纽约长老会医院的顶层，与其说是病房，不如说是一个被各种尖端医疗仪器武装到牙齿的奢华套房。
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昂贵香氛混合的奇特味道，唯有心电监护仪那规律却无力的“滴滴”声，提醒着人们这里住着一位生命正在流逝的大人物。
亚瑟·柯林斯，这位曾在全球金融市场翻云覆雨的美联储实权理事，如今枯瘦地陷在雪白的病床里，脸色灰败，呼吸微弱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熄他最后的生命之火。他的女儿伊丽莎白紧握着他的手，眼中是化不开的忧虑。
当华天在伊丽莎白的引导下，悄无声息地走进这间病房时，感受到的是一种沉重的、即将抵达终点的衰败气息。
“父亲，这位就是华天先生。”伊丽莎白轻声介绍。
亚瑟·柯林斯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，目光如同老旧的探照灯，在华天身上缓慢地扫过。那目光带着审视、怀疑，以及一丝深藏的好奇。他并没有立刻说话，仿佛积蓄力量都需要时间。
华天没有废话，直接掏出了那个小巧的玉瓶。“柯林斯先生，幸会。这就是我向伊丽莎白小姐提到的，或许能带来转机的东西。”
他没有说什么“仙丹妙药”，那样听起来太像江湖骗子。他将玉瓶放在床头柜上，退后一步，姿态不卑不亢。
亚瑟的视线落在玉瓶上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像是破风箱一样的声音：“东方的……神秘主义？年轻人，我这一生，见过的骗局比华尔街的垃圾债券还多。”他的声音微弱，但逻辑清晰，带着久居上位的怀疑本能。
“理解。”华天点头，“所以，丹药可以由您指定的、最信任的医生进行最严格的安全和成分检测。甚至，我可以先服用一点点，证明无毒。”
伊丽莎白在一旁补充道：“父亲，我们已经做了初步扫描和生化分析，结果……很奇怪，成分无法完全解析，但确认没有已知的毒性物质。”
亚瑟沉默了，他看看女儿，又看看眼前这个气度沉稳的年轻人。他想起了手下偶尔汇报过的，关于这个华天在亚洲资本市场掀起的风浪，以及他那个据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。“绝望，是滋生轻信的最佳温床……” 他在心里自嘲了一句。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，现代医学已经给他判了死刑。
“哪一颗？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干涩。
“绿色这颗，‘枯木逢春丹’，针对您目前的脏腑衰竭和恶性病灶。”华天指向翠绿色的药丸。
亚瑟示意伊丽莎白将药丸取来。他拿着那颗龙眼大小、触手温润、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药丸，反复查看，眼神里的谨慎几乎凝成实质。这关乎他的命，由不得他不万分小心。
“年轻人，如果这东西有问题……”亚瑟没有把话说完，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“那我恐怕走不出这间病房。”华天坦然回应，“但我相信，它带来的会是奇迹，而不是灾难。”
最终，对生命的渴望压倒了一切。亚瑟·柯林斯深吸一口气，仿佛做出了一个比决定加息还是降息更艰难的决定，将那颗“枯木逢春丹”放入了口中。
药丸入口，并未需要用水送服，竟如同有生命般，瞬间化为一股温润的暖流，顺着喉咙滑入腹中。
起初几秒，并无异常。
紧接着，亚瑟猛地睁大了眼睛！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蓬勃的生机，如同初春解冻的江河，从他枯竭小腹轰然爆发，迅速流向四肢百骸！那是一种温暖、熨帖到极致的感受，所过之处，原本如同生锈零件般僵痛、无力的器官和组织，仿佛被注入了最纯粹的生命能量。
他灰败的脸色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红润！沉重的、如同被巨石压住的胸口，陡然一轻，呼吸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和深入！连续几个月来缠绕不休的剧痛，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！
“呃……嗬……”亚瑟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畅的呻吟，下意识地就想坐起来！
“父亲！”伊丽莎白惊呼，连忙扶住他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！
连旁边监测的仪器数据都开始发生剧烈变化——心率变得强劲有力，血氧饱和度直线上升，一些代表脏器功能的指标曲线也开始脱离危险区间！
“上帝……这怎么可能？！”被紧急召入的私人医生看着仪器，目瞪口呆，仿佛看到了神迹。
亚瑟·柯林斯靠在升起的病床上，用力握了握拳头，感受着久违的力量感，他猛地看向华天，眼神里的怀疑尽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贪婪的炽热和深深的震撼！
“这……这就是东方秘术的力量吗？！”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，却明显有了中气。
华天心中也松了一口气，师父虽然不靠谱，但手艺真不是盖的。他微微一笑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：
“这只是开始，柯林斯先生。后续还需要‘延年益寿丸’进行固本培元。理论上，让您恢复基本健康，再延寿十年，并非不可能。”
“十年！”亚瑟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，对于一个刚从死神手里挣脱的人来说，这无疑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词汇。他死死盯着华天，或者说，盯着华天手中那个玉瓶里剩下的金色药丸。
巨大的惊喜过后，是老辣政客本能的试探。
亚瑟挥挥手，让激动不已的伊丽莎白和震惊的医生暂时离开房间。病房里只剩下他和华天。
“华天，”亚瑟的语气恢复了平静，但眼神锐利如鹰，“我听说过你。在亚洲市场，在华尔街，你都是个搅局者，手段……很灵活。星空资本，还有那个麦卡锡等人，在你手里吃了不小的亏。”
华天心中一动，知道正戏来了。“侥幸而已，柯林斯先生。比起您执掌联储、影响全球经济的格局，我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。”
“不必谦虚。”亚瑟摆了摆手，身体似乎坐得更直了，“资本的世界，赢家通吃。你赢了那一局，就是你的本事。不过，你这次来美国，救那个姜虹是其一。恐怕，也想在这里……扎下一根钉子吧？”
华天知道在这老狐狸面前装傻没用，坦然承认：
“是的。没有人喜欢总是被动挨打。星空资本能做初一，我自然也想准备做十五。”
亚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：
“麦卡锡、卡尔·沃尔什、阿奇博尔德·芬奇这些疯狗，确实不太守规矩。对付不守规矩的人，有时候需要更强大的规矩，或者……更不守规矩的力量。”
他顿了顿，像是在掂量华天的价值，缓缓说道：“每年一颗，确保我活着，并且活得有质量。作为回报，姜虹的事情，我会处理，星空资本的指控会撤销。此外……”
华天屏住呼吸，知道重头戏要来了。
“我在西海岸有一个小型投资基金，规模不大，一百亿美元左右。我可以将它交给你来全权运作，盈亏不论，但它会成为你在美国的第一个合法据点和我与你之间的‘润滑剂’。”亚瑟轻描淡写地说道，仿佛在说一百块而不是一百亿。
华天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一下。
“同时，”亚瑟继续抛出让华天几乎要心跳过速的筹码，“我的一位老朋友，是洛菲勒家族的现任掌舵人之一。他对新兴市场，尤其是像你这样……独特的‘变量’，很感兴趣。我想，他很乐意与你见一面，探讨一些……对抗共同潜在风险的可能。”
洛菲勒财团！对抗共同潜在风险！ 这几乎就是明示可以联手对抗星空资本及其背后的势力！
华天强压下心中的激动，知道这是用未来十年的“药费”和自身潜力换来的巨大机遇。他郑重地点点头：“柯林斯先生，合作愉快。每年的药，我会准时送到。”
亚瑟满意地笑了，那是一种重新掌握自身命运乃至可以影响他人命运的、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笑容。“很好。细节会让伊丽莎白和你对接。现在，可以把那颗金色的药丸给我了吗？我感觉，我还可以为世界经济再奋斗十年。”
华天将“延年益寿丸”递过去，看着亚瑟服下，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一步好转。
走出医院时，纽约的夜空依然阴霾，但华天却觉得眼前一片光明。师父的丹药果然是无往不利的“硬通货”！不仅姜虹有救，更关键的是，他在美国，终于找到了一面足以让星空资本投鼠忌器的、坚硬无比的盾牌，甚至……还可能握住了一把反击的利剑！
然而，华天并不知道，在他离开医院后不久，亚瑟·柯林斯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，语气恢复了联储理事的冷静与深沉：
“关注一下那个叫华天的年轻人，以及他背后的‘长生纪元’。或许……他和他师父那些不合常理的东西，能帮我们撬动一些僵持已久的局面。至于麦卡锡那边……给他们找点麻烦，让他们知道，纽约，还不是他们能为所欲为的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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