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谢无咎,站在森罗殿的丹陛之上,指尖摩挲着刻有阴阳太极的护界使令牌。
殿外的幽冥风带着忘川河的清香,归墟方向的天际已彻底褪去血色,露出澄澈的幽蓝。
阎君将一卷《阴阳通志》放在案几上,志书上的墨迹泛着金光,记载着两界魂脉运行的规律:
“血影本源已灭,但阴阳平衡需长久维系,这通志记录着两界的魂脉节点与异动征兆,你且收好。”
玄猫从我的肩头跃下,绿瞳扫过通志上的插画
—— 那是玄虎族历代族长与阴司特察使共同守护归墟的画面。
它用爪子轻拍通志,尾尖勾起块晶莹的玉牌:
“这是玄虎圣山的‘通魂玉’,能感知归墟封印的波动,若有异动,玉牌会发烫。”
玉牌上刻着缩小的镇墟魂骨图案,与我怀中的魂骨碎片隐隐共鸣。
离开森罗殿时,幽冥的街道上一片安宁景象。
阴差们有条不紊地巡逻,新魂们在往生石前排队登记,忘川河畔的摆渡灵舟往来穿梭,船夫的歌声里再无阴霾。
玄猫突然停下脚步,绿瞳望向阳间的方向:
“沈青禾托阴差带了信,说青溪县的昭雪碑前种满了花,要我们去看看。”
它的声音带着笑意,尾巴轻轻扫过我的手腕。
乘坐幽冥梭穿过阴阳裂隙,阳间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
—— 阎君用阴司魂力为我的魂体加持了“避阳咒”,从此无需借身符也能在阳间行走。
青溪县的田野里麦浪翻滚,孩童们在昭雪碑前追逐嬉闹,碑前的花束五颜六色,都是百姓们自发献上的。
沈青禾正带着几个孩童擦拭碑石,她的青布长衫沾着泥土,脸上却带着恬静的笑意。
“谢大人!”
沈青禾见到我们,眼中闪过惊喜,她从竹篮里取出块桂花糕,
“这是用今年新收的桂花做的,你尝尝。”
糕点的甜香混着花香,让魂体都感到暖意。
玄猫不客气地跳上竹篮,叼起块糕点就往我袖袋里钻,惹得孩童们一阵欢笑。
在青溪县停留的日子里,我跟着沈青禾走遍了县城的角角落落。
当年的义庄已翻新成“安魂堂”,堂内供奉着血屠案受害者的牌位,沈青禾说每逢初一十五,百姓们都会来此上香,祈求安宁。
县衙的祠堂里,当年那位昏官的牌位早已被撤下,取而代之的是沈青禾父亲的牌位
—— 那位留下关键证词的老仵作,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尊重。
离开青溪县前夜,沈青禾带我去了乱葬岗。
我当年的孤坟已被修葺一新,坟头的青草间开着细碎的白花,旁边立着块小木牌,写着“故友谢无咎之墓”。
沈青禾蹲下身,为木牌系上红绳:“爹说,人死后魂归幽冥,但情谊能跨越阴阳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生魂玉的光芒,温暖而坚定。
返回幽冥的路上,玄猫趴在我肩头,绿瞳里映着阳间的灯火:
“沈姑娘对你有意思呢。”
我笑着揉揉它的脑袋,心头泛起一阵暖意。
或许是时候考虑阎君之前的提议—— 用幽冥秘术寻一具合适的肉身,既能在阳间行走,也能随时返回幽冥。
玄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,轻轻“喵”了一声:
“阳间的桂花糕确实不错,我没意见。”
回到森罗殿,阎君已在案几上摆好了卷宗,都是阳间各地的安宁报喜文书:
青州府的烟雨楼改建成了书院,落雁坡的古战场立起了忠魂碑,锁龙山的废弃观成了护林人的居所,黑风寨的旧址上开垦出了良田。
“两界安宁,离不开你们的守护。”
阎君的眼中带着欣慰,“但阴阳魂脉的运行仍需监察,这是本月的巡察清单。”
我接过清单,上面标注着几处魂力波动异常的节点,其中一处是阳间的“望月镇”,那里的镇魂塔近期频繁发光,百姓传言有厉鬼作祟。
玄猫立刻竖起耳朵:
“镇魂塔是阴司设在阳间的魂力节点,发光说明有邪祟侵扰,我们去看看!”
它跃跃欲试的模样,让沉重的巡察任务都变得轻松起来。
前往望月镇的路上,幽冥梭在忘川河上平稳行驶。
玄猫趴在船舷边,用爪子拨弄着河水,水面倒映出它的绿瞳:
“等巡察完,我们去玄虎圣山看看吧,魂脉泉的泉水泡过的幽冥草,吃了能让魂体更凝实。”
我笑着点头,知道它是想让我尽快适应魂体与肉身的融合。
抵达望月镇时,镇魂塔果然在夜空中散发着幽蓝的光芒,塔下围着不少百姓,个个面带恐惧。
镇里的老镇长说,塔内近期总传出哭声,夜里还有白色影子飘过,已有三个胆大的村民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。
沈青禾的师兄林墨恰好在此地巡查,他见到我们,立刻递上验尸册:
“失踪的村民魂体未入幽冥,像是被什么东西困在了塔里。”
我和玄猫潜入镇魂塔,塔内的魂力异常紊乱,墙壁上的镇魂纹黯淡无光,楼梯转角处散落着村民的遗物,上面缠着淡淡的黑气。
玄猫的绿瞳扫过塔顶:
“是‘缚魂煞’,用怨念凝聚的邪祟,专门在镇魂塔附近吸食生魂,他们以为能借塔内的魂力修炼,却不知这是在自寻死路。”
塔顶的镇魂钟旁,果然盘踞着一团黑气,黑气中隐约能看见三个村民的魂体在挣扎。
缚魂煞见到我们,发出刺耳的尖啸,黑气化作利爪抓来。
我祭出阴律司印,印光与镇魂塔的魂力共鸣,金光如网罩住黑气,玄猫喷出绿火,火舌烧得黑气滋滋作响:
“这些怨念来自十年前的一场冤案,村民们的冤屈未雪,才化成了缚魂煞。”
林墨及时带来了镇志,上面记载着十年前的一场火灾,三个商人被诬陷纵火,屈死在狱中,他们的家人随后也离奇失踪。
“是冤魂的执念形成了缚魂煞!”
我立刻将阴律司印的金光注入镇魂钟,钟声响起,带着镇魂珠的净化之力,黑气中的村民魂体渐渐苏醒,缚魂煞的力量随之减弱。
玄猫用通魂玉吸收着黑气中的怨念:
“只要为他们昭雪,缚魂煞自然会消散。”
我与林墨立刻查阅卷宗,果然在县衙的旧档案中找到了当年的冤案证据
—— 是镇长为了霸占商人家产,故意纵火并栽赃陷害。
真相大白后,镇长被绳之以法,村民们为三位商人立了昭雪碑,镇魂塔的光芒渐渐恢复正常,缚魂煞在金光中化作青烟消散,三个村民的魂体对着我们鞠躬后,跟着接引阴差往幽冥去了。
解决望月镇的异动后,林墨邀请我们去镇上的酒楼吃饭,席间说起沈青禾正在编纂《阴阳验尸录》,想将阴阳两界的验尸术结合,帮助更多冤魂昭雪。
“青禾说,等书编成了,想请谢大人作序。”
林墨的语气带着笑意,
“她说你是行走在阴阳之间的正义,最懂冤魂的苦。”
我握着酒杯,心头涌上一股暖流,玄猫则不客气地啃着盘子里的鱼,绿瞳里满是得意。
返回幽冥的路上,玄猫舔着爪子上的油渍:
“沈姑娘确实不错,又聪明又勇敢,还会做桂花糕。”
我笑着揉揉它的脑袋,知道它又在调侃我。
忘川河的水面泛着金光,归墟方向的封印安稳如山,玄虎圣山的魂脉泉在夜色中闪着微光,两界的安宁在灯火中静静流淌。
阎君在森罗殿查看我们的巡察记录,十殿阎君的虚影露出欣慰之色:
“阴阳魂脉运行平稳,归墟封印稳固,你们做得很好。”
他将一枚“生魂契”放在案几上,
“这是阳间修士炼制的肉身融合契,你若想在阳间长居,可凭此契寻一具自愿捐躯的善人寿元肉身,魂体融合后既能保留幽冥魂力,也能像凡人一样生活。”
我拿起生魂契,契上的金光温暖而柔和。
玄猫跳上案几,用爪子轻拍契纸:“去吧,阳间的桂花糕不能浪费,我也想尝尝新鲜的鱼干。”
它的绿瞳里映着我的身影,也映着幽冥与阳间的灯火。
站在森罗殿的丹陛之上,望着两界安宁的景象,我突然明白护界使的真正意义
—— 不是时刻战斗,而是守护这份烟火人间与幽冥安宁;
不是永远停留在某一界,而是让正义与温暖在阴阳之间自由流动。
玄猫蹭了蹭我的手心,绿瞳里闪烁着岁月静好的光芒。
从此,阳间的古道上多了位青衫书生,他身边总跟着一只绿瞳玄猫,时而帮百姓查案昭雪,时而坐在昭雪碑前吃一块桂花糕;
幽冥的忘川河畔仍有护界使的身影,他持阴律司印,携镇魂珠光,与玄虎族长一同守护归墟封印,让每个魂体都能安然轮回。
归墟的血影早已成为传说,阴阳裂隙在守护中悄然弥合,两界的灯火在岁月里遥遥相望,温暖而安宁。
我和玄猫的脚步,将继续行走在阴阳之间,让正义永不缺席,让安宁永驻人间与幽冥,直到时光尽头,烟火长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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