市场价支付报酬,后续若能长期供应,还可签订合作协议。
“爷爷,这是好事呀!”筱棠看完信,激动得小脸蛋通红,“咱们家空间里种的止血草、还魂草,药效比普通野生的强好几倍,正好可以寄给陆衍哥哥!”她差点把“空间”两个字说出口,连忙改口,“我是说,咱们之前上山采的那些草药,品相好、药效足,肯定能符合农科院的要求。”
段守业放下信纸,若有所思地看着筱棠。他自然知道家里的草药大多是“特殊渠道”来的——自从筱棠重生后,家里总能拿出些长势奇特、药效出众的草药,他虽没问具体来源,但心里清楚这定是筱棠的秘密。如今陆衍主动开口要草药样本,既能帮到陆家,又能为家里增加收入,确实是件两全其美的事。
“嗯,这事儿可行。”段守业点点头,把信纸折好收进抽屉,“你去把家里晾干的止血草、还魂草都拿来,咱们挑些品相最好的,明天让你爸送去县城邮局寄走。对了,记得在草药包装上标注‘野生采挖,自然晾干’,别露了破绽。”
筱棠连忙应声,转身跑进柴房——那里藏着她从空间里收出来的草药,用干净的麻布包着,每一株都叶片完整、色泽鲜亮,还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。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麻布包,挑出最饱满的止血草和还魂草,分别用草绳捆成小捆,又找了张干净的油纸把草药包好,外面再裹上一层牛皮纸,写上“农科院陆衍 收”。
第二天一早,段建军要去县城卫生院上班,便顺路帮忙寄信。筱棠特意把他送到村口,反复叮嘱:“爸,一定要把信和草药亲手交给邮局的人,别弄丢了。还有,要是陆衍哥哥回信了,你记得第一时间给我带回来呀!”
段建军笑着点头:“放心吧,爸记着呢。咱们家筱棠跟陆衍这孩子投缘,说不定以后还能常来往呢。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,筱棠每天都盼着回信,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爷爷“有没有信来”。直到第五天傍晚,王干事又骑着自行车来到段家,手里拿着一封同样来自省城农科院的信,还多了一个小小的纸包。
“筱棠,农科院的回信来啦,还有个小包裹呢!”王干事把信和包裹递给筱棠,笑着打趣,“你们家这是跟省城的大人物搭上关系了,以后可得多带动带动咱们村!”
筱棠接过信和包裹,飞快地跑回屋里。段守业正在院子里劈柴,见她这模样,也放下斧头走过来。筱棠拆开信封,里面依旧是陆衍的信,他在信里说收到了草药样本,农科院的研究员检测后都很惊讶——这些草药的有效成分含量比普通野生草药高出两倍多,药效极其突出,院里已经决定将这些草药作为重点研究对象,后续会派专人与段家对接长期供应事宜,随信还附了二十元作为第一批草药的报酬,以及一小包新培育的“早熟萝卜籽”,让段家试着种植。
“还有钱呢!”筱棠从信封里摸出两张十元的纸币,眼睛亮晶晶的,“陆衍哥哥说这是草药的报酬,以后咱们还能长期给农科院供草药,就能赚更多钱啦!”
段守业拿起那包萝卜籽,放在鼻尖闻了闻,种子饱满圆润,还带着一丝清新的泥土气息。他笑着说:“陆衍这孩子有心了,不仅给了报酬,还送了种子。咱们把这萝卜籽种在小菜园里,用你那‘老法子’(灵泉水)浇一浇,说不定能种出好萝卜。”
筱棠连忙点头,小心翼翼地把萝卜籽收起来,又拿起那二十元钱递给奶奶:“奶奶,这钱给你,咱们可以买些棉花,给全家人做新棉袄啦!”
柳玉梅接过钱,笑得眼角皱纹都挤在了一起:“好,好!等过几天赶集,奶奶就去买棉花,再给咱们筱棠做件带花的棉袄,让你穿得漂漂亮亮的!”
晚饭时,段家众人都知道了农科院寄信的事,个个都很高兴。四哥段明辉笑着说:“陆衍哥真是厉害,在农科院搞研究还想着咱们家。等我考上大学去省城,一定要好好谢谢他。”五哥段明凯也凑过来说:“等我去县城上初中,要是陆瑶姐姐也去县城上学,我就把种出来的萝卜给她送点!”
筱棠坐在桌边,喝着灵泉水熬的玉米粥,心里暖暖的。她知道,这封信不仅是陆衍对草药的需求,更是两个重生者之间无声的默契——他用农科院的名义为她提供合理的“出货渠道”,她用空间草药支持他的研究,这份藏在时光里的情谊,正随着草药的香气,在岁月里慢慢发酵。
睡前,筱棠把陆衍寄来的萝卜籽种进了空间的黑土里,浇上灵泉水。看着种子迅速冒出嫩芽,她心里暗暗期待:等萝卜成熟了,一定要寄些给陆衍,告诉他,用他给的种子,种出了最甜的萝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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