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：夜探黑市，玉蝉动人心
夜色如墨，将白日的喧嚣与浮华尽数吞噬。城南的老工业区早已没落，废弃的厂房如同巨兽的骸骨，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幢幢鬼影。夜风穿过锈蚀的钢架和破碎的玻璃，发出呜咽般的怪响。
子时将近，林风的身影出现在“老锅炉厂”旧址外。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运动装，身形融入夜色，悄无声息。手中紧握着那张触感冰凉的黑色火焰卡片。
按照周老板的指示，他绕过主厂区，走向后方一片更加破败的仓库区。空气中弥漫着铁锈、机油和尘埃混合的陈旧气味。第三个废料仓库大门虚掩，门口看不到任何人影，只有一片死寂。
林风没有贸然进入，而是集中精神，眼中微光流转。在他的视野里，仓库门口两侧的阴影中，赫然潜伏着两团凝练而警惕的人形能量，带着冰冷的煞气，远比昨天那几个打手强悍得多。更远处，仓库内部，则隐隐传来许多强弱不一、色彩各异的光点，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，那是众多参与者和物品汇聚的能量场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坦然走上前，将手中的黑色卡片亮出。
阴影中，一只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无声无息地伸了出来，接过卡片，用一个特殊的仪器扫描了一下，随即递还。另一个阴影中传来低沉的声音：“规矩懂吗？”
“只看，少问，下手准，不惹事。”林风重复着周老板的告诫。
“进去吧。”声音落下，那扇沉重的铁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。
门内与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。光线依旧昏暗，却不再是月光，而是由几盏功率不大的应急灯和零星的手电筒提供照明。空气中混合着更复杂的气味：陈旧物品的霉味、各种药材的奇异香气、淡淡的烟草味，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属于秘密和欲望的躁动气息。
仓库内部空间极大，被各种废弃的机器和料架分割成许多不规则的区域。人影绰绰，却异常安静。没有人高声交谈，大多都是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，或者干脆以手势和眼神交流。每个人都尽可能地隐藏着自己的面容，有的戴着兜帽，有的戴着面具，有的则像林风一样，只是低着头，利用阴影遮掩。
这里就是黑市。一个游离于规则之外的灰色地带。
林风的心跳微微加速，但很快平复下来。他的“窥运之眼”在此刻全力运转，视野变得光怪陆离。
左侧一个摊位上，几件沾着新鲜泥土的陶罐散发着微弱的灰白光晕，却夹杂着几丝不祥的血色煞气（刚出土的明器，甚至可能牵扯命案）；右边一个老者面前铺着一块布，上面几株形态奇特的草药散发着或青或红的生机光晕，但其中一株却隐现黑气（带有毒性）；更远处，有人悄悄打开箱子一角，露出里面的金属零件，散发着冰冷的工业白光和淡淡的火药味（违禁品）……
真伪混杂，良莠不齐，机遇与危险并存于此。
林风没有急于出手紫玉蝉，而是如同一个幽灵， silently 地在各个摊位间穿梭，仔细观察，默默记忆。他需要先摸清这里的氛围和潜在买家的实力。
他看到有人用现金换走了一小包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矿石；有人用金条买下了一卷残破的古籍；也有人因为价格谈不拢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，周围无人感到意外。
这里交易的东西，大多见不得光，因此效率极高，戒备心也极强。
转了近半小时，林风对场内的能量分布有了大致了解。在场的有几个人的“气”场明显比其他人更加强大和沉稳， likely 是潜在的豪客或者组织者。他最终选择走向仓库深处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，这里人稍少，光线也更暗。
他靠在一个生锈的铁架旁，看似休息，然后，极其自然地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枚紫玉蝉，并没有刻意展示，只是仿佛无意间在指尖把玩。
温润尊贵的紫色光华，在昏暗的光线下并不十分醒目，但却像拥有魔力一般，瞬间吸引了几道锐利的目光！
离他最近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、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猛地转过头，目光死死盯住林风手中的玉蝉，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。另一个方向，一个原本在闭目养神、穿着中式褂子的胖老者，也倏然睁开了眼睛，眼中精光爆射。
更远处，一个被几人隐约护卫在中间、穿着考究西装、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的身影，也微微侧头，目光投了过来。虽然看不清表情，但林风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团凝练而强大的能量场波动了一下。
几乎是片刻之间，四五个人便如同被磁石吸引般，无声地围拢了过来。他们彼此警惕地对视一眼，然后又都将目光聚焦于林风手中的玉蝉之上。
“小兄弟，这东西……能上手看看吗？”戴鸭舌帽的男人率先开口，声音沙哑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。
胖老者也凑近几步，鼻子微微抽动，仿佛在嗅着什么：“紫气东来，凝而不散……这包浆，这神韵……”
林风没有说话，只是平静地将玉蝉放在掌心，微微向前一递。这个时候，多说无益，东西自己会说话。
鸭舌帽男人小心翼翼地上前，从怀里取出一个专业的强光手电和放大镜，仔细查看了足足两三分钟，越看手越抖，额头甚至渗出了细汗。胖老者则眯着眼睛，眼神锐利如刀，似乎想将玉蝉的每一丝纹理都刻入脑中。
“绝品……汉紫螭龙佩……不，这形制是蝉，比螭龙佩更罕见！这沁色，这刀工……神乎其技！”鸭舌帽男人喃喃自语，声音颤抖。
胖老者深吸一口气，看向林风，直接开口道：“小兄弟，开个价吧。”
林风依旧沉默，只是缓缓收回了手，将玉蝉握回掌心。他知道，此刻谁先开口报价，谁就容易陷入被动。
果然，另一个围上来看的、穿着皮夹克的中年人忍不住了：“我出三百个！”（黑市行话，指三百万元）
鸭舌帽男人立刻冷笑一声：“三百？侮辱这等神物吗？我出五百！”
胖老者眼皮都没抬：“七百。”
价格瞬间飙升，引得周围少数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人纷纷侧目，暗暗心惊。这枚小小的玉蝉，竟引得几人如此争夺？
就在这时，那个一直被护卫着、戴着银色面具的西装男人缓缓走了过来。他的护卫无声地隔开了其他人，显示出其地位不凡。
他并没有上手看货，只是目光在林风掌心的玉蝉上停留了片刻，又深深看了林风一眼，然后直接开口，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低沉磁性：
“一口价，一千两百个。现金，现在就可以交易。”
全场瞬间一静！
一千两百万！现金！这个价格，即便是在黑市，也堪称天价！鸭舌帽男人和胖老者都皱起了眉头，显然这个价格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或者即时调动现金的能力。
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风身上。
林风能感觉到，这个面具男的能量场最为强大和稳定，出价也最具诚意和压迫力。他心中快速权衡，这个价格已经远超预期，而且现金交易正是他所需。
他不再犹豫，迎着面具男的目光，缓缓点头：“成交。”
面具男似乎微微颔首，他身后的一名护卫立刻上前，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黑色手提箱。打开，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。
“验货。”面具男言简意赅。
林风将玉蝉递给对方的一名随行人员（像是鉴师），那人仔细查验后，对面具男肯定地点点头。
手提箱交到了林风手中。沉甸甸的分量，预示着巨额的资金。
交易完成，双方没有任何多余交流。面具男收起玉蝉，带着护卫转身离去，很快消失在阴影中。其他围观者也纷纷散去，只是看林风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忌惮。
林风提起手提箱，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。他没有片刻停留，立刻朝着仓库出口走去。
今夜，目的已然达到。
然而，就在他即将走出仓库大门时，他敏锐地感觉到，至少有两道不善的目光，如同毒蛇般，悄然黏在了他的背上。
财帛动人心，尤其是在这法外之地。黑市的考验，并未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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