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昆仑到长安,快马加鞭也需半月路程。阿竹等人不敢耽搁,日夜兼程,连歇脚都只敢在沿途的驿站稍作停留。烛影的伤势在星核之力的滋养下渐渐好转,只是话依旧不多,多数时候都在闭目养神,偶尔会盯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出神。
“还有三天就能到长安了。”幽离嚼着干粮,看着地图上的标记,“不知道月瑶那边怎么样,摇光星的灰雾有没有变浓。”
阿竹摸了摸胸口的星图玉佩,玉佩上的火焰印记安静地蛰伏着,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混沌之火的躁动,像是在预警什么。“恐怕不太好。”他望着天边,夕阳的余晖竟带着一丝诡异的灰色,“你看那边的云。”
众人抬头望去,西方的云层边缘确实泛着淡淡的灰雾,与摇光星周围的蚀星雾如出一辙。风玄子掐指一算,脸色骤变:“不好!蚀月教的余孽可能在沿途布了蚀星阵的子阵,想用这些子阵引动主阵,加速摇光星的黯淡!”
话音刚落,前方的驿站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驿站外的村民们指着天空,发出惊恐的尖叫。阿竹等人策马赶到时,只见驿站上空的云层正被灰雾吞噬,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灰蒙蒙一片,连阳光都透不下来。
“是蚀星雾!”周衍翻身下马,抽出长刀,“里面有东西!”
灰雾中隐约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,无数只巴掌大的黑色飞虫从雾中钻出,它们长着尖锐的口器,翅膀上闪烁着灰光,所过之处,草木瞬间枯萎,石头也被啃噬出细密的孔洞。
“是‘蚀星虫’!”风玄子认出了这种虫子,“残卷上说,它们是域外邪魔的先锋,以万物的‘生气’为食,能加速蚀星雾的扩散!”
阿竹祭出星图玉佩,金光将众人笼罩,蚀星虫撞在金光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化作一缕青烟。“混沌之火能克制它们!”他催动玉佩上的火焰印记,一道金色的火线射向灰雾,火线所过之处,蚀星虫成片地坠落,灰雾也被灼烧得向后退缩。
“跟我来!”烛影突然翻身下马,朝着驿站后方的山坳跑去,“雾是从那边飘过来的!”
众人紧随其后,山坳里果然藏着一个简易的祭坛,祭坛中央插着根黑色的骨杖,杖顶镶嵌着块灰色的晶石,正是蚀星雾的源头。几个穿着黑袍的教徒正在念诵经文,看到阿竹等人,立刻催动骨杖,让灰雾变得更加浓郁。
“又是你们这些阴魂不散的东西!”幽离的短刀带着寒气,瞬间斩杀了两个教徒。剩下的人见状不妙,竟掏出火折子,点燃了身上的黑袍,试图与祭坛同归于尽。
“拦住他们!”阿竹大喊着,金光化作绳索,缠住了最后一个教徒。教徒在金光中挣扎,嘴里发出疯狂的嘶吼:“晚了!主阵已经启动,长安……很快就会被蚀星雾笼罩!你们都得死!”
话音未落,他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黑血喷在骨杖上。骨杖剧烈震动,灰雾瞬间暴涨,将整个山坳吞噬。阿竹等人被雾浪掀飞,等再次站稳时,祭坛已经被炸成了碎片,教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留下满地被啃噬得坑坑洼洼的石头。
“子阵被毁了,但雾还在扩散。”周衍看着不断蔓延的灰雾,脸色凝重,“必须尽快赶回长安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阿竹望着长安的方向,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。他能感觉到,月瑶的气息正在变弱,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。“快走!”
接下来的两天,沿途的蚀星虫越来越多,灰雾也越来越浓。有些村庄已经被完全吞噬,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废墟。众人的心沉到了谷底,连话都少了许多。
终于,在第三天清晨,他们远远望见了长安城的轮廓。可看到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——
长安城上空,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灰雾,原本繁华的都城变得死气沉沉,连钟声都透着一股沉闷。南城门紧闭,城墙上看不到一个守卫,只有灰雾在缓缓流动,仿佛一张巨大的网,将整座城都罩在里面。
“月瑶!”阿竹心中一紧,策马冲向城门,星图玉佩的金光暴涨,试图驱散城门前的灰雾。
灰雾中,一个熟悉的身影踉跄着走了出来,正是月瑶。她的白衣沾了不少灰尘,脸色苍白如纸,额间的月牙印记黯淡无光,显然消耗了大量力量。
“你们终于回来了……”月瑶看到他们,虚弱地笑了笑,“蚀星阵的主阵就在……就在布政坊的茶舍底下。”
她的话让众人瞳孔骤缩——茶舍底下?那岂不是离他们最近的地方?
“墨烬他们呢?”阿竹扶住月瑶,声音带着颤抖。
月瑶摇了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泪光:“我不知道……三天前,蚀星雾突然笼罩全城,我想去茶舍找他们,却被蚀星虫拦住了……”
就在这时,茶舍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,一道巨大的灰柱冲天而起,直刺摇光星的方向。天空中的灰雾变得更加浓郁,摇光星的光芒彻底被吞噬,再也看不见了。
蚀星阵,彻底启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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