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崔震山可以拿我儿子的命担保！”
崔震山立刻接话，用力拍了拍胸口。
“我说得话绝对是真话，我们黑风寨一百多号人，现在天天吃白面饺子，这都是实打实的。你要是信我，就带着红石崖的弟兄跟我回黑风寨，保准让你们过上前所未有的好日子，还能痛痛快快跟鬼子干一场！”
另一边正在听铁头鼓动土匪们加入抗联的崔天突然打了个大喷嚏，险些闪了腰。
他疑惑地紧了紧身上的大衣，摸了摸头上的羊皮帽子满是不解。
冻到了？
不应该啊。
*
黑风寨的清晨被一声粗粝的哨音唤醒。
陈铁峰攥着从纪平安那拿来的铜哨子站在寨前雪地上，看着百来号汉子跌跌撞撞地列队。
三天前这些人还在窝棚里围着火堆赌牌，现在却得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地里练体能。
“都把身子挺直了！你们抢粮时的狠劲呢？”
陈铁峰踩着军靴在队列间踱步，见到有动作不标准的立刻就是一巴掌抽在歪扭的肢体上。
纪平安站在寨门的了望台上，裹着大衣往下看。
阳光透过松林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正照着操练的队伍。
这些天他从军需商城买了不少物资，给黑风寨里里外外全换了一遍。
天天吃米饭白面，有肉有菜，短短几天就把往日里满脸菜色的马匪们，给补得个个吃得红光满面，操练时一身牛劲。
“杀！杀！杀！”
前排的汉子们端着木枪劈刺，喊杀声甚至震落了松树枝头的积雪。
纪平安往旁边瞄了眼，发现刘算盘躲在一边也跟着比划了两下子，然后摇头晃脑地背着手走了。
纪平安笑笑目光移回训练的人群身上。
现在他们看起来有点军人那意思了。
过不了多久，应该就可以带他们杀出去了。
正想着南边林子里传来一阵骚动。
了望台的哨兵突然将望远镜放下，兴奋地对纪平安汇报：“司令！是崔副司令回来了！崔副司令还带着好多人一起回来的！”
纪平安心头一振，快步走下了望台。
到了寨子前面，崔震山已经带着人从雪松林里钻了出来。
跟在他身后的是黑压压一片人影，粗略一数怕有两百多号人马。
就是这群人看起来不太精神，和跟着崔震山一起出去的弟兄们差距明显。
“司令！”
崔震山见到纪平安迎出来，连忙加快脚步大步走到他面前。
“幸不辱命！清风寨、红石崖，总共两百一十三人，全带来了！”
纪平安眉眼带笑地对崔震山连连点头：“辛苦崔叔。”
崔震山连忙摆手：“辛苦啥！不辛苦！”
他转身将身后人让出来。
“这位是老北风，清风寨的当家的。”
纪平安看向那人。
那汉子看着得有五十岁上下，深褐色的皮肤，手上布满裂口和老茧。
他的眼神沉得像老井，见了纪平安先是攥了攥衣角继而又挺直腰板，跟着崔震山叫了声：“纪司令。”
崔震山拍着老北风的肩膀看向红辣椒。
“这位是红石崖的红大当家红辣椒，枪法准得很，去年端了鬼子两辆运输火车，前段时间又抢了辆运金子的车队，可了不得！”
红辣椒上下打量了纪平安两眼。
眼前这人眉眼干净，却太过年轻。
就是他号称可以养活几百号人，将鬼子赶出华国？
红辣椒目光扫过隐蔽在寨子四周暗处的武器，发现里面竟然全部都是机枪，甚至还有她不认识的重武器，瞳孔一缩。
看来这年轻人，确实有些门道。
在她打量纪平安和黑风寨环境时，纪平安也在打量她。
一头乌黑的短发，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翘，三十来岁的年纪，神色冷峻眉眼凌厉，看着就不是一般人。
他扬了扬手邀请：“欢迎两位当家，一路辛苦里面请。”
纪平安含笑的话语打断了红辣椒的思绪，她微微颔首，朝身后的人摆了下手，立刻她的人就牵着马走上前。
一共二十匹马，每匹马背上都驮着两只箱子。
“纪司令，我们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，这些就权当见面礼了，还请别嫌弃。”
说着她的人就将箱子掀开，纪平安瞳孔顿时就是一缩。
嚯！
全是巴掌大的金砖！
这得是多少金子？！
红辣椒不愧是让日军都忌惮的角色，果然牛掰！
“让老马带人去准备席面，给新来的弟兄们安排住所。”
纪平安回头对里面喊了声，侧身抬手请老北风和红辣椒进寨子。
“今日纪某设宴，给两位当家接风洗尘，请！”
红辣椒和老北风道了声谢，带着队伍跟着纪平安走进寨子。
两队操练归来的弟兄正列队经过。
每人肩上扛着水连珠莫辛-纳甘步枪，穿着大衣皮靴精气神十足，与往日黑风寨散兵游勇的模样判若两队人马。
红老家和老北风不动声色，眼睛却不由自主跟着这两队人移动。
一路走到聚义堂，他们发现寨子里处处都已经和普通马匪窝不一样了。
最大变化就是每个人都穿着崭新的大衣棉袄，精气神十足。
进了聚义堂没多久陆续有人端着吃食进来。
米面肉蛋样样俱全。
就连酒水青菜都有。
这大雪封山的时候，能看到绿色的菜，简直不可思议！
红辣椒和老北风对视了眼。
黑风寨……不，现在叫纪家军了。
纪家军看来确如崔震山所说般有实力，跟着他们的决定没做错。
“来，纪某敬红姐，北风叔一杯！”
纪平安倒了酒，向两人举碗。
他是不能喝，但该有的礼节必须有。
红辣椒双手举起酒碗回敬，痛快喝下酒放回案上看向纪平安问：“不知道纪司令接下来有何打算？”
纪平安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，眉峰微敛看向红辣椒道：“不瞒红姐，眼下我还没制定具体计划。”
他看了看聚义堂外。
“咱们刚把人聚起来，清风寨、红石崖加上黑风寨的弟兄，拢共四百来号人，一半以上以前没受过正经训练，手里的枪也还没配全。”
“我准备先让弟兄们训练一段时间，将战术和武器装备都使用清楚，总不能让弟兄们拿着好枪，却还像以前当土匪那样瞎冲白白送命。”
“纪司令说得在理。”
红辣椒缓缓颔首，目光灼灼看着纪平安话锋一转。
“不过刚刚你说队伍里还有半数好手，我日前探查了个日军的行动动向，纪司令考虑带着这半数的好手，先干一票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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