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的满月宴，姜熙瑶家的院子早早就热闹起来，墙根下支着两口黑铁锅灶，柴火噼啪响着，烟气裹着肉香往街上飘。
马大娘天不亮就来了，系着蓝布围裙在灶台边打转。
顾北泽带着两个哥哥忙得脚不沾地，挨家挨户地去借桌椅板凳。
每个桌子和凳腿上都用粉笔写着各家的姓，就是用来办完喜事后好区分各家桌椅。
姜熙瑶也早早地起床，把自己的头发梳成蓬松的公主盘发，碎发散在两边，黑色棉裤衬得腿直，短款棉袄裹着身子，又俏又精神。
她先给两个娃裹上大红棉袄，小虎帽的耳朵耷拉在俩娃脸颊边，软乎乎的，还特意给娃穿了两双厚袜子，捏着娃的小脚丫笑：“咱今儿是小主角，可不能冻着。”
接着她从空间拿出手机，对着俩娃“咔咔”拍，又是怼脸拍萌态，又是拍娃蹬腿的小动作，正拍得起劲，顾北泽的敲门声就来了：“媳妇，衣服换好没？”
姜熙瑶赶紧把手机背到身后，开门见就他一个人，又把他拉进屋锁上门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来，咱四个拍张全家福！”
她又拿出手机支架架好，两人各抱一个娃，顾北泽还特意把身子往姜熙瑶那边靠了靠，快门“咔嚓”一声，满屏都是笑意。
照片还没来得及翻着看，门外又传来顾建党的声音：“老三，来客人了，快招呼着！”
姜熙瑶赶紧把手机放回空间里，和顾北泽一人抱一个娃往外走。
许珍和李娇娇是最早到的，李娇娇手里拎着个红布包，一进门就把拨浪鼓塞到橙橙手里，橙橙拿不住掉到地上，撞得“咚咚”响。
姜熙瑶笑着说：“还得再等等他才能抓得住，哈哈哈。”
许珍则送了两个花布缝的小圆球，笑着说“给娃练抓握的”。
姜熙瑶抱着橙橙，轻轻地晃着他的小手：“快谢谢姨姨。”
许珍摆摆手，和李娇娇把送的礼物拿进里屋：“跟咱客气啥！”
这会儿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，社员们帮忙摆着板凳，陈盼睇和刘小华忙着摆碗筷。
李光和李明也是早早就来了，哪里需要哪里上。
连院墙外都站着几个街坊，伸着脖子往院里瞧。
没多久，郑向前带着何静、米兜和林美雪也到了，林美雪穿着花棉袄，一进门就甩开步子往姜熙瑶跟前跑，声音脆生生的：“哎呀，柚柚、橙橙！干妈来啦！”
许珍立马笑着打趣：“哎，不对啊，干妈得按顺序来，我们俩可比你早到！”
林美雪听见许珍的话，迈着小碎步的脚猛地一顿，手里刚要递到橙橙面前的红包都忘了送，嘴一下子撅得能挂油壶了。
她扭头盯着许珍，辫子梢还随着动作晃了晃：“早到也不算数呀！我上次来就跟瑶瑶说好了，要当娃的干妈！”
李娇娇在一旁笑着帮腔：“哎，这位女同志，话可不能这么说，我们俩很早就定了干妈的位置。”
这话一出口，林美雪委屈地抱着姜熙瑶的胳膊晃了晃，“瑶瑶，我也想当干妈行不行呀？”
说着，她还偷偷瞄了眼许珍和李娇娇，见两人还在笑，又急得踮了踮脚，把红包往橙橙怀里塞了塞，像是在讨好小娃娃，“橙橙，你看干妈给你带了包了大红包呢，你让我当干妈好不好？”
那副又急又怕被抢、还带着点小委屈的模样，逗得满院子人都笑了。
姜熙瑶看着三人，“好啦，现在孩子还小呢，等以后他们自己约定，我可不当坏人哦。”
顾北泽抱着柚柚，特意把娃往郑向前跟前凑了凑，下巴得意地扬着，语气里都带着炫耀，“你瞧瞧我闺女，这小模样多精致！”
郑向前听得眼热，抬手就往他胳膊上捶了一拳，力道不轻不重带着股羡慕劲儿：“少臭美！哼，等来年我家媳妇生了，保准也是个这么俊的闺女。”
“八字还没一撇呢，就笃定是闺女啦？”站在一旁的何静抱着米兜，忍不住笑着打趣。
郑向前脖子一梗，语气斩钉截铁：“那可不，肯定是闺女！”
顾北泽见状，故意逗米兜，手指点了点他的小手：“米兜，跟叔叔说，你以后想要个小弟弟，还是个小妹妹呀？”
米兜窝在妈妈怀里，小奶音软乎乎的，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：“妹妹。”
这话一出，郑向前瞬间腰杆都挺直了，胸脯也跟着鼓起来，得意地冲顾北泽扬眉瞬目：“听见没？连娃都这么说，就是妹妹！”
顾北泽憋笑着摆手：“好好好，是妹妹是妹妹。不过我家这可是板上钉钉的小闺女，你这还得盼着呢。”
“好你个小子！”郑向前笑着指了指顾北泽。
何静抱着米兜走到姜熙瑶跟前，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手，柔声引导：“米兜，把手里的红包给弟弟妹妹好不好？”
米兜小手紧紧攥着两个小红包，闻言乖乖伸过手，小奶音又脆又甜：“妹妹～”
姜熙瑶忍不住笑了，伸手接过红包，晃了晃手里的橙橙，“这个是弟弟哦，叔叔抱的那个才是妹妹。”
米兜眨了眨圆眼睛，跟着奶声奶气地重复：“弟弟～”
“对喽，真聪明！”姜熙瑶揉了揉他的小脑袋。
何静笑着说，“他爸天天在家教他喊妹妹，现在见谁都喊妹妹。”
姜熙瑶掂了掂橙橙，“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学舌的时候。”
顾北泽抱着柚柚走过来招呼，“快坐下说话，你们凑一桌正好。”
说着，又招呼了李光和李明过来，一桌人很快就坐满了。
这边刚坐定，顾建党和林秀花就抱着柚柚和橙橙在院子里转开了。
顾建党一手托着橙橙的小屁股，嗓门洪亮：“大伙儿瞧瞧！我的乖孙、乖孙女今儿满月啦！”
林秀花也抱着柚柚，凑到大伙跟前，小心翼翼地撩开小虎帽的边角，让大家看娃的小脸蛋：“你看这眼睛，多亮，跟北泽小时候一个样！”
一圈走下来，满耳朵都是“这俩娃真俊”“有福气”的夸赞，老两口听得心花怒放，嘴角硬是咧到了后脑勺，连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欢喜。
另一边，姜熙瑶和顾北泽也坐到了郑向前那桌，一边陪大家聊天，一边时不时往老两口和娃的方向望，眼里满是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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