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里,合璧花与茶芽的茎秆已缠成麻花状,昨夜新抽的卷须像银线,把竹筛漏下的光斑串成了真正的项链,挂在两株芽的肩头。小石头蹲在石头圈外,举着成长册数“链珠”:“金的是合璧花的粉,红的是茶芽的尖,透明的是泉眼的露——正好七颗,像北斗星!”
阿依莎往链珠上撒了把鸣沙山的碎沙,沙粒落在珠链间隙,竟粘成细小的沙环,把光斑锁得更牢。“波斯商人的信里画了幅图,”她展开信纸,上面是片花田,无数珠链从中央的花旗往外延伸,“他们说,西域的合璧花也长出了链,正往咱们这边牵呢。”
书墨用跨路花的汁液在石头圈外围画了个大圈,汁液风干后泛着紫,像给小院子加了道花篱。“这叫‘链生链’,”她指着紫圈外新冒的嫩芽,是昨夜蜜蜂带的籽发的,“你看,珠链已经开始往外长了。”
书砚扛着块新石碑来,碑上刻着幅简化的珠链图,起点是树王,终点蔓延到画纸外。“把它立在花旗底下,”他往碑基里掺了些泉眼的泥,“让路过的人都知道,咱们的链,能牵到天尽头。”
日头升高时,商队的驼铃声裹着风沙而来。领头的西域商人翻身下马,怀里抱着个铜盒,打开时,里面躺着串琉璃珠链,每颗珠子里都封着片花叶——有波斯的蓝花楹,有漠北的沙棘叶,还有东海的海藻。“这是沿途花田的信物,”商人把琉璃链挂在花旗的流苏上,“它们说,要和咱们的珠链接在一块儿。”
琉璃链刚挂上,合璧花与茶芽的珠链忽然亮了几分,红尖与金粉的光顺着花旗往上爬,与琉璃珠里的花叶影重叠,像两条河流终于汇在了一起。小石头忽然发现,石碑上的珠链图在阳光下泛着光,图上的线条竟在慢慢变长,往驿道的方向延伸。
“是链在自己画路呢!”他拽着阿依莎的衣袖喊,阿依莎往碑上浇了点蜜水,线条立刻更清晰了,“我阿娘说,心诚的链,能自己找到要去的地方。”
老渔人划着船送来新刻的贝壳链,贝壳上的纹路与石碑上的珠链图一模一样。“把这链系在石头圈上,”他帮着书墨把贝壳扣在苔藓里,“潮声能顺着链传,让珠链也听听海的话。”
贝壳链刚系稳,泉眼的水洼就“咕嘟”冒了个泡,涌出串细小的水泡,顺着根须的方向往石头圈里钻,在合璧花的叶尖凝成颗新的水珠——水珠里映着片海,渔人们正往听铃苗上系贝壳,像在给珠链续新的珠子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琉璃链,在地上投出流动的彩影,把路过的书生吸引住了。书生望着石碑上的珠链图,忽然从行囊里取出支毛笔,蘸着随身携带的江南墨,在图的尽头添了座小桥:“这是我家乡的桥,让链从桥上走,能少绕些路。”
墨汁刚干,茶芽的红尖就往小桥的方向弯了弯,像是在道谢。合璧花的圆叶也跟着转向,叶面上的金粉拼成个小小的“谢”字,在阳光下闪闪烁烁。
书砚往成长册里贴了片琉璃珠里的蓝花楹干叶,旁边用朱砂画了条延伸的线:“第八十三章,链牵四海。”他指着地上交缠的光影,“你看这链,早不是石头圈里的小玩意儿了,是把所有牵挂串起来的绳,一头在咱们手里,一头在千万人心里。”
傍晚收工时,花旗上的琉璃链与新芽的珠链已在暮色里融成一片光。小石头把成长册摊在石碑旁,让最后一缕阳光给新添的页码镀上金。册页上,珠链蜿蜒如河,河上漂着各族的信物,像载着所有故事往远方去。
阿依莎往珠链上系了片月见草花瓣:“等这链牵到波斯,咱们就把册子寄过去,让他们看看,从一颗芽开始的暖,能长多长。”
夜风带着链上的香,往驿道尽头飘。合璧花与茶芽的卷须还在悄悄生长,把新的光斑串成珠,而石碑上的线条,已在夜色里隐隐伸向了更远的地方,像在说:别急,路还长着呢,咱们的链,能牵到所有有念想的地方。
晨光漫过石碑时,珠链图上的线条已漫出碑外,在泥土上画出细密的纹路,像无数条银线,往听铃苗田、泉眼、驿道的方向蔓延。小石头蹲在碑前,用指尖跟着纹路走,走到泉眼边时,指尖忽然触到片冰凉的东西——是片贝壳,壳上的纹路与链纹严丝合缝,像从链上掉下来的珠。
“是老叔的贝壳链在传信!”他举着贝壳往石头圈跑,合璧花的圆叶立刻转向他,叶面上的金粉拼成个小小的“问”字。茶芽的红尖也颤了颤,像是在催他快说。
书墨正用琉璃链上的反光给珠链图补色,闻言笑着指泉眼:“你听,泉里有声音。”
众人侧耳细听——泉眼的涟漪里,果然传来细碎的“嗒嗒”声,像有人在用贝壳敲石头。随着声响,水面浮出串新的贝壳,每片壳里都藏着粒花籽,有江南的桂籽、西域的孜然、波斯的藏红花。
“是各族在往链上添新珠呢,”书砚捡起粒藏红花籽,往合璧花根边埋,“波斯商人说,藏红花遇水会显色,能让链纹更鲜亮。”
花籽刚入土,珠链图上的纹路果然泛起层橙红,像给银线镀了层霞光。阿依莎往链纹上撒鸣沙山的沙,沙粒落在橙红纹路里,竟拼出个西域的“安”字,被晨光晒得暖融融的。
日头升高时,驿道上的驼铃声带着链声而来。商队的骆驼背上驮着个大木箱,打开一看,里面是满满一箱铜铃,铃舌上都系着小段彩绳——红的是漠北的羊毛,蓝的是东海的鲛绡,紫的是跨路花的纤维。
“这是‘链声铃’,”西域商人解下只铜铃,系在花旗的流苏上,“挂在链上,风吹时铃响,就知道远方的珠链在回应了。”
铜铃刚挂稳,泉眼的“嗒嗒”声就变了调,与铃声相和,竟成了段简单的调子。合璧花与茶芽的珠链也跟着颤,叶片碰撞发出“沙沙”声,像在给调子伴奏。
“是《牵链谣》!”阿古拉拍着巴掌唱起来,“沙粒牵线线,贝壳串珠珠,一链连四海,花影满路路……”他的歌声刚起,远处听铃苗田忽然传来“簌簌”的应和,叶片碰撞的节奏,竟与歌声分毫不差。
老渔人划着船送来新做的木牌,牌上刻着串链纹,每个链环里都刻着个地名。“把这牌挂在石碑旁,”他指着牌上的“东海”二字,“潮声刚传信说,那边的链已牵到三岛,就等咱们的链过去了。”
书墨往木牌上缠了圈跨路花藤,藤蔓顺着链纹攀爬,很快把所有地名都缠了起来,像给每个地方都系了条花腰带。“这样不管走到哪个地名,都能闻到花田的香,”她说着,往藤上浇了点泉眼的水,藤蔓立刻抽出片新叶,叶尖指向“波斯”的方向。
午后的风带着暖意,铜铃在花旗上叮当作响,珠链图上的纹路在风中轻轻起伏,像条活的银蛇。小石头举着成长册,把铃响、叶声、潮音都记在纸上,册页边缘还沾着些藏红花的橙红粉末,像把链的颜色也印了进去。
书砚往树王的树洞里塞了把链纹形状的花籽饼,饼香混着铜铃的清响,引得远处的蜂群都飞来,绕着花旗打圈,翅膀扇动的频率竟与铃响同步。“连蜂儿都在帮着传链声呢,”他望着飞舞的蜂群笑,“这声儿啊,能传到云里去。”
傍晚收工时,夕阳把珠链图染成了金红色,链纹在暮色里闪闪烁烁,像满地的星火。小石头把成长册摊在石碑上,让最后一缕阳光给新添的“链声”二字镀上金。册页上,铜铃、贝壳、花藤、蜂群在链纹旁围成圈,像在开场热闹的链会。
阿依莎往铜铃上系了片月见草花瓣:“等夜里月见花开,花瓣上的银辉会顺着链纹流,让远方的人也能看见咱们的链在发光。”
夜风带着铃响掠过花田,珠链图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淡银,往驿道尽头蔓延得更远了。小石头躺在册页旁,听着铃响与叶声渐渐融在一起,忽然觉得这链声哪是普通的声响,是四海的人在说“我在这儿”,是千万颗心在轻轻应和,让每个黑夜里的等待,都有了温暖的回音。
而那串铜铃,还在花旗上轻轻晃,像在说:别急,声儿在传,链在长,所有牵挂的人,迟早会顺着这声儿,找到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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